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报告文学《太行门卫》连载（31）：彭真与昔阳第一党支部

空谷闲云

长篇报告文学《太行门卫》连载（31） 孔令贤著 第二篇摇篮曲 （昔阳1937年12月至1938年5月） 第一章红色襁褓 第四节彭真与昔阳第一党支部 昔阳县委诞生后，赵武成盘算最多是党组织如何向基层舒枝展叶。 这个共产党人善于学习思考。平日里，经常阅读马列有关著作，适时学习中央、北方局、晋冀豫省委文件指示，喜欢追根问底，体会精神实质，也善于与实践融会贯通，理清工作思路，寻找现实突破口。 他想到，党的建设千头万绪，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应该从基础较好、条件成熟的地方首先突破，第一步必须走准、走正、走稳、走好。抓好典型很重要…… 皋落村，第一个走进赵武成脑海。 初冬深夜，寂静而神秘。赵武成躺在炕头，一桩桩遥远的毗近的往事在眼前闪现，一个个向党走来积极分子的身影越来越清晰—— 赵邦汉，那个缘于乔增禄殉难而激发起入党心愿的高小同学，姑舅兄弟，待人诚恳，心直口快，在诸多革命行动中都有上乘表现。以种地为生的焦玺铭、赵文彬，热心家乡抗战事业，为冀西游击队筹建、抗日政府建立积极出力，在群众中很有威望。焦玺铭还是王子元发展的牺盟会员......他们像一块块璞玉，稍加雕琢便可成为革命大器。皋落村的革命基础好，人心向着抗战，有这些人组成骨干队伍，抗战烈火就会愈燃愈旺。在皋落发展党员，建立基层党支部，应该说瓜熟蒂落，水到渠成。 赵武成将这个想法提交县委会议讨论。会议决定先在皋落村突破，走出农村建党第一步。 　　书院北屋西面的小北房，煤油灯光闪烁。 县委组织部长马希贤对赵邦汉、焦玺铭、赵文彬说，“根据我们了解，你们已经学习了《共产党宣言》《资本论》《社会发展史》，这是一个共产党员起码应该具备的理论知识。加入共产党，不能只为某个人报仇，也不是为某种个人私利。共产党员应该树立为全人类解放而奋斗的思想。人类社会发展历程尽管曲折漫长，最终要到达没有压迫、没有剥削的共产主义社会。共产党员为实现这个理想社会，要不怕流血捐躯，不怕艰苦困难，不怕牺牲自已的一切。” 一连几个晚上，小北房窗户透着亮光。初冬的夜，天很高很远，一轮皓月眨着深邃的眼睛俯瞰人间。马希贤的讲解，令大家拨云见日，心灵受到洗涤。 几天后，马希贤代表县委宣布，经考察，赵邦汉、焦玺铭、赵文彬已具备共产党员条件，县委批准，接受你们加入中国共产党。 入党志愿书显示，赵邦汉，1914年生于皋落，23岁，师范毕业，小学教师；焦玺铭，1916年生，皋落村人，21岁，农民，牺盟会员；赵文彬，1916年出生，皋落村人，21岁，农民。介绍人，赵武成、马希贤。 深夜，寒风飕飕吹过田野，村庄静谧地躺在黑暗之中。在皋落村北头西侧，几个人悄悄走入三圣寺关帝庙。一盏煤油灯升起，破损的关老爷泥像被遮得严严实实。斑驳脱落的土坯墙上，用圪针别着一面用红布制作的镰刀斧头党旗，在昏暗灯光下，越发显得鲜红光亮。 赵邦汉、焦玺铭、赵文彬由赵武成、马希贤引领，面对党旗，举起右手，庄严宣读当时的入党誓言，“我志愿加入中国共产党，坚持执行党的纪律，不怕困难，不怕牺牲，为共产主义奋斗到底！” 赵武成宣布，从现在起，你们就成为中共正式党员了，你们三个党员成立一个支部，赵邦汉任支部书记，焦玺铭任组织委员，赵文彬任宣传委员。县委机关的党员也参加你们支部活动。 昔阳县第一个基层党支部，迎着抗日烽火，在边陲古镇皋落诞生。 上图：抗日战争时期的彭真。 　　皋落党支部建立伊始，有幸得到中共中央北方局组织部长彭真亲临指导。 其时，中共中央北方局驻辽县。11月底，彭真从驻地赶赴正太路以北的晋察冀，走和（顺）东、昔（阳）东一线，长途跋涉，路经皋落。 　　彭真一行十几个人在皋落村居住。马匹不少，驻地的畜圈不够用，有的就拴在院里过夜，好在天气还不太冷。 赵武成陪同身材高大、一身戎装的彭真来到书院。在北屋的县委驻地，他向首长汇报县委初创情况。 彭真强调，北方局刚于15日发出文件，鉴于当前的抗战形势发生变化，进行游击战争，共产党已经成为政权与武装的主要领导者，党的建设发展必须加强。不仅要大量发展党员，还要建立地方党组织。 他问，“这里有党支部吗？” “有。皋落党支部刚刚建立。” 彭真提出参加党支部生活会，“听听基层党员同志的意见。” 中午，赵武成以书院做的煎饼招待彭真。 当晚，皋落党支部成员齐聚书院北屋。赵武成、马希贤也参加会议。 在波诡云谲的抗日战场，党的高级干部与基层的新党员在太行山村相聚，成就中共党建史上一段佳话。 彭真首先要大家谈谈对八路军的意见。 赵武成说，“769团进驻皋落以来，一举一动受到群众赞扬，都说八路军待人和气，买卖公平，不拿群众一针一线，还帮助老乡担水、扫院、打柴、磨面。769团确实是军民团结战斗的榜样。” 赵邦汉在一旁按捺不住，几次张口又合上。待赵武成说完，便急惶惶接上，“群众就是对那伙侉兵很有意见，纪律不好，买老百姓一头猪或一只羊，只付一块钱，态度还很生硬。” ”现在兵荒马乱时期，群众生活本来困难，但侉兵一再要求宰杀耕牛犒劳部队。为照顾影响，三高校长赵邦藩自愿把自己喂的一头四五百斤肥猪送给部队，这才了事。”赵文彬、焦玺铭接着补充。 “侉兵？”彭真有点不解，转身眼瞅着赵武成。 赵武成说，“冀西游击队曾在皋落驻扎，大部是零散收容人员，素质和纪律差些。现在已经离开。" 　　彭真双眉紧蹙，指示随从，“给杨秀峰说一下，一定要整肃军纪，对违纪者严肃处理。军队驻扎地方必须遵守群众纪律，这是我们的命根子。” “冀西民训处秘书吴砚农同志仍留在皋落养病，我可以把首长的指示向他转达。”赵武成说。 接着，彭真询问党支部人数和党员思想状况。他一再叮嘱，“要大刀阔斧地发展党员。一个支部，三四个党员，有点少。人多力量大。党员多了，才能更好地宣传贯彻共产党的主张，凝聚革命力量，影响带领群众战胜日本侵略者，建设我们的新中国。” 在皋落期间，彭真还到戚位巷769团驻地看望部队将士。 三天后彭真离开皋落，“得得”马蹄声消失于崇山峻岭间。 按照彭真的指导意见，皋落党支部具体部署发展党员工作。三名党员明确分工，赵邦汉负责镇大街一带，焦玺铭深入村北头，赵文斌着重垴上地区。至年底，皋落党支部又发展党员13名。 12月初，赵邦汉调到三区政府任“动委会”巡视员。焦玺铭接任党支部书记。（下一篇：《太行门卫》连载（32）：向黄土地扎根） 作者：孔令贤，山西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主要著作：《大寨沧桑》《超越昨天的辉煌》《回望昨夜星》《漫话大寨文化》《孔令贤散文选集》《守望树》《难民村的时代脚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