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岁》——大汉海昏侯刘贺的人生岁月

一叶轻舟10524536

汉武帝时代，西汉王朝开始进入全盛时期。以汉族为主体的统一多民族国家得到空前巩固，汉文化主流形态基本形成。汉武帝之后，西汉王朝历经了史称“昭宣中兴”的阶段，社会经济持续繁荣，刘贺生活的时代，正处于西汉王朝的繁盛时期。 刘贺（公元前92～前59年），汉武帝刘彻之孙、昌邑哀王刘髆（伯）之子。他6岁做昌邑王，18岁被拥立为皇帝，27天后被废黜，29岁被封为海昏侯，33岁郁郁而逝。他一生为权力所困，历经王、帝、侯三种身份的转换，荣耀与悲剧交织，命运沉浮。 刘贺逝后，封国被除，未列入西汉帝王谱系。史籍中的寥寥数笔将其勾勒成一个几无褒赞之处的废帝，既无品性上的优点，又无可圈可点的功绩。刘贺的这一形象就此凝固在历史之中。2000多年后，海昏侯刘贺墓偶然被发现，其中出土了数量庞大、精美绝伦、信息丰富的文物。它讲述着刘贺的戏剧人生，也诉说着大汉文明的梦想与荣光。 历史是生动的，是丰富的，是复杂的，又是变幻莫测的。此次展览将通过史籍记载、考古发现，呈现海昏侯刘贺33年极尽繁华又风雨飘摇的人生岁月。希望观众与我们一起体验泱泱大汉文明的同时，也体悟一个鲜活个体的生命历程。 少年刘贺生活在富足的昌邑国，自由的挥霍着时光、财富和荣耀。虽年幼失怙（护），但在昌邑群臣的扶持下，在礼乐儒学的浸润下形成了最初的人生观。他学着记忆里的父亲，修建着自己百年后的陵寝，以为会生于斯、长于斯、逝于斯。然而，在风起云涌的西汉宫廷政治中，生而为王的刘贺，注定一生难以平凡。 刘贺之祖母——“倾国倾城”的李夫人李夫人的哥哥李延年是深受汉武帝（刘邦）喜爱的宫廷乐舞师。在一次演唱中，李延年唱到：“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再难得！”汉武帝感叹道：“善！世岂有此人乎？”坐于一旁的平阳公主借此告诉武帝，李延年的妹妹就是这样的美人。由此，李夫人应召入宫，深受武帝宠爱，并生有一子，即为刘髆。李夫人早死，武帝将其画像挂于甘泉宫内，以作追思。 刘贺之父——刘髆刘髆，昌邑哀王，汉武帝与李夫人之子，刘贺之父。巫蛊之祸后，太子之位悬置，刘髆的舅舅——贰师将军李广利在出征匈奴前夕，与时任丞相的亲家刘屈氂（毛）合谋欲立刘髆为太子。后事情败露，武帝大怒，刘屈氂被腰斩，其妻子被枭首，李广利的家属亦被收监。李广利得知消息后欲以军功赎罪，不料兵败而降，后被匈奴单于所杀。经历此事，刘髆再也无缘太子之位了。 汉武帝晚年多病，疑为人巫蛊所致。公元前91年，丞相公孙贺之子公孙敬被人告发以巫蛊诅咒武帝，公孙贺父子因此下狱而死，卫青之子卫伉等皆受牵连而坐诛。武帝宠臣江充奉命查办巫蛊案，用酷刑迫使人认罪。由此，太子党势力大为削弱。江充与太子有隙，江冲害怕太子刘据继位后会报复，便以巫蛊案诬陷太子，致使太子起兵诛杀江充，长安城陷入混乱，传言太子谋反。其后武帝派兵镇压，皇后卫子夫和太子相继自杀，太子之位因此空缺。此事件史称“巫蛊之祸”，致使本应正常运作的嫡长子皇位继承制大受打击，间接导致了后来的昭帝继位、霍光专权等一系列历史事件的发生。 麟趾金西汉（前202～8年）南昌汉代海昏侯国遗址博物馆藏刘贺墓出土麟趾金共25枚，含金量约98.9%。麟趾金的顶部镶嵌玻璃或玉石，口沿外侧饰黄金掐丝纹带，底部铸有“上”“中”或“下”字。麟趾金始造于汉武帝太始二年（公元前95年），是汉武帝为神话“天马”“白麟”和“黄金”三样祥瑞事件而铸造的黄金纪念币，是对白麟趾瓣形状的模仿，用于对诸侯王的赏赐。 麒麟是具有神秘政治色彩的神物，是太平盛世的象征。汉武帝第四个年号“元狩”便是为了纪念猎获白色麒麟这一重大祥瑞事件。天马是四海一统的祥瑞之物。太初四年（公元前101年）贰师将军李广利进贡大宛汗血宝马，武帝称其为“天马”，并作《西极天马之歌》。 褭蹏（鸟啼）金西汉（前202～8年）南昌汉代海昏侯国遗址博物馆藏刘贺墓出土大号褭蹏金17枚，含金量约99%，重量不一，多为240克～250克。褭蹏金顶部镶嵌琉璃或玉石，底部或铸有或贴有“上”“中”或“下”字。褭蹏金始造于汉武帝太始二年（前95年），是汉武帝为神话“天马”“白麟”和“黄金”三样祥瑞事件而铸造的黄金纪念币，是对天马足蹄形状的模仿，用于对诸侯王的赏赐。 汉武帝元鼎四年（公元前113年）秋，敦煌进贡良马，汉武帝为此作《太一天马之歌》。次年冬至，汉武帝在甘泉宫祭祀神灵后下诏称“渥洼水出马，朕其御焉”，又引《诗》“四牡翼翼，以征不服”来表达自己想要骑着天马征讨四夷，踏碎匈奴的雄伟之志。故而，汉武帝仿天马之蹏铸造褭蹏金意欲彰显这一雄伟事业。 褭蹏金西汉（前202～8年）南昌汉代海昏侯国遗址博物馆藏刘贺墓出土小号褭蹏金31枚，含金量约为98.6%，铸有或贴有“上”“中”或“下”字。小号褭蹏金多为28克～38克，仅1枚无字的重量约51克。褭蹏金因形似马蹄，俗称“马蹄金”。“褭”为汉代良马的专用名 “蹏”是“蹄”的异体字，所以“褭蹏”即“天马蹄”。在唐代颜师古为《汉书.武帝纪》作注时将“褭蹏”改为“马蹄”，后世沿用，于是就有了马蹄金的称呼。 “昌邑”铭文青铜豆形灯西汉（前202～8年）南昌汉代海昏侯国遗址博物馆藏豆形灯为汉代灯具常见样式，上有盘，中有柱，下有底座。部分灯盘有支钉用来插烛。此灯盘刻有“昌邑”铭文，说明这铜灯是刘贺在昌邑国时已经开始使用的器具，后带至海昏侯国。 “李姬家”铭文青铜豆形灯西汉南昌汉代海昏侯国遗址博物馆藏灯上有“李姬家”铭文，推测是刘贺的祖母李夫人使用之器，后传给刘贺父子。 “昌邑食官”铺首衔环耳青铜鋗（宣）西汉南昌汉代海昏侯国遗址博物馆藏刘贺墓有30余件带有“昌邑”铭文纪年款漆器和青铜器，均为昌邑国之物，外壁均有“昌邑食官”的铭文，“食官”是古代掌管饮食的官职。鋗为盥洗水器，也可作盛食器。 刘贺一生的跌宕起伏，不论是登基为帝，还是废位为民，主要与霍光密切相关。而霍光之所以能够权倾天下，则与汉武帝晚年的政治安排相关。西汉中期，皇室及朝野上下围绕储君之位展开了一系列争斗，“巫蛊之祸”后，太子刘据自杀，武帝幼子8岁的刘弗陵继承皇位，继汉昭帝。为稳固统治，汉武帝命霍光与车千秋、金日磾（秘）、上官桀、桑弘羊等五人共同辅佐少主。然而，金日磾在昭帝继位不久即病逝。上官桀、桑弘羊因罪被诛，车千秋被架空，最终大司马大将军霍光掌权。（汉室纷争起风云） 青铜削西汉（前202～8年）南昌汉代海昏侯国遗址博物馆藏削，可作为书刀使用。汉代的书写材料主要是简牍，并配备削用以修改简读上的笔误。颜11币古对《汉书.礼乐志》作注：“削者，谓有所删去，以刀削简牍也。” 《易占》简海婚侯墓出土《易占》类竹简180余枚，简文多残断，两道编绳，约容35字。简文并不直接抄引《易经》卦爻辞，而是利用《易经》做日常凶吉杂占的数术书，似应题为《易占》而非《易经》。 矩形青铜镜西汉时期（前202～8年）南昌汉代海昏侯国遗址博物馆藏原为孔子像漆衣镜的一部分。汉代1尺约等于今天23.1厘米，此青铜镜的尺寸在汉代约为长3尺，宽2尺。 孔子像漆衣镜（复制件）原件为西汉时期（前202～8年）南昌汉代海昏侯国遗址博物馆藏由镜匣、镜座、青铜镜三部分组成，是中国考古史上首次发现由铜、漆板构成面板的衣镜。根据伴随出土的《衣镜赋》漆板的文字记载及衣镜背板上有孔子及其弟子的画像和传记，故被定名为“孔子衣镜”，这也是目前已知最早的孔子形象。这件器物出土于刘贺墓主棺室西室，体现了汉代“崇儒”的文化风尚，是汉武帝“废辍百家、独尊儒术”历史文化转折的印证。 无风不起波澜的一天，刘贺的命运悄然改写了。公元前74年，昭帝崩逝，一册玺书传召昌邑王入京。18岁的刘贺纵银鞍白马奔赴长安登基为新帝，仅27天后便被废黜并遣回。在故昌邑王府幽居十载后，29岁的刘鹤南下为海昏侯。4年后于封帝病逝。这是一场清醒梦，荒诞又真实，他挣扎又沉浮，但似乎都在做“抽刀断水水更流”的无用功。（浮生梦） 公元前74年，汉昭帝驾崩，无嗣子继承帝位。当时汉武帝六子中仅剩广陵王刘胥在世。为继续把持朝政，专权擅势，霍光力排众议，从刘氏宗室中，选中了年轻势弱且无外家倚仗的昌邑王刘贺继位。于是，18岁的刘贺被霍光拥立为帝。 霍光宫变霍光本希望刘贺心怀感激、俯首听命，可惜事与愿违。他立即联系大司农田延年发动宫变、废黜刘贺，一面暗中与车骑将军张安世着手准备，一面派田延年游说丞相杨敞，争取外朝支持。霍光派张安世率领羽林军将200余名昌邑旧臣下狱，并联合百官在上官太后面前陈列罪状，弹劾刘贺。刘贺被废之时，以儒家经典《孝经》反驳：“闻天子有争（诤）臣七人，虽亡（无）道不失天下。”霍光词穷，只能夺过他佩戴的印绶，亲自将他送到京城的昌邑邸，并诛杀昌邑群臣。 青铜剑西汉（前202～8年）南昌汉代海昏侯国遗址博物馆藏逍遥富贵的昌邑王刘贺，在18岁那年，突然被拥立为皇帝。27天后又被赶下皇位。这27天彻底改写了他的人生轨迹。2011年，江西海昏侯刘贺墓园意外被发现，世人开始重新审视这位传奇帝王和那波谲云诡的“二十七天”。 勾连纹玉环西汉（前202～8年）南昌汉代海昏侯国遗址博物馆藏 公元前74年，汉宣帝继位。公元前68年，霍光去世，霍家以谋反罪被诛。亲政后的汉宣帝，对刘贺仍心存忌惮。公元前64年，汉宣帝收到山阴郡太守张敞的奏报，称：地节四年（公元前66年），张敞曾入故昌邑王宫，见到了已被软禁八年、年仅二十六七岁的刘贺，他身患疾病，行动不便，穿短衣大裤，戴惠文冠，将笔插在头上，手持木牍趋前谒见，言行荒诞。汉宣帝由此而知，刘贺不足为惧。 公元前63年，汉宣帝在考察刘贺对皇位没有威胁后，封“故昌邑王贺为海昏侯”，食邑四千户。于是，29岁的刘贺告别了从小生长的齐鲁之地，来到了豫章郡（今江西）彭蠡泽（今鄱阳湖）畔的海昏侯国。刘贺被贬为海昏侯的同时，也被剥夺了作为刘氏子孙参加祭祀宗庙、朝见天子的政治权利。在海昏侯国度过了四年之后，33岁的刘贺郁郁而终。（南下豫章斥封侯） 刘贺墓共出土金器478件，合计115公斤。刘贺被封为海昏侯之后，“不宜得奉宗庙朝聘之礼”，即被取消了酎（昼）金的资格。原海昏侯府库中储藏的大量黄金，只能随葬于刘贺墓中，因此出现刘贺墓中埋藏大量黄黄金的罕见情况。（酎金积贮）酎金制始于汉文帝。酎，意指多次酿成的醇酒。每年八月，皇帝在太庙以酎酒祭祀祖先。诸侯通过献金助祭。所献黄金如果分量或成分不足，王削县、侯免国。征收酎金的目的，是为了防止诸侯王、列侯蓄积过大的财富，同时充实中央朝廷财富。 玉具剑在汉代泛指用玉、玛瑙、琉璃、水晶等玉石装饰剑体和剑鞘的剑。这些玉石配饰称为玉剑饰。西汉是玉具剑发展的极盛时期。刘贺墓出土了3把金丝缠绕的玉具剑和90余件玉剑饰。玉剑饰材质包括和田玉、玛瑙、玻璃、灰岩石等，纹饰包括柿蒂纹、谷纹、螭纹等，雕刻技艺精湛，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 兽面纹玉剑格西汉（前202～8年）南昌汉代海昏侯国遗址博物馆藏镶于剑柄与剑身相交处，有隔之意。刘贺墓出土玉剑格20多件，有和田玉、玛瑙、灰石岩等材质，两面多琢兽面纹、螭纹。穿孔有长方形、椭圆形和菱形等，孔中留有制作时的管钻痕和线锯拉丝痕。除了玉剑格，刘贺墓中还出土了少量青铜剑格。 谷纹玉剑彘（治）西汉（前202～8年）南昌汉代海昏侯国遗址博物馆藏长方形，顶面微拱且饰有谷纹，两端出檐下卷，背面琢出长方形銎。 西汉各种灯具种类繁多，设计精巧，有放置在低矮的家具上使用的盘型灯、耳环形灯，立在地面上使用的大型豆形灯、连枝灯，还有可挡风调光，消除烟尘的釭形灯等。釭（钢）形灯，是指具有空管状结构的灯具。《释名》曰：釭，空也，其中空也。汉代灯具多以动物油脂为燃料，灯油燃烧时会产生烟雾，进而污染室内空气。釭形灯利用虹吸原理将这些烟雾吸入灯内，从而起到净化空气的作用。河北满城汉墓出土的长信宫灯便是釭形灯形。 青铜釭灯西汉（前202～8年）南昌汉代海昏侯国遗址博物馆藏 青铜连枝灯西汉（前202～8年）南昌汉代海昏侯国遗址博物馆藏连枝灯即多枝灯，又称树形灯，呈树形立置，灯柱上分层伸出多个灯盏。其造型取材扶桑神话。一件出土于主棺室西室南部，与博山炉配套使用，蕴含汉代盛行的“升仙”思想。连枝灯最早出现在战国时期，至汉代极为流行。 雁鱼青铜釭灯西汉（前202～8年）南昌汉代海昏侯国遗址博物馆藏外形呈雁回首衔鱼伫立状，由雁衔鱼管、雁体、灯盘组合而成。鱼身及雁颈、雁体中空相通。使用时灯火点燃，烟雾通过鱼和雁颈部导入雁体内，被其中储存的清水吸收溶解，达到环保无污染效果。两片弧形灯罩可左右转动，既能挡风，又可调节灯光亮度。此灯将科技、审美融于一体，兼具实用与艺术双重功能，是一件极为环保的实用器具。雁自古被视为“仁、义、礼、智、信”俱全灵物，其嘴中鱼亦具多子多福、夫妻恩爱、金玉满堂等吉祥寓意。 青铜博山炉西汉（前202～8年）南昌汉代海昏侯国遗址博物馆藏 神龟载鹤形座青铜炉西汉（前202～8年）南昌汉代海昏侯国遗址博物馆藏炉子口，承接炉盖，炉盖不存，器略变形。腹弧形内收成近平底。底座为一昂首趴优状龟，上承一衔珠曲身展翅的鹤。炉腹饰一周宽凸带，带中间有一道弦纹，龟背中间有多个由两道弦纹构成的菱形图案。龟与鹤在我国古代皆寓意长寿，仙鹤踏龟的造型寄予了对于长寿福禄的追求。 鹿镇西汉（前202～8年）南昌汉代海昏侯国遗址博物馆藏 汉代人多席地而坐。《论语》有“席不正，不坐”之说。为避免席子卷起，需在四角置镇。汉代席镇多为人形、动物形。刘贺墓动物形席镇有鹿、雁、鱼、龟、虎等多种造型，既实用又美观。 青铜釜西汉（前202～8年）南昌汉代海昏侯国遗址博物馆藏刘贺墓烹煮食物的炊具有釜、甑、鼎、炉等，可精制加工各类食物。釜是汉代常见炊煮器，圜底无足，需置于灶或烓（微，即釜架）上使用，部分釜上置带箅孔的甑，用于蒸食。项羽“破釜沉舟”可佐证釜使用普遍。 青铜量西汉（前202～8年）南昌汉代海昏侯国遗址博物馆藏度量衡器。 汉代，酒成为人们日常生活和人际交往中不可或缺的饮品。《汉书.食货志》记载：酒者天之美禄，帝王所以颐养天政，享祀祈福，扶衰养疾，有礼之会，非酒不行。”刘贺墓中出土了大量西汉时期流行的盛酒器，如壶、钫、尊、锺等，饮酒器有耳杯、卮等，挹酒器有勺等。此外，还出土了具有蒸馏功能的蒸馏器。 鎏金提梁带盖青铜鋞（行）西汉（前202～8年）南昌汉代海昏侯国遗址博物馆藏 带盖青铜樽西汉（前202～8年）南昌汉代海昏侯国遗址博物馆藏盛酒器。樽是盛放温酒的酒器，常附承盘。“温”通“酝”，酝酒是一种反复酝酿的酒，酒色清醇，为上等酒，故盛放酝酒的樽制作上乘樽。 兽面铺首环青铜钫西汉（前202～8年）南昌汉代海昏侯国遗址博物馆藏 铺首衔环青铜壶西汉（前202～8年）南昌汉代海昏侯国遗址博物馆藏青铜壶是商周至汉代常见盛酒器。汉代壶与“锺”为同型异名之器。 筒形青铜器西汉（前202～8年）南昌汉代海昏侯国遗址博物馆藏 铺首衔环耳青铜壶西汉（前202～8年）南昌汉代海昏侯国遗址博物馆藏 宴饮是一个涵盖了社交、身份、饮食、礼仪、娱乐等方面的复杂体系。在汉代，无论是帝王公侯的祭祀、庆功、巡视、待宾、礼臣，还是各地官吏、世族豪强、富商大贾的迎来送往，宴饮都不可或缺的一环。在海昏侯的宴会上，应该也有着精致的饮食器皿、丰富的美味佳肴、美妙的音乐舞蹈、多彩的娱乐活动。 33岁，卧病在床，虚弱不堪的刘贺，恍惚间好似回到了他的故土——昌邑国。无数的美好瞬间，一幕幕的浮现在眼前。朝歌暮宴，觥筹交错；钟磬齐鸣，琴瑟相和；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六博奕棋，方寸珍珑；焚香必秽，祛病延年（粉黛锦容，罗绮丽裳；莺歌燕语，夜夜笙歌。他毫不犹豫的走入了宴会，豪言要大醉三千场。（逍遥醉） 鎏金神兽型青铜虡（具）西汉（前202～8年）南昌汉代海昏侯国遗址博物馆藏编甬钟架支撑，底座为神兽形，下有长方形铜板贴地，以达稳定作用。 在刘贺墓万余间随葬品中，制作考究的3000余件车马器备受关注。这些车马相关的器物主要分为两类，一是出土于墓内车马库的明器偶车马；二是出土于墓外车马坑的真车马，共有高等级安车5辆、马匹24匹。刘贺墓使用多辆大型真车马进行陪葬，车马器物的精美程度和品级之高，可能已超出了通常列侯所能拥有的范围，甚至与一般的诸侯王相比，精美程度也有过之而不及。 青铜当卢、青铜马珂西汉（前202～8年）南昌汉代海昏侯国遗址博物馆藏当庐是系于马头颅正当中的装饰器，因“卢”通“颅”而得名。刘贺墓出土的这套错金青铜当庐正面以双龙为界，饰3组错金纹饰，工艺精美，画面层次清晰。顶端与中部图像元素均包含奔跑的虎、口衔珠的凤鸟，有的还饰金鸟、玉兔、蟾蜍等。末端则饰仰首驻足、尾翎张开的鸟。纹饰之间饰以细腻精致、流转自然的云气纹。 刘贺在去世前被削为千户小侯，按常理，其墓葬应低于或至少不超出列侯葬制的规定。然而，在与列侯葬制规定、同时期列侯墓的对照中，刘贺墓展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宏大与奢华。海昏侯墓的庞大奢华，除了与当时厚葬的风气相关，也体现了朝廷的政治考量。他的厚葬不仅是由于“骨肉之亲，析而不殊”的特殊身份，同时也是汉宣帝朝廷通过“圣仁”之名，实现“以礼绝贺”的政治策略，进而维护了皇权的稳定与权威。 “刘贺”螭钮白玉印（复制品）西汉（前202～8年）昌汉代海昏侯国遗址博物馆藏这件玉印由和田白玉制成，局部有浅褐色沁。螭钮，为汉代常见的“方寸之印”。印文“刘贺”二字为阴刻篆书阴，左右等分，字迹线条粗细一致，分隔匀适，方朴端重。该印为揭示墓主身份提供了最直接的证据。 青铜鼎西汉（前202～8年）南昌汉代海昏侯国遗址博物馆藏刘贺墓共出土20多件青铜鼎，其中主棺室10件，大部分为生活实用器。 蒲纹玉璧西汉（前202～8年）南昌汉代海昏侯国遗址出博物馆藏 刘贺，在文献中被塑造成一个粗狂少文、劣迹斑斑的纨绔子弟。千百年来，每当人们津津乐道于昭宣中兴的种种功业时，刘贺一直作为昭宣中兴的反面角色存在。然而，随着海昏侯墓的发掘，大量出土资料显示，刘贺可能是一位受过系统儒家文学教育、兴趣高雅、遵守礼法的宗室贵胄。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差呢？在残酷的政治斗争面前，失去话语权的刘贺有没有被曲解的可能呢？ 长岁若流金，月月复年年。麒麟与天马踏过仙山上熔铸而下的金水，留下永恒的足印，长长久久地伴陪着一个西汉的青年。两千年后，当我们站在这些精美的文物前，与海昏侯刘贺面对面。成与败，是与非，过往种种都化作一场绚丽多彩又转瞬即逝的梦。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