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恶趣味的“亮点”

天行健(张六爷)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收到女儿发来的邀请函,很高兴,昨天没吃晚饭,便早早来到上海东方艺术中心,想汲取一些音乐的脑髓,醍醐灌顶一下。但是孺子可教,老儿不可教,六爷还是雅不起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今天看网上评论说,整台音乐会内容丰富,回馈客户的是一场关于传承与创新的宣言:从《红旗颂》的红色基因到《黄河》的民族魂魄,从德沃夏克的寰宇视野到施特劳斯的世俗欢愉,音乐以其包容性让历史与当下、东方与西方在此刻交融。还有一位观众说:“陈燮阳用86岁的热情告诉我们,艺术的生命力永不老去;而上海爱乐乐团则以年轻的声音,书写着属于这个时代的交响诗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习惯于从众的我,完全同意以上所言。但是我粗鄙不堪的眼睛,还是捕捉到两个恶趣味的亮点——陈燮阳的发型,孔祥东的发型——两位音乐界的江湖名流,在舞台上的充分表演,给人留下难以忘却的记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身穿黑色燕尾服的陈大师,虽垂垂老矣,依旧目光如炬,返场时,他用一双肥厚温暖的巨灵掌,指挥台上,把控台下。上海观众素质颇高,掌点节奏合拍,尽显音乐素养,在他们眼中惊为天人的陈燮阳,确实非常独特,引人注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作为一名著名的指挥家,他的发型不仅具有个人风格,还成为了他标志性的外貌特征。这种复古的发型,结合了十七、十八世纪宫廷音乐家的优雅和个性,与他在舞台上身体大幅度荡来晃去的指挥风格,“摇”相呼应,观众从台下看,他好像戴了一顶飘逸的白色草帽。如此独特的造型、颜色或剪裁方式,使他没办法不在古今中外众多的音乐家中脱颖而出。此发型,不仅体现了个人品味,也沉淀为集体记忆的永恒亮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和主持人口中“中华第一棒”的陈大师异曲同工,人不是很胖的孔祥东,发型也可圈可点。因为他一出场,光榔头铮亮,后脖颈处的那圈厚肉,和脸上的两道浓眉交相辉映,让人觉得他是老相识。琴凳上坐下,再定神一看,哦,是小一号的鲁智深。心中不禁感叹,这才是男人该有的发型,帅气有型,拒绝娘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这爷俩的发型各自震撼到我一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在愉快的“招商银行之夜”献艺,孔祥东选择了《黄河钢琴协奏曲》二、四乐章的片段。这位世界级的钢琴家,出道很早,1989年21岁的时候,就录制了这部著名的作品,其演奏素以“咄咄逼人、铿锵有力”著称。令我没想到的是,今天晚上的他,手指头像涂满了胶水一样不听使唤,在快速经过句中,和声和织体打架,主旋律的Re弹成Mi,把Sol 弹成La ,这种明显的纰漏一共出现了四次。好在他和指挥大人处变不惊,两个老司机配合默契,很巧妙地将这些明显的错误遮盖了过去。台上那些年轻的乐手们,面色平静,没有一个忍俊不禁笑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黄河”诞生于共和国的特殊历史时期,其创作基因中,既有《黄河大合唱》的救亡图存精神,又受西方协奏曲形式影响。孔祥东作为首位在海外大规模推广该曲的钢琴家,需在不同文化语境中平衡政治符号与纯粹音乐性。1992年再次录音时,他试图突破歌词分句对旋律的束缚,却因过度强调器乐独立性导致结构松散,与乐队配合出现错位。这种艺术转型期的探索性失误,折射出跨文化传播的复杂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但昨天晚上不是。我估计是演出前沒有集中时间练习,自认为轻车熟路,自以为小菜一碟,结果大意失荆州,一错再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孔祥东的演奏瑕疵,恰是艺术家与时代对话的见证——他2000年决定回国发展,回国后,着手在上海创办“孔祥东音乐艺术中心”,致力于钢琴教育的普及工作,并逐步将事业拓展至北京、深圳、澳门等多个城市——这一决定,标志着他的职业重心从国际舞台转向国内音乐教育与艺术推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揾食的辛苦,只有自己知道。在美国,钢琴家一般每天练琴六个小時左右,作息规律严格,根本没有时间去广交人脉。如果想留下,必须不停苦练,才能靠演奏维持生计,他是很聪明,但还不是天才型的,必须勤学苦练。其时,一心想着不如归去,靠名气开展社会活动來得轻松。</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各主流院校都不愿意接纳他,他只好在社会上找各种关系。社交太多,耽误了练琴的时间,2008年,患上严重的抑郁症。这,也许就是失误背后的艺术真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当晚我录了许多现场的视频和照片发给女儿,感谢她给我赠票,丰富了我的生活内容,却迟迟没收到回音。十多个小时后,才接到她从上班途中打来的电话,说太忙了,并问演出好看不好看。呵呵,看来哪里都一样的卷,全方位,立体化,人们逃也逃不掉,躲也躲不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如实回答:“非常精彩!”</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