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像一颗颗星星，点缀在生活的夜空。</p><p class="ql-block"> ——题记</p> <p class="ql-block"> 晨光爬上窗棂时，厨房里的水壶已经哼起了小调。这调子日日如此，却从不叫人厌倦。我望着玻璃窗上凝结的水汽，忽然想起幼时在乡下，母亲也是这样，天不亮就起来烧水，水汽氤氲了整个灶间。</p> <p class="ql-block"> 小区的早餐摊前，照例排着三两个人。卖豆浆的老王头总爱穿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袖口沾着些豆渣。他舀豆浆的动作极稳，手腕轻轻一转，乳白的浆液便顺着长柄勺滑入碗中，从不溅出一滴。"要甜要咸？"这问题他问了三十年，语调都不曾变过。我捧着烫手的瓷杯，看碗沿结起一层薄薄的豆皮，忽然觉得这重复了千百次的场景，竟比任何新鲜事都来得珍贵。</p> <p class="ql-block"> 阳台的绿萝又长了一片新叶。这盆植物是四年前在红旗住时买的，当时不过三四片叶子，如今已由立地空调的顶端几乎垂到了地面。我每日给它浇水，看它在阳光下舒展叶片，仿佛能听见它生长的声音。前日打扫时，我不小心碰断了一根枝条，竟心疼了许久，后来见断枝处又冒出嫩芽，才放下心来。</p> <p class="ql-block"> 黄昏时赶到学校门口，正赶上放学。孩子们涌出校门，像一群欢快的小鸟。一个小姑娘的红领巾散了，她站在路边笨拙地打着结。我蹲下身帮她系好，她冲我一笑，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牙齿，然后蹦跳着跑向等在校门口的母亲。那位年轻的妈妈接过书包，顺手理了理女儿翘起的衣领，动作熟练得仿佛已经重复了千百次。</p> <p class="ql-block"> 晚饭后散步，遇见楼下的老张叔在遛狗。他的黄狗已经十四岁了，走路慢吞吞的，却依然精神。老张叔说，这狗陪他度过了退休后的每一天，比他记得还清楚小区里每棵树的位置。说着，老狗忽然停下来，仰头望着老张，眼神温柔得让人心颤。</p> <p class="ql-block"> 回家时，电梯里碰见一对夫妇。他们抱着熟睡的婴儿，孩子的小脸粉扑扑的，随着呼吸轻轻起伏。他们小声交谈着明天的安排，语气里满是疲惫，却又透着掩不住的欢喜。电梯到了，他们轻声道别，生怕惊醒怀中的小人儿。</p> <p class="ql-block"> 洗漱时，发现镜子里的自己眼角又添了道细纹。想起早上母亲来电，说今年老家院子的樱桃长势不错，等着我带孩子五一回家采摘。电话那头，她的声音依旧清亮，仿佛还是二十年前叫我起床时的语调。</p> <p class="ql-block"> 躺在床上，听见窗外偶尔驶过的车声，楼上人家隐约的电视声，院子里孩子们偶尔的嬉闹声。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竟成了最安神的夜曲。</p> <p class="ql-block"> 日常即是如此，平淡得几乎要被忽略，却又珍贵得让人不敢轻视。每一个重复的瞬间，都是生命馈赠的礼物；每一件琐碎的小事，都值得谱成赞歌。在这日复一日的循环里，我们不知不觉，已经收获了最丰盛的人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