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北地的春天属于干旱少雨的气候类型,于往年相比,今年的春雨稍多了些。虽然同样是寒气逼人,但不知怎的,诗人笔下的春雨总是没有秋雨的萧瑟凄清,更没有“秋风秋雨愁煞人”的悲叹。这或许就是季节的魅力,一场春雨后欣欣向荣的魅力。</p><p class="ql-block"> 我喜欢看雨,静静地伫立在窗前或是门边,看细雨绵绵,看天地一色,雨落的沙沙声仿佛格外的解压,听着听着便是灵台空明,物我两忘。</p> <p class="ql-block"> 儿时住在平房,幼年的我看到下雨就想出去玩,可又担心母亲不同意,小小的念头冒出来又压下去。后来有一次实在太想去玩就试着跟母亲说,没想到母亲毫不迟疑地答应了,给我换上了粉色的小水靴,给我拿了一把伞,又为我打开了屋门。我撑开小花伞欢快地跑进院子,带着母亲会应允的惊喜,带着可以在雨里撒欢的雀跃。那时院子的地面是用耐火砖铺成的,经过雨淋,显得格外鲜黄透亮,从砖缝间钻出的小草小花也分外水润。我在院子里东摸摸、西看看,跑跑跳跳,如同第一次进到院子般新奇。后来我又来到檐下,雨水顺着房檐冲向小花伞,我在伞中如同置身于瀑布,小小的手几乎有点握不住伞柄。透过玻璃窗,我看见母亲也在透过窗子看我,不知道母亲当时在想些什么,也许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单纯看着年幼的女儿带着一派天真在雨中玩耍。</p> <p class="ql-block"> 后来我稍大了些,父亲有次带着我去姑姑家,外面忽地下起了雨,父亲拿了一个小木凳坐在门边,我偎在父亲身旁,安静地看着门外的雨。姑姑一家三口在做什么,我已经全然没有印象,仿佛天地之间只有我们父女二人和淅淅沥沥的雨声。雨愈发大了,突然下起了冰雹,父亲开心地把手伸出门外,给我捡拾起一颗颗的冰雹。冰雹晶莹剔透,模样像极了冰糖,小一些的很快就化了,在我的掌心留下滴滴水珠,大一些的我悄悄放进口中,想尝尝是不是冰糖的味道。当然,冰糖的味道是没有的,冰雹在舌尖上凉浸浸的,很是消暑。现在回想起来,那份记忆没有冰糖的甘甜,却又有着胜似冰糖的甘甜。如今父亲已经仙去,再也没有像父亲那样疼我宠我、为我捡拾冰雹的人了。</p> <p class="ql-block"> 时值晌午,微微露了些太阳,却也还在飘着雨丝,正是半晴半阴之间。但这并不能阻碍孩子们的热情,三五成群在操场上嬉闹,充满了青春的朝气。足球场地更有不少踢球的孩子,大概是在为第七节课的初二足球半决赛做准备。曾经,我也有过如此的年少时光,同样的教室,同样的操场,不一样的是,当年的我坐在课桌旁,现在的我站在讲台上。</p><p class="ql-block"> 一阵风起,吹皱了雨搭上的积水,呼啦啦滑落地面,击起了层层水纹。很喜欢捕捉雨滴落在水中那片刻的情形,溅起的水花似是一个个小小的“水碗”。总喜欢想象这“水碗”能在顷刻间凝聚,变成真正的碗捧在手心,薄如蝉翼,轻若无物。想象终究是想象,终究只能存在于脑海,但其实于有无之间,我还是收获了这份自然的馈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