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西墙的 四月私语(25 03)

褚佬大

<p class="ql-block">  五小西边的围墙外,种着一排月季。红的,黄的,白的,粉的,颜色颇多,却也并不显得杂乱。每每路过,总见三三两两的人站在花前,或拍照,或指点,或只是呆看。我亦是常客之一。</p> <p class="ql-block"> 保安是个五十来岁的汉子,脸黑而皱,眼睛却亮。他见我常来,便也熟了。前日见我,便道:"这花开得好罢?去年修剪过的,所以今年格外大,颜色也鲜亮。"我点头称是,心想这花倒比许多人家的孩子还受优待。</p> <p class="ql-block"> 花确是好的。那红的不似血,倒像胭脂膏子浸了水;黄的也不刺眼,只如新剥的蛋黄;白的更非惨白,而是带着一点奶色。花瓣重重叠叠,排得极密,偏又各自分明,不显拥挤。花枝从墙脚跟斜刺里蹿上来,显出几分倔强,却终究敌不过人工的修剪,只得规规矩矩地排作一列。</p> <p class="ql-block"> 看花的人中,有接孩子的家长,有放学的学生,亦有如我一般的闲人。小学生们每每伸手欲摘,便被保安喝住。他们缩回手,吐吐舌头,眼睛却还粘在花上。女人们则爱拍照,或自拍,或将孩子推到花前,嘴里不住地"笑一笑""看这里"。花便做了陪衬,倒也并无怨言。</p> <p class="ql-block">  一日雨后,我又路过。花经雨水,更显精神。却见一个老妇蹲在墙脚,正偷偷掐下一朵粉的,急急塞入怀中。她抬头见我看着,脸上皱纹里夹些惶恐,却又挤出笑来:"给我家小孙女带的,她病了,出不来……"我未及答话,保安已从门房出来,老妇便如惊弓之鸟,匆匆走了。保安望着她背影,只摇头,竟未追赶。</p> <p class="ql-block"> 我想,花开花落,本是常事。人们偏要赋予这许多意义,或为美,或为念想,或为治病。而花只是花,开过便算了,哪管这许多。</p><p class="ql-block"> 今早去了,保安说,前几日暴雨,冲坏了花朵,花瓣搭下,夹在盛开的花丛中,显得格外可怜。但我想,明年此时,大约它们也会加入这场无言的展览罢了。</p> <p class="ql-block">  褚关良图/文</p><p class="ql-block"> 2025.04.22</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