“比较哲学”

原小民

摄影 原小民

“比较哲学”

与哥们闲聊，常会捉到一点同感：朋友说，你当个宝的，没什么人理解，感到清寒，真的才是爬得高了，否则什么都看不到，幸亏爬上来了，没投错胎玩错地方，就算不是最高，值了。说话人有的已经走了，写这几个字，思念共鸣的朋友。

这个世界，说白了难听，就是聪明和愚昧并存的世界，有愚昧才有聪明，是相对比出来的，互相依存才有精彩世界，如果所有人都聪明得要死，世界就没了聪明，更没了美。

正是因为有愚昧，才有聪明人像灯塔一代代照耀着我们不愚蠢，才有辉煌的文明传承下来。所以道理很简单，我们不要去歧视讥笑愚昧和愚蠢，我们自己都是从愚蠢的黑暗寻着那聪明的亮，向着美好去飞。

非要追究人生意义，绝不可能得到什么，因为生命本质定义是个伟大的感知和创造过程，而从来不是收割索取过程。人生唯一的意义就是尽力不做个傻子度过一生，看得懂聪明人聪明在什么地方聪明到什么程度，不错过你来过的这个世界的精彩，不错过人类智慧创造的美的奇迹，就这一点点，再没别的，要做到还真不容易。

画张画，拍张照片，写几句诗，发到网上，没几个人赞，没人在意。辛辛苦苦画的大画，送展没得奖，这事情要这样看，你的作品，任何时候都存在两种可能：一是你走得太快，走在了时代前面，像印象派时代那样，整个社会都落在后面，没人看得懂他们，整个社会愚昧，反过来认为那几个疯子愚蠢。历史告诉我们，真正的聪明从来都是餐风宿露砥砺前行的先行者，社会的愚昧滞后，从来都是恐怖得令人扼腕。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你真愚蠢，走在社会的后面掉队了，就算你不承认掉队，平庸和中庸本质也是落后于时代的愚昧。这两种可能你永远搞不清楚无法确认，因为你不是前一种就是后一种，没有人会告诉你你是哪一种，比如前面说的你作品没得奖，很可能你遇到了一帮愚蠢的评委，他们可能真的根本看不懂你的聪明，其实这种可能客观上的概率比你想象的大得多。

聪明和愚蠢，真是两个互相纠缠依存的维度，互相证明存在。人很难准确界定自己，愚蠢的人看聪明人可能很愚蠢，聪明人看愚蠢人往往更质疑更难以置信，因为聪明几乎就等于质疑。

聪明和愚蠢的程度，虽然是相对的，但有意思的是结果往往是绝对的，绝对的对错，绝对的有无，都取决于智或愚。比如两个人分别并不是特别聪明或特别笨的人，但在具体情况下，他们的看法和决定往往是绝对的对错，所得也是非有即无。

那么我们好像走投无路了，怎么办？唯一靠谱的，也是没得选的，只能依靠相信自己的直觉，做一个自信的人，因为任何人无法改变自己的直觉，这也是聪明和愚蠢决定的。如果有上帝在偷偷看我们，他也没办法帮我们站队。

朋友说，能看到平庸和愚蠢，是莫大的幸运，至少你能反证自己的价值选择和眼力自信，曲高从来和寡。如果你的成绩真的被“乌泱泱的平庸大众”所接受肯定，你就真的不值了，你就被平庸淹没了，什么都不是，这个现象现实生活里比比皆是，你终会很无聊空虚。你的作品如果不超过5个人赞，那么你凭常识想一想，人群里的聪明人会在千分之五里还是在千分之九百九十五里？你的智力，只和什么人肯定你有关系而不是人数。你现在的理想国，正是千千万平庸者的盲区为你让出了一条风景独好的路和理想花园，本身就确切证实了价值。如果反过来，满堂彩一样烂大街，不蠢也俗，等于千千万万的愚蠢给你加冕，那才是没救的悲剧，你真的是白忙的庸才。

安心吧，无论做了什么，如果有点感觉，只在你活着时有意义。就现在这样，多少人遥不可及，夫复何求，多好。

不知道这绕口令里面是不是有点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