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文字原创/泉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图片摄影、原创AI图片/泉哥</span></p><p class="ql-block">编辑制作/泉哥</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背景音乐/网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散文原创,版权所有,不得侵犯。</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四月,你好,你是爱的季节,让每一颗心都充满温暖和感动。</span></p> <p class="ql-block"> 一树樱花开到七分时,总让人想起雪。那种轻盈的白,仿佛随时会从枝头飘落。我总疑心自己听见了花瓣摩擦的声响,像江南的蚕在桑叶上沙沙进食,又像邻家女孩用指尖划过素绢。这声音总让我在树下站成一尊石像,直到衣襟落满粉雪。</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街角的垂丝海棠开得极艳,红得像是要滴下胭脂来。那天正逢细雨,我看见有个穿青布衫的姑娘在花下躲雨。她仰头看花的样子,让我想起二十年前在苏州园林遇见的画中人。雨珠顺着花枝滚落,打湿了她额前的碎发,她却浑然不觉,只顾着用手机对准那些湿漉漉的花瓣。这场景竟比满树繁花更生动。</p> <p class="ql-block"> 晨雾漫过紫藤架时,整个园子都成了青紫色的梦境。藤蔓织就的穹顶上垂着千万串铃铛,每串都盛着半盏朝露。记得去年此时,有位老先生在花架下拉二胡,《二泉映月》的调子缠在藤花里,颤巍巍的像要坠落。今年再去看,石凳上只余几片褪色的花瓣,倒比盛开时更添几分苍凉。</p> <p class="ql-block"> 最怕遇见丁香。那种浅紫色的忧郁总在暮色里愈发分明。某日黄昏路过旧书摊,瞥见泛黄的线装书里夹着干枯的丁香花,书页间洇开的墨迹像极了泪痕。摊主说这是三十年前某个女学生的藏书,扉页上钢笔字写着"四月七日,雨"。忽然有风掠过,卷起几片零落的花瓣,恍惚中竟分不清今夕何夕。</p> <p class="ql-block"> 玉兰倒是开得磊落。碗口大的白花直愣愣戳向天空,像是要把积攒了整个冬天的力气都使尽。前些天看见清洁工踩着梯子修剪花枝,雪片似的花瓣扑簌簌落在他藏青色的工装上。他忽然停住手,从口袋里摸出个塑料袋,仔细挑了几朵完整的玉兰花收好。下工时我看见他拎着袋子往医院方向去,塑料袋透出的轮廓,恰似一朵未开的白玉兰。</p> <p class="ql-block"> 清明时节的雨总带着草木返青的腥气。那天在陵园遇见位老太太,她握着块旧手帕擦拭墓碑,絮絮说着:"你种的紫云英今年开得可好,蜜蜂嗡嗡的像你从前哼的小调。"雨水顺着她银白的鬓角滑落,混着泥土的墓碑上,几株野草正从石缝里挣出嫩芽。</p> <p class="ql-block"> 最惊喜的是某日清晨,在废弃的院墙根发现丛野蔷薇。砖缝里渗出的水珠缀在花苞上,像美人宿醉未醒的泪。正午再去看,那些紧闭的花骨朵竟全炸开了,泼辣辣的红映着斑驳的灰墙,仿佛时光裂开道血色的伤口。忽然明白草木的生长原是最暴烈的革命,它们用根系劈开岩石,用花瓣刺破长夜,年复一年改写着大地的容颜。</p> <p class="ql-block"> 柳絮纷飞那几日,护城河边的长椅上总坐着些发呆的人。有个戴贝雷帽的画家支着画架画了整日,最后却把画布浸在河水里。漂走的油彩晕染开,倒比画布上的柳枝更灵动。对岸的孩子们追着柳絮跑,笑声落进春水里,惊醒了刚睡醒的蝌蚪群。</p> <p class="ql-block"> 四月的黄昏常有奇异的霞光。那天我见整片天空变成海棠色,云絮像被撕碎的绸缎。遛狗的老伯突然驻足,他的泰迪犬也蹲坐着仰望天空。霞光里飘来谁家厨房的香气,混着紫藤花的甜腻,竟调和出某种令人鼻酸的味道。老伯摸出手机想拍照,迟疑片刻又放回口袋,只是把牵狗绳在手腕上多绕了两圈。</p> <p class="ql-block"> 夜雨敲窗时,水仙的香气会突然变得锐利。书桌上的台灯罩着湖蓝纱罩,光晕里浮动着细小尘埃。玻璃窗上的雨痕蜿蜒如古代地图,而此刻某个巷口的樱花正在雨中成泥,某个屋檐下的燕子正紧贴着彼此取暖,某个婴孩在产房里发出第一声啼哭——这些都在四月发生,像无数条隐秘的支流,终究要汇入时光的大江。</p> <p class="ql-block"> 当杨花开始飘舞,我知道四月快要走到尽头。那些柔软的絮朵落在湖面,被游鱼误作白云啜饮。有个穿红裙子的女孩蹲在岸边,裙摆浸在水里晕开淡淡的红。她专注地看鱼群聚散,没发现自己的倒影正被杨花点缀成印象派的画。远处的摩天轮缓缓转动,某个座舱里也许正有人俯瞰这片潋滟的春水,而此刻我站在光阴的褶皱里,突然懂得四月原是无数个瞬间的永恒叠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