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蓁蓁伸其枝，灼灼展花，夭夭一支桃，馨馨十里香。</p> <p class="ql-block">唐岛湾南岸的湿地公园里，桃花又开了。我踱步其间，偶尔驻足，拍下几幅照片，又涂抹了两幅画作。花是好花，只是我的技艺终究有限，画不出那鲜活的神韵来。</p><p class="ql-block">桃花向来如此，红得极是热闹，偏又安静地开着。花瓣薄如蝉翼，却经得起春风几番吹拂。我见过许多花，有的娇贵，有的泼辣，而桃花却介于两者之间，既不故作矜持，也不过分张扬。它们只是顺着枝条，一簇簇地排开，向着阳光舒展。</p> <p class="ql-block">"蓁蓁伸其叶，灼灼展其花"，我写下这两句时，正对着一株老桃树。它的叶子才刚抽出，嫩绿中带着鹅黄，确乎是"蓁蓁"之态；而那花朵红得发亮，分明是"灼灼"之姿。老树的枝干黝黑皴裂，与新生的花叶相映，愈发显出生命的倔强来。</p><p class="ql-block">画桃花最难处在于把握那一点红。太艳则俗，太淡则寡。我调了数次颜色，终觉与实物相差甚远。倒是那首诗的后两句来得自然："夭夭一支桃，馨馨十里香"。桃花本不以色香著称，但成林开放时，确有一种清淡的甜香浮动在空气中。所谓"十里"自然是夸张，不过春风过处，那气息确能飘得很远。</p> <p class="ql-block">公园里的游人渐多，孩子们在桃林间追逐嬉戏，惊起几片早落的花瓣。我收拾画具准备离去，忽见一枝桃花斜出，不偏不倚伸向小径中央，宛如特意为路人展示它的风姿。这"夭夭一支桃"，终究不是我的画笔和诗句所能尽述的。</p><p class="ql-block">桃花年年开，看花人却未必岁岁相同。</p><p class="ql-block">文/周进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