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摄影:曦微</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span><b style="font-size:22px;">极目天涯满是春</b></p><p class="ql-block"> 渭北塬上水津少,风扬黄沙蔽眼尘。</p><p class="ql-block"> 田间野菜充饥腹,怎奈薯粱好健身。</p><p class="ql-block"> 这里书声邀翠鸟,那边打笑闹比邻。</p><p class="ql-block"> 谁言清苦无乐事,但见杏园正争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曦微w行走在路上,乙巳春月)</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摄影:曦微</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b style="font-size:22px;">家乡记忆</b>(七)</p><p class="ql-block">教育的根本在于人,学校的关键在老师。那时候的老师,都是“万能型”人才,一般来说,老师什么都可以教,一个原则,即学生需要什么,他们就会教什么。如果不会,老师就必须要首先学,然后再现学现卖。最重要的是,那时候的老师,责任心都特别强,他们兢兢业业、无私奉献的精神,实在令人敬佩。尤其是民办老师,他们收入其实很少,却总是扎实认真、一丝不苟,把对学生的全部情感,都用在了教学上,用在了学生成人上。对于如何教学生,他们从不马虎,从不敷衍。从社会角度看,虽然那时候并不怎么重视教育,但是,我们的老师依然不遗余力,认认真真、踏踏实实在教学。我的感觉是,璞地小学好像身处世外一般,并没有受到多少不良影响。</p><p class="ql-block">那时候的老师,大都具有“师道尊严”的风范,管学生十分严格,手里常常有一根教鞭。而老师的尊严,无疑就体现在教鞭上。包括家长在内,每每见到老师,一般都会叮咛说:孩子不听话,你就只管打。当然,老师也不可能随便体罚学生,凡是动手打学生,必然是因为学生犯了不能一说了之的错。事实是,在学校挨打最多的,绝大部分是那些过于调皮捣蛋,或者学习成绩差的学生。那时候,受传统观念影响,似乎只有“打”,才能调教好学生,才能促进学生不断成长进步。当然,这只是那个年代的普遍认识,并非具有什么普世原理。就社会现实来看,有教无类,人尽其才,有人打管用,有人打就不管用,甚至会有反作用,一切都在于受教育者自己,在于学生如何认识和对待老师的打。</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摄影:曦微</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span>不过,说到体罚学生,却真的有例外,我自己就曾经有幸挨过一次老师的打。就我的学习状态来说,在我们学校那个小环境里,算是比较好的学生了,每次考试都能名列前茅。记得在四年级的时候,当时是冬天,而且那天还特别冷,十来个孩子一字排开,站在空旷的校园里上早读、背课文。不知道为什么,给我们带语文的王建才老师,他从后面走过来,一巴掌打在我的后脖颈上,用劲还相当大。由于毫无思想准备,我趔趄着、远远地趴在了地上,一时脑袋直发懵。</p><p class="ql-block">打了我,老师什么也没说,就径直回办公室了,留下了我的无奈与尴尬。同学们之间相互沟通,想搞清楚我为啥要挨打,大家似乎都说不大清楚。或许是我捣蛋了,自己没意识;或许是我干啥事了,老师觉得不合规矩。只是当时在早读,最有可能是我调皮捣蛋,影响了别的同学,或违反了学校纪律。这件事我之所以印象深刻,并非记老师的仇,50年过去,到现在我都觉得有些郁闷,挨了老师的打,居然不知道为什么被打。其实,老师打一下,没啥不好,即便自己没错,那也是一种提醒,况且,老师的主观愿望,肯定是为学生好。可问题是,老师为啥就不直接指明我的错误呢?不明不白挨了打,却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即便想改正、想进步,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努力,似乎有点冤枉。其实,冤枉就冤枉了,老师的威严就是这么体现出来的。那时候,老师体罚学生,很多情况下,既不需要解释,也不必要说明,打了就打了,就像老子打儿子,没有道理可讲,打本身就是一个道理。</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摄影:曦微</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span>璞地村,地处渭北塬上,说它偏僻,一点也不为过。可就在这个偏僻地方,我们学校却广泛开展了一项国内学校很少开展的球类运动项目——垒球。老师们都是农村长大的,都没怎么出过门,是谁想起来要开展垒球运动,这已经无从考证,也从来没听谁说过。这无关紧要,关键在于这项运动,在我们学校开展的如火如荼,且长久不衰。不仅孩子们喜欢玩,就是老师们,也一样放下架子,一样满怀热情投入其中,与孩子们一起打垒球,一起快乐着平时不大容易找到的快乐。</p><p class="ql-block">在学校打垒球,无论垒球还是垒球棒,都是专业器材,打起来的确很过瘾。遇到周末,或者寒暑假期间,同学们依然乐于打垒球,没有球棒,自己制作;没有垒球,便央求妈妈帮着制作。农村有的是空阔的打麦场,那里平平展展,非常适合打垒球,跑起垒来,那叫一个酣畅淋漓,甚至可以与专业场地相媲美。那时候,或周末,或假期,但凡有机会,一伙小孩,每每打起垒球,总是兴奋异常。因为如此,也吸引了很多大人前来观战,一时鼓掌声、叫好声,气氛特别热烈。</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摄影:曦微</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璞地小学,除了广泛开展垒球运动外,还组织开展了羽毛球运动,这在当时,也算比较时髦的球类项目了。不过,相对于垒球来说,羽毛球只能仅限于学校,甚至仅限于体育课。这完全可以理解,由于羽毛球和羽毛球拍,想要自己动手制作,那是相当困难的,而且根本不可能“土法上马”。长大后,我常常会无端去想,为什么在偏远落后的璞地小学,居然会开展只有在美国等少数发达国家才普遍开展的垒球运动,祖国宝岛台湾的棒球运动的普及程度及其水平也相当了得。再怎么去想,似乎完全理不出头绪,也似乎没法找到终极答案。</p><p class="ql-block">我们的老师与学生一样,并没有走出去,都身处偏僻农村,为什么能如此“前卫”?我们的老师又为什么要选择别人想不到,甚至不敢想的球类运动?或许没啥原因,就因为我们的老师爱学习,就因为老师的好奇或喜欢,然后得到全体老师,特别是得到同学们的广泛参与和特别喜爱。不管什么原因吧,因为如此前卫的选择,从而形成了璞地小学的最大特色,形成了只属于我们自己的一道风景线,这便是参与性极高的垒球运动。但是,不得不说,如此美丽的“风景线”,并未给日后的我帮上多大忙。</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摄影:曦微</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从璞地小学毕业后,离开家8里路,来到公社所在地,雷家洼村上中学,那里的日常球类运动以篮球和排球为主。转学到澄城中学,运动氛围也特别浓,不过也以篮球和排球为主。再后来上大学,则以踢足球和乒乓球为主,偶尔也打打篮球或排球。乃至进入单位以后,同事们大多都喜欢打乒乓球,因为乒乓球简单易行,两个人就可以操练。所有这些,由于缺乏必要的“童子功”,我自己虽然也努力学习相关球类技术,却终究没有多大能耐。至于打羽毛球那点基本功,还多少能派上点用场,但面对多数人都会玩两下的乒乓球,自己只能悄然回避。更为可怜的是,那曾经引以为傲的垒球,除了聊天时候说说,居然毫无用武之地。因为无论走到哪儿,就再也找不到垒球的影子了,唯有在电视上偶尔可以看看。</p><p class="ql-block">说到老师认真教我们学习,那可真是用尽了心思,想尽一切办法,提高学生的学习能力。那时候,小学一年级主要是识字,二年级在识字的基础上开始组词,三年级就要开始写作文了。可是,作文太难写,所有学生都不得要领,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记得有一次,老师组织我们去生产队深翻土地,大家干得特别起劲,不一会就满身冒汗。因为有热火朝天的劳动场景,于是语文老师王灵芳便趁热打铁,当即给我们出了一个作文题,即《记一次有意义的劳动》。</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摄影:曦微</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即便大家都亲身参与了劳动,对争先恐后、你争我赶的火热劳动场面都有所感受,但作文该怎么写,学生依然无从下笔。无奈之下,王灵芳老师亲自写了一篇范文,以顺叙的方式,记叙了学生参加生产劳动的全过程,当然作文结尾落在思想收获上。然后,老师在每句话中,随机抽掉几个或十几个字,再让学生发挥各自想象,要求最大限度补全范文。知道吗?贾平凹在《废都》里也玩过这一套,声明此处空了多少个字。每每看到这,我想,贾平凹小时候的老师,是不是也运用了与我的老师一样的教学方法?也许这只能问贾平凹自己了。</p><p class="ql-block">全班同学人生的第一篇作文,就这样在“照猫画虎”中完成。采用这种办法,还真的有效果,以后大家面对作文,就不再那么发怵了,知道怎么说话,就怎么作文。上初中以后,我提交给老师的第一篇作文,写的是我们生产一队夏收打麦的一个场景。当时,乡亲们正在场里碾打麦子,不料天边乌云翻滚,一阵暴雨袭来,情况紧急,乡亲们没有退缩,而是奋不顾身抢收麦子……</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摄影:曦微</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这篇作文,在写作方法上,就参考了王灵芳老师的范文格式,采取顺叙法,记录了事情的全部经过。之后,直到高中毕业,我可谓“投机取巧”,每换一任语文老师,便将这篇作文重写一次。写的次数多了,文章也就越发完整,逻辑也越发严谨,无论是文章结构,还是遣词造句,都越发完整和精熟,每每得到老师的好评。</p><p class="ql-block">1979年高考,作文题目是《伊玲的故事》,即提供一篇阅读材料,要求用缩写的方式完成作文。看到这样的作文题,我心里特别轻松,也很有把握,在草稿纸上写了不到一行字,便开始在试卷上直接下笔作文了。写到最后,包括标点符号,在800字的范围内,不多不少,刚好填满空格,顺利完成高考作文。那年高考,我语文成绩不错,应该在班里名列前茅,这很大程度上得益于贯穿初中、高中的那篇作文吧。其实,这一切,最最应该归功于小学老师的启蒙教育。</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摄影:曦微</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在小学,还有一件事,非常值得回忆。记得在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我们的算术课,开始学习认识正方形、长方形、三角形、梯形、圆形等,也就是上中学以后,数学上要学的几何内容的雏形吧。当时,教育上有讲究,要求教学与生产实践相结合,因此,老师组织我们全班同学,长途跋涉,去位于大浴河下游的友谊水库,进行参观学习,以便充分认识梯形在生产实践中的具体应用及其重要性。</p><p class="ql-block">当时是冬天,农历十月初一那天,天气已经比较冷了,我们一清早出发,大家都穿着棉衣服。可是,谁知道越走越热,加之那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所以,走路不多一会儿,同学们都汗流浃背了。去友谊水库,要途经堡城村,我们在堡城小学稍作休整,喝点水,然后继续前进。记得走出堡城村,很快下沟,一直走到沟底,就见到了友谊水库。当时水库基本修好,开始蓄水,但水量不多,坝体一目了然,上窄下宽,妥妥一个大大的梯形。同学们第一次看见大坝,一个个兴高采烈,都纷纷立志,要好好学习,将来争做工程师。那时候,一提到工程师,大家无不心生敬意和羡慕,都觉得工程师很了不起。所以,那时候的工程师,对我们来说,既是学习榜样,又是人生目标,还是人生理想。</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摄影:曦微</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span>在璞地小学上学的另一件值得回忆的,便是参加雷家洼公社小学生统考这件事。好像是1973年,即“教育回潮”的那一年,为了更好、更准确地考察各学校的教育质量,当时决定由公社有关方面统一出题,并实行调换考场的办法,进行全体学生会考。记得我们去了赵家河村小学参加考试,至于哪个村的学生来璞地小学考试,还是就近与赵家河村的学生互换考场,当时老师没有说,也许是自己不操那个心,反正我是不知道。</p><p class="ql-block">当时考试就两门课,即语文和算术。记得很清楚,我的语文考了87分,与同班同学曹会霞并列第一。算术考了多少,已经模糊了,好像也是八十大几分,接近九十分。但可以肯定,算术成绩在我们班,依然是名列前茅。至于这样的成绩,在全公社范围内进行综合评价,处于一个什么样的水平,当时没见通报,考完就完了,后续没见老师提及。至于上边为什么不通报,老师为什么不提及,原因不明确。那时候,自己傻傻的,懵里懵懂,只知道好好学习,其它事情啥也不知道。那个时候,政治形势变化比较快,也许与反对“教育回潮”直接相关,但这是我长大后的一种猜测而已。当时,老师们具体明不明确这事,一点不知道,如果老师不说,孩子们怎么能搞明白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未完待续)</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摄影:曦微</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