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我家门前坑东南有户主屋坐东朝西,大院门朝北,格局有点别扭的人家,就是马姓妞儿家,妞儿有个疼爱她的爷爷六爷,二个哥哥,伟哥和原哥,一个不太疼爱她的妈妈,妞儿没见过她爹,她是抱养的养女。</p><p class="ql-block">妞儿来马家前,马家原本也有个让人羡慕的,幸福的家庭,妞儿她爹是县电业局的职工,是实打实的铁饭碗,是拿票子吃皇粮的,在那六十年代,拿的工资比我家当乡干部父亲的工资都高。一场事故改变了这个幸福的家庭。</p><p class="ql-block">一次上高压线检修,妞儿她爹没能活着下来,妞儿她妈悲痛欲绝,几欲轻生。没了家里的顶梁柱,还要养有病的大儿子原娃,小时候很聪明的原娃,上小学时得了天花发高烧留下后遗症“癫痫”,使这个家庭雪山加霜,妞儿妈抑郁寡欢。妞儿她爷怕妞儿妈丢下两个孙子无人照看,就抱养了妞儿给她妈妈养,分散妞儿妈的注意力,好拴住妞儿妈妈。</p><p class="ql-block">妞儿刚抱来时,身形瘦弱,如同病弱的小猫,着实可怜!在70年代,喝奶粉是不可能的事情,为了养瘦弱的妞儿,妞儿的爷爷给妞买了一只下奶的山羊,才把妞儿养活。我有好吃的东西也会分享给妞儿些,渐渐的,妞儿慢慢长大,也成了我小时候少有的玩伴。</p><p class="ql-block">妞儿最爱做的事就是给我掏耳朵,她很认真小心给的我掏,掏的干净,也很舒服。有时候她会坐下来,让我头靠到她腿上给我掏耳朵,掏完一边再掏另一边,很舒服的!加上太阳暖烘烘的照着,我几乎要昏昏的睡去。上小学后,逮到机会,妞儿就会说:“该掏耳朵了!”我就会乖乖的把头递过去。渐渐的,妞儿腿上也有肉了,头靠上去也不再硌的慌了,软软的,当晨光照到她脸上,细细的绒毛清晰可见!我开玩笑说:“妞儿长胡子了!”</p><p class="ql-block">“别动,别说话,小心我把你的耳朵给掏聋了,”妞儿脸上泛着潮红的说。粉色的脸颊,象春天的花儿一样粉白粉白的!</p><p class="ql-block">慢慢的,妞儿不再给我掏耳朵了!我也很少去妞儿家。</p><p class="ql-block">偶尔上学经过她家门口,碰到妞儿妈二婶,二婶就会开玩笑的说:“小时候,妞!妞!的叫,现在也不叫了,也不来我家玩了!”我就会羞羞的跑开,留下咯咯笑的二婶。</p><p class="ql-block">后来我上了初中高中大学,渐渐离开了家乡,很少再见到妞儿。偶尔听到她的消息,她高中毕业回家务农,照顾二婶,她也肯干,又在家织地毯。</p><p class="ql-block">那年大学暑假,我在门前干渴的坑里碰到了妞儿,已是人高马大的人了,好像要比我还要高了,身边带着个小男孩,她让小男孩喊我舅舅。我心里沉沉的,还有些不适应。知道她结婚了,有了孩子……</p><p class="ql-block">若干年后,从家人口中得知,妞儿婚前婚后,不辞辛苦的织地毯,攒了一笔钱,存到农村信用社里,信用社倒闭了,钱也取不出来,妞儿一下子白了许多头发……</p><p class="ql-block">又过去了这么多年,不知道妞儿过得可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