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米恩 担米仇

乐山乐水

　　第一次听说这句话，大约是三十年前。

那时，笔者在某省科研单位从事理论宣传工作。因为工作的原因，笔者认识了日照市研究室的王主任和桥头堡办公室的安主任。王主任曾长期在五莲县委办公室工作，是常委办公室主任。到市委研究室工作，是提拔重用。王是有经济头脑的人，那时鼓励经商办企业，他为单位创收不少，使传统的清水衙门有了点油水。王又是多少有点农民意识的人，单位有钱了，也舍不得都发了都花了，精打细算过日子。室里有两三个年轻人对此很有意见。也常常在我面前叨叨。有一次，我忍不住问了一下和王主任比较密切的安主任：王主任是不是太保守？是不是不放手使用年轻人？安主任毫不迟疑地给我说：斗米恩，担米仇！王主任干的太好了，年轻人的欲望太高了！我反复琢磨这句话，并查出了这句话的出处，慢慢品出味儿来。一晃三十年过去了，我常常想起这一幕，也常常品位这句话。

　　第二次听说这句话的，是一位很有才华的老领导。这位老领导是最基层的报道员出身，因为写一手好字，写一手好材料，一步一步从公社临时工成长为地委组织部副处级干部、县长、县委书记。他在县委书记位子上，发现了一位年轻的非常聪明能说会道的科级干部，大刀阔斧地把年轻干部提拔为县委常委、办公室主任、兼职开发区管委会主任、县委副书记，在两年后的换届中，因为没有满足这位排名最后的副书记想当县长的要求，万万没有想到，这位年轻的副书记与他反目成仇，在网上连篇累牍地曝光书记违法乱纪行为，有一些只有他参与。这位老领导猛然惊醒，深有感触地说：斗米恩，担米仇啊！

　　第三次听说这样的话，是一个近似于笑话的社会新闻。有一心底善良的A君，为了便于亲戚家的孩子到城里上学，把自己的一套位于学区的老房子借给亲戚家的孩子上学用。几年过去了，老房子赶上了拆迁。万万没有想到，亲戚坚决不搬。理由有两个：一是没有更合适的地方住，二是要一半的拆迁补偿。A君大呼：斗米恩，担米仇！众皆愕然！

类似的小故事还有很多。它说明了人性的弱点。或者，人性的恶。

人是不能有来生的。如果有来生，社会会更复杂。恶人会更恶。好人也会变坏。

人间除了太阳不可直视外，人性，也是不可直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