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吃席

桃花依旧笑春风

疯狂的吃席

武志强

30多年来，只要我每次回老家，遇到亲戚朋友的红白喜事，父母或哥哥都要求我也参加。一来是再尝一下家乡的菜，二来认识一下多年不见的亲戚、朋友，三就是看热闹。

“给人家记200元，去这么多人好意思吗？”我很不情愿地说。

母亲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咱们村还有送100元的，全家人四五口一个不拉的都去了，有时候连狗也带到了吃席现场，人在桌上吃、狗在桌下吃掉下的饭菜，只不过没有给安排位子。”

我把儿子带上参加过一个亲戚去世的白事。在灵堂前，我化纸、烧香。突然，毫无征兆地10几位孝子的哭声把我吓了一大跳，儿子吓得停下了手中的游戏，因为儿子长这么大第一次参加农村的白事，他不知所措，愣在了原地。看到这一幕，我想笑又忍住不能笑，如果我笑出来，估计东家把我能赶出来，最后硬是憋了回去。

上午12点钟之前，第一顿饭是老家的特色饭——血条汤。用猪血压成血面，再配上豆腐条、菱形的鸡蛋饼、红油辣椒、肉臊子等，红的汤、白的豆腐、绿的蒜苗、葱花，再泡上馒头。让人馋得的直流口水。亲戚、朋友们一碗接着一碗，一个个吃得酣畅淋漓。第一顿饭不用抢。

老家的席是“十三花”，也就是八凉五热共十三个菜。二哥和我坐在一起，经验丰富的他不时地用胳膊肘戳着我，要抓紧吃，要不一会儿就没有了。果不其然，第一道菜上来，我筷子都没有准备好，一眨眼的功夫，碟子底朝天了，怎么底朝天的我都没有看清楚。

为了吃上第二道菜，我提前做好准备工作，干脆我的筷子一直就拿在手里，随时准备出击“抢菜”。第二道菜是个干果，菜刚放在桌子上，端菜的人还没有离开，十个人的桌子九个站起来直接用手抓，我又一次落空，尴尬极了。

第三道菜是粉蒸肉夹馒头。我想，这一次我肯定能吃上，送菜的人一手端菜、一手端馒头，刚到桌前，桌子上的人全部站起来直接在空中开战“掠夺”，抢到馒头他们眼疾手快，不怕烫、不怕热，掰开冒着热气的馒头，将粉蒸片快速夹好，同时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提前准备好的袋子装了起来，这一套动作干净利落、行云流水，让我看得眼花瞭乱、目瞪口呆。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桌上的东西秋风扫落叶般被抢的一干二净。

二哥和二嫂“久经吃场”，两个人合起来，给我抢了一个粉蒸肉加馒头。最后的五个热菜上桌后，大家吃的吃、打包的打包，风卷残云般的收拾得干干净净。看来，装绅士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只能饿着肚子了。

按照村里形成的惯例，无论谁家过事，半脑子的云飞的媳妇吸着鼻涕、冒着泡，豁豁嘴吃得下巴“飞流直下三千尺”，他们“享受特殊待遇”，别人都是10个人一桌，而他们两个人一桌，虽然在一桌，但是，离得远，两人孤独地等着主家给她们上菜。

我给二哥说：“这吃不上呀，怎么办？”

二哥低声说：“云飞媳妇和豁豁嘴那儿不挤，他们两个人一桌，你去和她坐一起，就能吃上了。”

二嫂听到我们的说话，笑得合不拢嘴。

在白银吃了一次靖远的席，更是让人苦笑不得。

这边的流水席开始前，各桌子周围就站满了人，他们各自已经盯好了自己位置，把桌子围了个水泄不通。只要有一人座下，其他人就像接到了命令一样，也纷纷落座，速度之快令人叹服。第一轮我没有吃上、第二轮我也没有吃上、第三轮也是没有沾上边。亚军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吃完后将凳子牢牢的踩在脚下，没有离开过座位，我以击鼓传花的速度座在了亚军给我留的座位上在第四轮我终于吃上了席，我酸痛的腿脚才得以休息。

这一轮，人更多、更拥挤。为了吃上席，这一轮就是憋死也不能上厕所，天塌了也不能离开座位。

亚军怕我吃不上饭，站着帮我盛菜、盛饭。我的筷子在碗里往嘴里刨着，眼睛盯着盛菜的勺子，别人还没有放下，我就从他们手里抢。正在吃得津津有味，感觉背后有一座大山压达来，转头一看，一个高大的肥胖男人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碗筷。

我尴尬地、极不情愿地起身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才吃了个半饱。

有了陕甘两省的农村吃席经验，聪明的我总结出了一套吃席的结论：要不饿肚子，吃席要一不怕脏、二不怕抢，要稳、准、狠，要与大家打成一片，才能吃到饭。

如果这个办法没有练出来，再参加这样的活动，车上一定得准备些吃的东西，否则一定会饿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