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34年后,我再次登上了大连南山顶。这座山下北侧承载着许多老大连人的情感记忆,它曾是条件优渥的居住区,也曾在时代洪流中被遗忘。如今,站在山顶俯瞰城市与自然交融的美景,心中感慨万千。</p> <p class="ql-block">清晨时分,阳光洒满大地,我沿着木质栈道一路前行,两旁树木葱郁,灌木丛点缀其间,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和城市的高楼大厦隐约可见。栈道尽头的小亭子为旅途增添了一份静谧mì之美。这里的每一处风景都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span style="font-size:18px;">山顶,视野豁然开朗。眼前是一片繁华的城市景象,高楼林立,现代化建筑群与自然山峦交相辉映。远处的大海波光粼粼,船只缓缓行驶,偶尔还能看到几座小岛点缀其中。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白色花朵盛开,嫩绿的新叶装点枝头,整个画面充满了生机与活力。</span></p> <p class="ql-block">整个大连在脚下摊开褶皱。枫林街的日式洋房蜷着身子,明泽街的红砖俄式建筑挺直腰杆,它们隔着时空对望,檐角的风铃说着不同的方言。更远处,海雾正给星海广场披上薄纱,跨海大桥的钢索绷紧成五线谱,货轮拖着长音划过琴弦。</p> <p class="ql-block">红砖房顶错落成琴键,有轨电车拖着长音穿过世纪的门廊。海关大钟的指针突然凝滞,我看见1931年的邮轮正在靠岸,穿西装的男人与缠小脚的女人在舷梯上擦肩,浪花将他们的倒影冲进同一片蔚蓝。</p> <p class="ql-block">暮色像滴入清水的墨汁,从老虎滩方向洇染过来。海关大楼的罗马数字开始模糊,有轨电车叮叮当当穿过1910年的黄昏。山脚下的玉光街教堂忽然亮灯,彩绘玻璃把圣徒的影子投在爬山虎上,那些影子比我更早懂得,有些时光适合站在山顶,等风吹散成蒲公英。</p> <p class="ql-block">三十四年前的槐花香还沾在衣襟。那时石阶尚年轻,我数着青苔的褶皱向上攀援。如今柏油路抹平了记忆里的褶皱,却抹不平年轮里的陡峭。</p> <p class="ql-block">山腰的松林依旧打着同样的手势。老枝横斜处,一片新芽正轻轻推开时光的窗棂líng。风无论从哪个方向来,都带着盐粒的咸涩,却在鬓角尝出雪霜的滋味。</p> <p class="ql-block">城市的东北脚下舒展成一张崭新的棋盘。玻璃幕墙折射着银亮的光斑,像无数面镜子同时碎裂。某个瞬间,我望见镜中倒影:穿碎花裙的少女正伏在锈迹斑斑的栏杆上,数着货轮拖出的白浪。她的马尾被海风高高扬起,如一面招展的旗。</p> <p class="ql-block">槐花还是纷纷扬扬地落,只是换了座更年轻的城。石阶尽头的凉亭里,穿校服的情侣正分食一支雪糕。他们的影子重叠在斑的朱漆柱上,恍然与我三十八岁的影子重合。风忽然改了方向,把他们的笑声吹向更远的山岚。</p> <p class="ql-block">此时,一片松针落在肩头。这轻盈的触碰,像是故人归还了三十四年前的某次驻足。当暮色漫过观景亭时,我发现山从未老去——它只是不断收集着人们的年轮,在每级石阶里悄悄生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