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蘽（空心泡）

暠本淡定

曲阳分散会京华，见说三年住海涯。

别后解餐蓬虆子，向前未识牧丹花。

偶逢日者教求禄，终傍泉声拟置家。

蹋雪携琴相就宿，夜深开户斗牛斜。

——贾岛《逢博陵故人彭兵曹》

昔日细读贾岛此诗，未曾想这自幼便采食的野果早已入诗，今日再读，倍感亲切，仿佛儿时的记忆在诗行间流淌。

春夏交替之际，山花渐次凋零，野果却红得正艳，又到了品尝野果的时节。那些蓬蘽野果，恰似一盏盏小巧的灯笼，点缀在枝头，鲜艳欲滴，散发着诱人的甜美香气。

在野外，蔷薇科植物的果实早已挂满枝头，红彤彤一片，如山莓、盆覆子、三月泡、刺泡、树莓等，种类繁多。然而，我最钟爱的还是传说中“野果界顶流”的蓬蘽。它没有果蒂，摘下便是满口果肉，直接入口，酸甜交织，令人回味无穷。这些野果承载着童年的回忆，尤其对于在农村长大的70、80后来说，它们再熟悉不过。小时候物资匮乏，孩子们没有零食，便满山遍野寻找野果，而这些野果便成了我们心中珍爱的小零食。

空心泡，因其果实内部中空而得名。其实，它的学名是蓬蘽，最早记载于《神农本草经》，为蔷薇科悬钩子属落叶灌木。茎枝呈红褐色，全株布满尖刺。叶互生，形状为卵形或宽卵形。花期在春季，3月至4月，花朵洁白，单生于侧枝顶端或叶腋。果期在初夏，5月至6月，果实成熟后呈鲜红色，近似球形且中空。因其成熟时节正值春播，故又名插田泡。

在《本草纲目》中亦有记载：“蓬蘽，与覆盆同类，故在《名医别录》中亦称覆盆，此物种于丘陵之间，藤叶繁茂，果实累累，与覆盆有所不同，故名蓬蘽”。

蓬蘽常见于乡村路旁的阴湿处或灌木丛中，生命力极为顽强。它不仅是一种常见的野果，更是一种宝藏植物，全身均可入药，具有消炎解毒、活血化瘀、祛风湿的功效，药用价值极高。

每当漫步于园埂沟畔采摘蓬蘽，尽管手被刺儿扎得伤痕累累，甚至有些嫩刺还残留在皮肤里，但那种带着儿时记忆、充满童趣的幸福感却如这泡果般甜美。我们虽无法回到童年，但可以通过重温儿时的纯美情愫，感受那份久违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