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朴如初

苏建明

　　不要以为骆驼离开了你就没有办法生存，地球上到现在还是有野生的骆驼。家养的骆驼跟你在一起只不过是和你一起共生而已。它吃了一点草，但是呢，它要为你驮货物，那么多的货物，好辛苦。有时候你还不能够善待骆驼。

牛也一样，我在小的时候放过牛，我放的那一只牛，它曾经出走到山上去。在生产队里因为大家都不见待它，所以㸰就认为有主人跟没主人是一样的。我呢只管放牛，也没管它犁田和不犁田，我呢只管把它放到山上去吃草，它回来只是有一个窝，一个牛棚，牛棚大概是比住在野外更好一点吧，或者是它习惯了住在这个棚里，所以有时候它不知去向了，人们不知道它去哪里了，但是也不会认真的去寻找它。

轮到我放牛的时候，我呢，不但带它到水草丰美的地方，让它吃个饱，而且还把那里的草割了不少带回来放在牛棚里，真是牛无夜草也是不肥。这牛啊，夜里面肚子饿了还吃草，还有草吃，我想可能就是这样让它感受到了跟我在一起还有一点幸福、一点留恋。

我也没管它要不要犁田，会不会犁田。因为这头牛也性也倔强，所以也没有人管他，也没有办法驯服它去犁田。它似乎就同野牛差不了多少。

有一天，我放牛的时候，我在那边看书，可是等我从书中的故事中醒悟过来的时候，牛到哪里去了？

牛要是丢了我可赔不起，我着急呢。我到处吆喝呼唤，可能是它走远了，没听到我的声音，或是其他的什么情况。反正第2天，我又着急的满山呼唤，可能它听到我的声音了。它还回答，我听隐隐约约有它的回答声音。顺着声音，沿着那荒芜人烟的小道摸过去，果然看到它。它是不是去找了新窝了，它怎么不回家？我看到它，我着急的问它。也不知道它听得懂听不懂我的话，反正它看到我的时候也显出了高兴，我看到它的时候也显出了高兴，我们又重新在一起了，那时光我今天回忆起来还是历历在目。我又依旧像原来那样打得一捆草，然后牵着它回它的牛窝。

现在想来，我不禁问，它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它没有跟我在一起，它就当了野牛了，它跟我在一起，生产队最终是要把它拉去犁田的，它还得辛苦拉犁或拉车，还可能辛苦一辈子。

它要是不回来，那就在外面悠闲自在，也不要犁田，一天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反正福建这个地方，天气再冷也冷不到哪里去，我想它一定不会冻死的，反正吃的又是草，生活也不是渡不过去，可是它为什么要回来呢？

今天想来这只牛，到底为什么要回来，真是不得而知。

其实它什么都不靠我，这牛会不会因为名利而随我呢？

它是不是对我有所牵挂？如果是这样，这份牵挂真害了它。

人类要名利、要衣食住行，这是没有办法的。为此道家人也探索人类的生活，称之为问道。道家人说：如果你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够做到自由心正，承认自然，那么你就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了。想到这里，我想把自己写的一段随笔。在这里与大家分享，做闲云野牛吧，什么也不去想，自在的游荡在天地之间，视为知人真人矣。抛却束缚之绳，闭上眼睛，关上耳朵，肢体手足一切都不知所始，不知所终，闲云野牛之事之志矣哉？然则无论何时都无是非曲直也，其曰：行之如浮云，言之如野牛，鸣耳浩浩乎？如水流至东海——烟波渺渺，如云霞至天空——悠悠飘渺，起飞瀛洲水地，乘浩荡之风，踏五彩之云，离形去之，而后以乎住云端，已有清静，顿觉天地，亦无行矣。云是那么悠闲地飘荡着，而荒野中的野牛自由的鸣唱在日出日落之间，在沼泽里自在地找寻自己的食物。没有虎豹的纷扰，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去自己喜欢的地方，悠然而来，悠然而往，这真是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