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烟雨中的暖心邂逅

鹿鸣

<p class="ql-block">清明烟雨中的暖心邂逅</p><p class="ql-block">文/杨晓萍</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清明雨丝如烟,缠绕着对母亲的思念。暮色漫过胡同口时,一声轻柔的“喵喵”拽住了脚步。循声望去,一辆黑色轿车下,橘色的身影探出来,琥珀色的眼睛蒙着一层水光,像极了记忆中母亲唤我回家的温柔眼神。</p><p class="ql-block"> “咪咪,跟我回家吧。”话音未落,那团暖橘竟迈着细碎步子走来,尾尖轻颤似在回应。身边玩耍的宠物可乐狗难得安静,只是歪头盯着新朋友。独院里的月光漫过二层小楼,橘猫踩着楼梯扶手跳上二楼,猫粮在瓷盘里发出细碎声响,它却偏要蹭着我的手吃,仿佛认定了这方屋檐下的温度。</p><p class="ql-block"> 原想次日送它归巢,推开门时却见它蜷在沙发角落,尾巴卷成小问号。“再留一晚吧。”指尖抚过它颈间的白纹,像抚过母亲织围巾时的针脚。第三日清晨,可乐竟将食盆推到橘猫跟前,向来傲娇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柔软。这个闯入者就这样住了下来,被唤作“来福”。</p><p class="ql-block"> 它是会撒娇的精灵。我在洗手间洗手,它便蹲在洗衣机上;伏案做资料时,它把自己团成毛球,爪子拨弄着回形针叮咚作响;墨香漫过宣纸时,它索性卧在砚台边,胡须沾了点墨痕,像偷喝了黑咖啡。每当暮色染透窗棂,老公未归的空寂里,它和可乐便成了跳动的火苗——一个用尾巴轻拍我手背学互动,一个把毛茸茸的脑袋搁在膝头哼唧。</p><p class="ql-block"> 七个月的光阴,足够让它习惯了适应了一个新家,然而那天午后,它死死搂着我的脖子不肯撒手,橘毛里还带着阳光晒过的暖香。我哪里知道,这竟是最后的拥抱。</p><p class="ql-block"> 隧道口的风卷着落叶,将来福的温度吹得七零八落。寻到它时,颈间的白纹已染尘霜,像母亲未织完的围巾。家里的每个角落都在喊它——洗衣机上还留着它的爪印,书法桌上的镇纸压着半片脱落的绒毛,就连可乐都常常蹲在门口,对着虚空摇尾巴。</p><p class="ql-block"> 那个来福离开的夜晚,母亲走进梦里。她站在门口:“晓萍,我该走了。”梦醒时,枕巾已湿了半角。忽然想起清明那日,橘猫从车底钻出来的模样——或许真的是母亲借了这团暖橘,来替她抱抱思念成疾的女儿?</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西风又起时,窗台上的绿萝垂落新叶。可乐依旧会在黄昏时趴在楼梯口,只是身旁少了个蹭它脸的小身影。案头的《苏轼词集》翻到“流年暗中偷换”那页,墨香里浮动着七个月的光阴碎片:暖橘色的午后,尾巴轻拍的节奏,以及某个清明雨落时,跨越生死的重逢。</p><p class="ql-block"> 缘深缘浅,终究是岁月织就的网。那些来不及说出口的“再见”,都藏在猫爪印里,在母亲慈爱的目光里,在每个暮色漫过窗台的时刻,轻轻摇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