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记忆

喜舍后山人

<p class="ql-block">故乡的记忆</p><p class="ql-block"> 我的故乡是沂蒙山区南麓的一个小山村,背靠巍巍的蒙山,南邻蜿蜒的浚河。这一方黄土地养育了我世世代代的父老乡亲,也孕育着我永世不忘的乡情。</p><p class="ql-block"> 因生活计,我已经背井离乡三十余年。可是,故乡的一草一木,却记忆犹新;点点滴滴的琐事,就像在昨天一样。</p><p class="ql-block"> 春天来了,沉睡一个冬天的大地开始复苏了。村头小路边冒出了新草芽,村里的苹果树开满了白色的花。粉的、白的、黄的蝴蝶,还有嗡嗡的蜜蜂,飞作一团。村前的浚河哗哗哗的流淌着,岸边的柳树也抽出新绿,随风摇曳。</p><p class="ql-block"> 村外的土地变得松软了,漫山遍野都是劳作的乡亲。父亲拿着鞭子,跟着慢腾腾耕地的老黄牛,不时吆喝着。耕牛哞哞的低吼和清脆的鞭响,构成这副春耕的画卷,深深烙印在我的记忆里。</p><p class="ql-block"> 夏天,是万物疯长的季节。庄稼地里各种作物都已郁郁葱葱,一眼望不到边。早种的玉米已经长成了青纱帐,有些已经抽出毛绒绒的须穗。乡亲们就在庄稼地里除草,施肥,期盼秋天有个好收成。就像家长照顾自己的孩子一样精心。</p><p class="ql-block"> 端午节前后 ,布谷鸟开始叫了,农谚说“布谷布谷,割麦种豆”。这时候小麦就成熟了。割麦子那天,天刚蒙蒙亮,我和哥哥就跟着父母去割麦子。父亲熟练的挥动镰刀,割着一垄垄的麦子,发出刷刷的声音。我和母亲、哥哥就就把麦子捆成捆,一堆堆的摞起来。</p><p class="ql-block"> 大约中午时分,麦子就割完了。父亲就用小推车往麦场运。我和哥哥用绳子给父亲拉车,肩膀上的皮肤就磨出一道道血痕,我和哥哥也不喊痛,一心只想着让父亲能省点力气。</p><p class="ql-block"> 然后就是在场地翻晒麦子。等晒干了,我和哥哥就帮着父亲,拉着碌柱一圈一圈的压麦子,直到麦粒脱落下来。然后就是扬场 ,扬场是个技术活。多是选一个宽敞的风口,端起半簸萁带麦糠的麦子,逆风扬出去,较轻麦糠飘出去,留下较沉重的麦粒。麦粒在父亲的脚下铺的越来越厚。每当这时,父亲就哼起小曲,这大概是看到起早贪黑,辛苦劳动的果实,抑制不住幸福的喜悦吧。</p><p class="ql-block"> 村西头是一片地瓜地,地瓜的枝蔓长的很旺。每到阴雨连绵的的日子,不做农活时,母亲就带着我们去摘新鲜的地瓜秧子,给我炒了吃,或者是做粥喝,那种味道鲜美甘甜,至今难忘。</p><p class="ql-block"> 到了仲秋,天渐渐高起来了,空气也慢慢透亮了。玉米,高粱,大豆都相继成熟了。村里大街小巷都堆满玉米、高粱秸秆,还有一堆堆玉米棒子。</p><p class="ql-block">记得掰玉米还是很辛苦的。母亲带着我和哥哥钻到玉米地里,一颗一颗的掰下来,放进背篓里。玉米叶上的锯齿很锋利,刮到满是汗水的皮肤,刺辣辣的痛。玉米地里密不透风,汗水湿透了全身,父亲就一趟一趟把背篓里的玉米背到路口,好往家里运。尽管掰玉米很辛苦 ,但是,想到和父母在一起劳动,也就不觉得累了。</p><p class="ql-block"> 一到晚上,我们小孩子玩罢捉迷藏等游戏,就和父母在宽阔的路边或是场地里乘凉。我们躺在凉席上,偎依在父母身旁,看着满天的繁星和隐约的银河,听着大人们讲牛郎织女的故事 ,不一会就睡了。</p><p class="ql-block"> 冬天到了,农活忙完了,乡亲们也有了难得的清闲。当风和日丽的时候,就聚在墙角下,晒着暖暖的阳光,谈古论今。有时,村里的文化人也讲三国、水浒里的故事。尽管大部分情节都是道听途说,可是,我们小孩子却听得津津有味。</p><p class="ql-block"> 每天晚上我们就不约而同地聚在一个邻居家 ,围着大火炉,喝着大叶茶,帮人家剥花生或玉米。大人们就讲各种各样故事,有时讲奇闻异事,有时讲妖狐鬼怪。特别是讲鬼怪故事,我们小孩子就很害怕,回家的路上,就紧紧捏着父母的衣角,也不敢回头,生怕有什么东西跟在身后。回首往事,很多当年讲故事的乡亲已经作古,可是,他们的音容笑貌却依然清晰的浮现在眼前,让人不胜唏嘘。</p><p class="ql-block"> 我的故乡,尽管是一个普通的小山村,可是却承载着我的童年记忆 ,我的父老乡亲,还有我深深的爱恋。</p><p class="ql-block">(吴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