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录连载)那些让人流泪的想念

丽华50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那是2022年,在南京见到了老部队的副政委于天松: 一位八旬老军人。大热的天,他从烟台出发,依次经济南、南京、常州、无锡、江阴、南通….…挨个城市去看望战友。他说: “退休了,战友始终是心中的牵挂,一个个地想他们,想他们的样子,想我和他们的故事,几次想得泪流满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这番话触动了我,想念战友,我何尝不是想得泪流满面?离开部队四十多年,那些战友的往事从未忘记。</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2022年9月,与老政委(中)合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人说“做最好的自己,才能遇到最好的别人”。我是一个不够严谨、小错误不断的人,算不上“最好的自己”,可是来到部队却遇到了“最好的别人”。战友们包容了我,帮助了我,用自身的光照亮了我,有的甚至是救命恩人、前行路上的贵人。“战友情深”是《我的路》回忆录连载中不能缺少的一页。</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往事并不如烟。有些往事已成时间的碎片,有些却触动灵魂刻骨铭心。那次在师宣传队排练节目,我扮演一位被英雄救起的溺水者。因为表现“溺水”,需要躺在地上打旋子翻滚,要围绕救人的英雄翻滚一个大圈。没有舞台没有地毯,就在土地上翻滚。我翻滚了几下就成了一个土人,本能地站起来就不干了,把全队人马晾在了那里。这在部队当场甩任务可是犯了大错,一时间众目睽睽。这时战友贾瑞芬走出来告诉队长,说我腿上是有伤的,这个动作她来做吧。</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二排左为战友贾瑞芬.1972年</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她救了场又保护了我,可也让我陷入了良知被谴责的痛苦。看着她变成了一个土人,看着一团团土雾在院子里升腾,我自责的泪水就在肚子里翻滚,那难受的滋味远远超过了皮肉翻滚之苦。我暗自狠狠地下了决心,以后再有这种事,一定不当逃兵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瑞芬是大院子女,父亲是一位空军指挥员,她却比我这平民子女更能吃苦。她是师医院的护士,来到宣传队做群众演员,还兼顾管理演出服装,每天无怨无悔地做事,很安静,却还能不声不响地关爱着他人。这让我看到了一种境界和榜样。女兵班六位战友都是大院子女,各有性格,却清一色地阳光率真,和她们在一起,我感觉自己也阳光率真起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1978年我和战友张玉梅(右)</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宣传队解散我回到师电影组,又面临新的考验。因为我的身份已是“电影组长”,可我一天电影也没放过,被提升为电影组长是部队为了保留文艺骨干。电影组几位老兵没让我尴尬,热情地教我技术,助我度过技术难关。那年部队已换防到昆嵛山,在深山老林里开广播、翻山越岭下连队放电影,辛苦中有着战友情同手足的温暖与快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忘不了我妊娠期间吃到的小河蚌。作为吃着海鲜长大的青岛人,我怀孕最想吃的是海蛤,可大山里上哪儿去弄?这孕妇一旦馋上了什么可就了不得,晚上做梦也是赶海摸蛤。</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战友张玉梅知道了我的馋,利用去农场放电影的机会,跑去稻田找寻,竟挖到几个小河蚌,用罐头瓶子装回来让我煮煮吃。也奇了,我吃了这几个小河蚌,再也没做海蛤的梦,终于解了孕中之馋。古稀之年想起兵妹妹挖来的小河蚌,那鲜美之味还在唇齿间跳跃,那想念的泪水也忍不住流淌。</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常常奇怪,为什么战友情那么被看重?想一想军人的使命和军队的特殊环境,也就明白那是战友在艰苦拼搏中的相互支撑,是危难关头的生死与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生孩子那年恰逢部队去“引黄济青”工程施工,师医院只有几个留守人员。有人劝我到90公里之外的143医院生产。正值11月下旬,我怕大雪封山回不了军营,决定在师医院生产。没料想生产时大出血,手术室一阵慌乱,紧急中医生喊了句: “快去叫汪副所长!” 汪副所长是师医院医术最高的老大学生,这次没去引黄济青工地是因病住院。他拖着病体站在手术室门口指挥,一句“注射催产素”救了我的命,血止住了,胎盘也剥离成功。其间他一直在门口指导着、询问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师医院距司政机关营房有6里山路,我本打算休完产假和探亲假去谢救命恩人。哪知翌年开春回到部队,他已转业回南京。后来我也转业到南京,多年之后有了微信才打听到他的电话。已是耄耋之年的汪老还记得我,很热情,可就是不告诉住址,说战友之间不必这么客气,他只是做了一个医生应该做的,我们这样通一通微信就挺好。我一封封微信请求去看他,他始终不松口,直到他2018年辞世,给我留下了没能面谢他永远的遗憾。</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六朵军中之花·2016年战友聚会</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也由此,让我看到了他生怕劳累了他人的善良和不图回报的人格,更感受到不掺杂功利因素的战友情的弥足珍贵。</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11年军旅生涯,战友一茬一茬地换,却个个都留在了心中。那些难忘的战友情,犹如岁月深处轻轻跳动着的烛火,温暖着心灵,烛照着渐行渐老、蹒跚前行的脚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图文/丽华50</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封面、图三/战友邹佳本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回忆录《我的路》连载之八 : 那些让人流泪的想念 )</span></p> 谢谢您的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