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作者昵称：关山度若飞</p><p class="ql-block">美篇号：512599114</p><p class="ql-block">图片来源：自拍摄</p> <p class="ql-block">描写原生态关东农村生活，讲述闯关东人的故事……</p><p class="ql-block">——题记</p> <p class="ql-block">楔子</p><p class="ql-block">一个隐没在长白山腹地的小屯子，近二百多户人家都是早年闯关东来的胶东老乡，周边是高低起伏黑魆魆山林，除了日出和黄昏时升起的缕缕炊烟，这里唯一能和外界联系的就是一趟由山外开过来的客运汽车，大约每天下午两点在屯子里匆匆扔下来几个人或邮包信件，然后又嘎嘎作响，慢腾腾地向七十里地外县城开去。</p><p class="ql-block">这里保持着极为原生态生活，人们处事、情趣，还有发生在这里的许多故事，都是那么自然、淳朴……</p><p class="ql-block">一、初到龙泉镇</p><p class="ql-block">寒假时，父亲告诉俺还有个二大爷（二伯父），早年从胶东流落到了东北靖宇县龙泉镇，让俺自己去找找看看，如能找到就让俺在龙泉镇陪二大爷过个年。</p><p class="ql-block">带着几块钱盘缠，先乘火车到了吉林中部一个叫辉南的小县城，然后从这里换乘汽车。当时俺压根儿也不知道什么叫害怕，十几岁的孩子就一个人在傍晚昏暗的马路上转来转去，最终找到了长途汽车站，问明了第二天早起六点钟，才有一趟从辉南发往靖宇的班车途经龙泉镇。</p><p class="ql-block">可咋能挨到第二天，总在路上晃来晃去走也不是办法，到火车站票房子过夜？俺在那里也真蹲了快一个时辰，后来那里的炉火也熄了，灯也拉灭了，寒冷、黑暗阵阵袭来，一个人实在没办法继续蜷缩在那里熬时间，无奈在附近找了家旅店住下来，那时钱也金贵，县城里两毛钱住一宿，捎带着大煎饼豆腐汤可劲儿吃。</p><p class="ql-block">“快醒醒，孩子！”，迷迷糊糊中，店主推醒了俺，等赶到汽车站时人已经很多了，不算大的票房子里面满是嘈杂人声和弥漫在空气里刺鼻的旱烟叶子味儿，辉南离龙泉镇整整240里路，打张半票挺便宜，花了7毛4分钱。</p><p class="ql-block">汽车一开出县城，就感受到了东北高寒山区的极度寒冷，人们嘴中都呼呼冒白哈气，车玻璃上冻着一层厚厚白霜，外面已经冷到近零下四十度，车厢里人们冻得啪啪跺脚，挟裹着一团寒气的汽车，在山路上晃晃悠悠地挪动，车轮上捆绑着的防滑铁链子碾压在厚厚冰雪路上，哗啦哗啦响。俺浑身冻得瑟缩着，更难忍的是坐在身旁一个年龄挺大的山里人，估计没吃早饭，开车后，就拿出了一张黑糊糊、散发浓重葱花味儿的杂和面饼，有滋有味嚼着，崎岖山路本来就晃得头晕，再加上一阵阵葱花饼味儿直冲脑门，俺几次差点呕吐。</p><p class="ql-block">人们难以想象，当时在长白山区崎岖雪路上行驶的汽车，慢到什么程度，从清晨摸黑出辉南城，一直走到中午时分，停到一个叫样子哨的地方，司机吆喝大家下车休息吃中午饭，一问才知道，竟然还没有走出二百里路！</p><p class="ql-block">越往山里，路越难行，走到狭窄处，两旁树枝哗哗抽打着车窗，车厢里人们也都提心吊胆，下午晃晃悠悠的汽车终于把俺带到了地方，刺骨寒风中把俺抛了下来，车屁股后面扬起一股雪霰远去了。茫然眼前是厚厚积雪上刚压出车辙的一条路。路周边是四处散落，盖着厚厚白雪的一个个土坯墙面低矮房屋，这就是孤寂座落在长白雪野中的龙泉镇。这里没通电，也看不到电线杆子，后来听说除了生产队部有台经常接不通的手摇电话外，对外没有其他联系办法。一座小木桥，把这个自然屯分为东西两半，各是一个农村生产队，至于这里为何叫龙泉镇？据说两面各有一眼类似龙泉的深井，东面叫双龙生产队的那眼深井，后来俺见过，几十米深，隆冬时不冻，用辘轳把咕噜咕噜摇半天方能打上来一桶井水，井水甘洌、挺好喝的，但人们都说龙泉镇的水“太硬”，这里多少年来就是大骨节病的重灾区。</p><p class="ql-block">站在雪地里，俺知道必须赶紧在天黑以前找到从来没有见过面的“二大爷”，否则天黑后没电灯的龙泉镇黑漆漆一片，就根本没法找人了，再说看到这里几乎家家都养着大狗，说是防止夜晚饿狼或者野猪等野兽进屯子里觅食，谁家也都不“夹院子”，一有动静马上就会围上来七八条大狗在你身边转来转去，实在是太吓人！另外父亲根本没有给俺拿返程车票钱，找不到二大爷，就得自己想办法，否则就擎等着冻死在野外。</p> <p class="ql-block">老天还真是照顾俺，虽然一开始打听了几户人家，不太顺当，人家要么就没听说有这么个人，要么就听说要找的人老家是山东胶县，而他们大多是山东文登、蓬莱、诸城等地的，不是一个地方来的老乡，谁也说不太清楚，天黑前又找到了生产队部，等不大一会儿，生产队长很快就领进来一个面孔黧黑、身材瘦削高大的老头，啊！眼前这个面相忠厚淳朴，一身地道农民装束的老人，就是俺二大爷？（未完待续）</p> <p class="ql-block">文字/摄影于国静（关山度若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