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本文纯属娱乐故事,因故事需要有演绎部分。</span></p> <p class="ql-block">在李贵红讨要生活的那个时代,大发街上还有一位颇具名气的讨要者,他的故事在人们的记忆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记。</p><p class="ql-block">在二矿斜对面的山包下,有一条不起眼的土沟,沟里有一口破败的窑洞,里面住着一个乞丐。此人约莫 40 多岁,耳朵上别着一副近视眼镜,中等身材,头上常梳着一个大分头,嘴里还镶着一颗醒目的大银牙,那模样,有人打趣说颇有几分电影里“坏蛋”的扮相,看着不像是好人。 </p><p class="ql-block">然而,这个乞丐与其他乞讨者有着天壤之别。别的乞丐总是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可他却身着一身洗得干干净净、熨得板板正正的中山装,穿在他敦实的身上显得十分合体。更与众不同的是,他是个身怀才艺的特殊乞丐。乞讨时,他从不用“可怜可怜,帮一把”之类的固定话术。他的开场白别具一格,总是打着快板唱起来:</p><p class="ql-block">“大红公鸡紫冠冠,快板一响天下白,二哥我今个来报喜报福送财到……”那清脆响亮的快板声,每天老远就能听见。 大人小孩一听到这熟悉的快板声,就像被施了魔法一般,纷纷围拢过来,不让他往前走,非得让他唱完这一曲。老白也总是乐意满足大家的要求,尽情地唱着快板。可奇怪的是,每次他唱完,竟没有一个人会施舍给他哪怕一瓜半枣。有人还打趣说,他这快板唱得不值钱,还比不上李贵红念一封“二机厂来信”,人家念完还有酒有肉呢。</p><p class="ql-block">老白却总是自信满满地回击:“……贵红一辈子就是要饭了……我和他不一样,我会有改变命运的一天……”说完,“啪啪”两声,使劲打了两下快板后,便昂首向前走去。 </p><p class="ql-block">据知晓他底细的人说,这个乞丐来自山西晋城,姓白,有人叫他老白,不过大发街的人都亲切地称他为“大红公鸡”。他原本是他们县剧团的一名曲艺演员,有着扎实的表演功底。 老白为何会沦落到在大发街乞讨呢?熟知他过往的人透露,他是被老婆气得发了疯,才逃到了大发窑。</p><p class="ql-block">原来,老白所在的县剧团常年在外奔波演出,一年到头在家的日子屈指可数。</p><p class="ql-block">有一年,剧团还在大发窑俱乐部演出了整整一个礼拜,想必那时他对大发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年年关将近,老白满心欢喜地买了一堆年货,满心期待着回家与老婆共度佳节。可当他回到家中,却看到一个男人光着膀子站在锅台下,而自己的老婆正满脸笑意地为他擦头上的汗水。这个男人是本村的,名叫大黄,说是来帮他家压过年粉条子。老白看到这一幕,心里虽怒火中烧,但也没说什么,因为这已经是到他家来帮忙的第三个男人了,前两个都被他威胁跑了。</p><p class="ql-block"> 大黄似乎并不惧怕老白,见老白回来了,一句话没说,披上衣服就出了门。不一会儿,大黄竟提着两瓶老白干回来了。当晚,在大黄的殷勤劝酒下,老白被灌得晕头转向,稀里糊涂就醉倒了。等老白从睡梦中醒来时,却看到了炕上搂着他老婆睡觉的大黄。</p><p class="ql-block">老白还没来得及发作,他老婆早将他的一堆杂物扔到了屋外,还恶狠狠地喊道:“别回来了,回来看到的还是大黄……” 老白昏头昏脑地出了屋,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家门,离开了村子。</p><p class="ql-block">一个月后,他来到了曾经随剧团演出过的大发窑。在二矿对面山包下的土沟里,他发现了一口废弃的窑洞,便住了进去,从此开始了在大发窑打快板乞讨的生活。老白这种乞讨方式,其实就类似于现在市面上卖艺讨生活的形式。他的快板表演给大发窑的人们带来了不少欢乐,而大家也会回报他一些衣食。 就这样,老白在大发窑唱快板卖艺乞讨了一年。</p><p class="ql-block">一天,他隔壁的空窑洞搬来了一男一女,他们也是来大发窑乞讨为生的。老白并不嫌弃同行,反而很乐意帮助这对男女。他主动送给他们一床自己多余的被褥,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生活用品。</p><p class="ql-block">一来二去,老白和他们渐渐混熟了。每天干完活回来,老白就会来到他们的窑洞里,坐在土块垒成的凳子上,与他们海阔天空地闲聊。 </p><p class="ql-block">有一天,女人有些感冒,没有出去乞讨,一个人留在家里休息。正巧这天老白也没出去,他见隔壁有人,便走进了窑洞。女人还钻在被窝里,老白见状要走,女人却不让他走,说大家不见外,今天反正不出去,如果老白有空,就给她说几段快板解解闷。老白欣然答应,那快板一说就是一上午。快中午时,老白要走,女人突然从被窝里爬了出来,竟浑身上下一丝不挂…… 九个月后,女人生下了一个女婴。</p><p class="ql-block">可不知为何,自从女人生下孩子后,男人便开始天天打她,下手极其狠辣,往死里打。有时女人被打急了,就骂男人:“你是个废物,还怨我呀……”男人一听,打得更凶了。老白在隔壁听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可他生性胆小,就是不敢过去阻拦。 孩子过了一岁时,一天,女人和孩子突然不见了。老白知道,肯定是男人昨夜那顿毒打,让女人实在承受不下去,带着孩子躲出去了。但几天过去了,老白依旧不见女人和孩子的踪影。那男人却好像没事人一样,照样在大发窑乞讨。老白心急如焚,暗地里四处打听女人和孩子的消息。有人说,在大发窑通往包头市区的公路上,亲眼看到过一对被汽车撞死的母女。 老白听闻这个消息,犹如五雷轰顶。他不顾一切地冲出自己的破窑洞,一路连走带跑,在公路上四处打听。从那天起,大发窑上再也听不到那熟悉的“大红公鸡紫冠冠,快板一响天下白,二哥我今个来报喜报福送财到……”的快板声了。 </p><p class="ql-block">又过去了几年,在伊盟一带,有一个戏班子声名远扬。这个戏班子每场演出都座无虚席,深受戏迷们的喜爱。尤其是一个梳着大分头唱快板的演员,只要他一上台表演,台下的观众就狂喊乱叫,气氛热烈非凡。他的快板书《大红公鸡紫冠冠》更是一绝,唱得观众们笑得腰都直不起来。每次大分头表演完下台后,总有一个女人为他擦汗送水,他们身边还跟着一个长相非常漂亮可爱的八九岁女孩,那画面,温馨而美好,仿佛所有的苦难都已成为过去,只留下幸福的模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