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随笔』“我就是那个汉人作家——大胡子马原”</p><p class="ql-block">文 / 唐明</p><p class="ql-block">马原,被称为中国“短篇小说之王”。如果他不过早结束写作(或称为丢弃),那么他今天的成就,可以说无人可比之肩。著名评论家吴亮称,“马原的故事和他的叙事圈套”,虚实与虚构,颠覆性、叛逆性及前卫先锋写作意识,小说技巧和对汉语言小说的贡献,思想的洞察力与革命性的写作手法,对于风俗地缘的理解和人生存状态的关注,一个来自拉萨的小汉人,用它独特的感召与在异域的守望,在精神层面,给予了汉、藏两地文化的对撞产生了用作。我们称之为一种朝圣的契机和奇迹,或是在天路跋涉的叙事与虚构的感动。</p><p class="ql-block">大胡子马原,倘非放弃不写,而是对写作的敬畏和绝望。此次作家莫言对诺贝尔文学奖而言,若被人们理解为必要,那么,我们更有理由强调作家马原,假如其能得到诺贝尔奖,则或更名至实归。其对世界小说在断中篇以及在长篇上的成就,世间共睹。可惜,他只写了两部长篇《上下都很平坦》《牛鬼蛇神》,倘若能再写几部,或者,诺贝尔文学奖应该归之于他的名下。</p><p class="ql-block">我们以此为遗憾之的作家,也必在其影响中,产生大于一类所谓魔幻与现实道路在默写时间的天平上,被实践轮回,尤其是马原的作用在中国文学乃至于世界文学中是不可复制的,他在时序的符号中奠定了一个汉人在写作力度上叙事魂魄奇妙述说的框架。对,一个叙事圈套。</p><p class="ql-block">大胡子马原,毋宁称之为作家的典型(他是作家中的作家,如拉美阿根廷作家博尔赫斯一样,属于经典中的经典……代表作《小径分岔的花园》等。),必也成就写作的榜样与汉语言的张力与虚构基础的可变性,置换为实验小说的可贵品质的白话。毕竟,世界只有一个马原。而作为魔幻现实主意写作的典范,莫言是可以复制的。不是唯一的。其著名的小说《红高粱》,或许就是对阿图里亚斯(危地马拉作家,同样是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玉米人》一种经验的模仿与颠覆。</p><p class="ql-block">其为“先锋派”的重要作家,马原的作品在形式上作了认真的尝试,吸取了西方现代主义的技巧,特别是结构主义的影响。他把故事结构分解重组,时空关系不断跳跃,背景氛围有意抽空,造成阅读的陌生化,显示着小说观念的根本变化。他的“叙述圈套”名噪一时,用叙述人视点的变化来展示作品真实与虚构的转换,突出小说的叙述功能。在叙事形式的实验之外,他的行文中有不少隐喻,关于人的本质的寓言设置。</p><p class="ql-block">曾经有人言,马原身上有很多奇迹,其一便是口才不好,讲起小说却能滔滔不绝,且感染力极强。教授马原把这个特长发挥得淋漓尽致。那双曾被韩东精心描写过的眼睛,依旧“泪光闪烁”。</p><p class="ql-block">作家马原那部长篇小说《上下都很平坦》,与王朔《动物凶猛》、余华《在细雨中呼喊》并称先锋文学青春叙事的三部杰作。主要背景为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知青下乡”时期。姚亮、陆高、长脖、二狗、江梅、肖丽、小秀等年轻人置身于完全陌生的农村,忍受着青春冲动与饥饿的双重折磨,同样动物般凶猛。他们打架斗殴、谈情说爱,甚至偷鸡摸狗,在日常生活的嚣攘中,走向命运的定数。马原特殊的地方在于,不为小说附着“知青小说”常见的理想主义色彩,也不刻意猎取那个时代的表象特色,一切都只和人本身有关,那里发生的故事,完全能够换一种形式发生在当下。</p><p class="ql-block">小说语言,具有马原一贯的简洁、力度,哲学意味与神秘气息十足。小说结构灵动诡异,第三部分看起来在消除前面两部分的效果,实质上却把前两部分往深处挖掘了很多,再加上两个附录的与正文在情节上的互相辩驳与证伪,让小说卓然而立。</p><p class="ql-block">在马原看来,写作的确是一门手艺,如同木匠的手艺一样。这不但需要对材料的驾御能力,还要求对材料有着独特的组合技巧。一位木匠判断一件家具的成功与否看它榫头与榫眼是否完全相称,而作为一名使用者却只看它的审美价值与使用价值。作家出身的读书人与一般的读者的区别大概也是如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