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 学

游离的行者

　　少年往事似一线飘悠的风筝，时常在记忆的星空里闪现，魂牵梦萦，难以释怀。有些事情甚至是丑陋的事情，总是撩拨着你的心弦，让你欲罢不能挥之不去。

文革后期三线城郊，身为厂矿子弟虽然都有学上，但那时的我们都是游勇散兵的野孩子，随处可见我们顽皮撒野的身影。上学没有压力，也没有家庭作业，更没有五花八门的文化补习班和兴趣班，生活学习基本上都是“原生态”、“望天收”的状态。

但在我们幼小的认知中，上学不管成绩好坏，是不能逃学的，逃学是最不光彩的事情，也从未有过逃学的念头。但在我的学生时代，曾有过一次逃学半天的记录，成为自己一生羞于启齿的记忆。

那是上初中时的一个夏天，我和刘同学、李同学、郁同学一行四人结伴同行，一路玩耍在去学校的路上。

当我们走到谏壁节制闸桥大运河边的时候，李同学陡然提议：“我们一起下河游泳吧？蛮好玩的也很惬意！”随即我和刘同学不假思索地齐声回应都说好。在一旁的郁同学说：“我不会游泳，我帮你们拿衣服，到河对岸等你们。”

于是我们仨说干就干，脱了衣服光着个腚便下了河，用统一的“狗爬式”，噗通噗通的在水面上溅起了不规则的水花，缓缓地向河对岸游去。

当年我们不谙水性，也没有学过游泳，那时的运河水流湍急，幅宽至少也得有350米左右，我们从来也没游过这么宽的水域，那时也不知哪来的胆量，真是天不怕地不怕，想干啥就干啥，野性十足十分顽皮。

那个年代，尤其是在夏天，每年经常都有小孩溺水身亡的事故发生。但我们经常背着父母，与邻里娃仔或是同学去池塘里戏水，这要是有人向父母告密，回家少不了都得吃生活。

不一会儿，我们便游到了对岸，正在准备上岸的时候，突然李同学带着神秘的口吻对我们说：“哎，这河里有鱼呢，你们想不想要？”我们还没缓过神来，只见李同学用手拉起一根滚钩尼龙绳，水面上即刻溅起一道噼里啪啦的长长的水花，好多的鱼被滚在滚钩上。当时我们心里甭提有多兴奋了，长这么大还头一回见过这样的世面。

李同学很熟练的在滚钩上卸下一条大鲤鱼，在水里抱着它缓缓地向岸边挪动，眼看就要上岸，提出水面的大鱼，突然剧烈的挣扎又滑入水中，溅得我们满身满脸的都是水花。我和刘同学有些沮丧，心想到嘴的鸭子又飞掉了。

李同学却非常机灵冷静地说道：“没关系，我来捞。”说着便弯着腿躬着腰在水里寻摸了起来。唉，你别说这李同学还真有两下子，不一会功夫还真的把那条大鱼又重新捞了上来。然后，在我和刘同学的协助下，一起把鱼抬上了岸。

此时的郁同学，捧着衣服早已在岸边等着我们，四人会合在一起看着“战利品”，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我们仨随即穿好了衣服，便商量着下一步如何是好，李同学说：“下午不去上课了，我们上街把鱼卖了钱大家分。在“战利品”的诱惑下，才有了我们破天荒的逃学经历。

我们四人一起上了街，后在西沟桥的一家店铺旁，这条鱼被一个少妇买了去，过磅一称足足有5斤重，5角钱一斤，5斤卖得2块5角钱，每个人分赃6角钱，还有2角5分钱，大家喝了酸梅汤，兴高采烈地犹如喝着庆功酒一般。

当然，第二天上学的时候，免不了会被老师问责发难，现在想想真的有些后悔后怕，先说说逃学对学生来说就是莫大的耻辱，再大的诱惑也不能成为逃学的理由。

其次是懵懂少年不暗水性，也没有任何护救措施，在滚钩附近戏水是多么的可怕，万一发生事故后果不堪设想，弄得不好可能会给自己及家庭酿成悲剧。

再者朝大里说，人家放滚钩捕鱼，我们去偷鱼，这是不劳而获的思想，不道德的行为。由小见大，如上升到法律层面来说，这无异于盗窃团伙的行径，是要受到法律制裁的。

逃学的经历，使我们认识到了错误的严重性，明白了“毋以善小而不为，毋以恶小而为之”的道理，这对我们后天的成长产生了深远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