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遗忘的荒原打捞火焰——推荐《徐玉诺诗文辑存》

诗书画赏评

<p class="ql-block">文/徐志甫</p> <p class="ql-block">各位领导,各位老师们:</p><p class="ql-block"> 大家好!</p><p class="ql-block"> 不是读书人参加读书会,无法与大家分享我的读书体会,但是我真诚的向大家推荐一本由平顶山学院教授秦方奇先生编校的好书——《徐玉诺诗文辑存》。</p><p class="ql-block"> 在五四新文学的璀璨星河里,徐玉诺像一颗被云雾遮蔽的星辰。这位被鲁迅称为“中国最末一个诗人”的觉醒者,在历史长河中沉浮百年后,终于以《徐玉诺诗文辑存》的完整面貌重现于世。这不是一次简单的旧籍重刊,而是在精神废墟中打捞火种的文化考古。</p> <p class="ql-block">   一、被遮蔽的苦难歌者</p><p class="ql-block"> 徐玉诺的写作始于中国最黑暗的裂谷期。1920年代中州大地的饥馑、兵燹与死亡,在他的诗行里凝结成“乌鸦啄碎了星的幽魂”这般惊心动魄的意象。不同于同时代知识分子对苦难的浪漫化想象,这位从豫西鲁山旱地里走出的诗人,用粗粝的河南方言在稿纸上刻下真实的血痕。他的《将来之花园》不是乌托邦的幻梦,而是用白骨作篱、以泪珠砌墙的生存实录。在《鬼火》中,他写下:“鬼火在坟头跳跃/像寡妇的耳环”。这种将死亡美学与民间生存经验熔铸的修辞术,让他的诗既带有楚辞的巫性,又裹挟着中原大地的土腥气。当新月派诗人在沙龙里雕琢格律时,徐玉诺正在用诗行丈量着中原焦土的温度。</p> <p class="ql-block">   二、语言的炼金术士</p><p class="ql-block"> 徐玉诺的现代性实验比戴望舒更早触及汉语的神经末梢。他创造性地将豫西方言中的爆破音与古典汉语的绵长气韵焊接,在《夜声》中形成“瓦罐在井沿炸裂成银河”般的语言奇观。这种“土星语法”颠覆了白话诗初创期的平滑叙事,让现代汉语在诞生之初就显露出野性的棱角。他对散文诗的开拓同样惊心动魄。《在黑影中》用蒙太奇般的场景拼贴,构建出卡夫卡式的寓言空间。那些游荡在月光下的影子,既是中原农民的集体无意识,又是现代性焦虑的精神造影。这种超现实笔法,比后来者早了整整二十年。</p> <p class="ql-block">   三、重估价值的青铜编钟</p><p class="ql-block"> 此次辑存不仅收录了《雪朝》《将来之花园》等经典诗集,更打捞起散落在《晨报副刊》《小说月报》中的遗珠。编注者以文献学家的严谨与诗人的敏感,在泛黄的纸页间复原了徐玉诺被遮蔽的文学光谱。那些曾被认为“粗粝”的诗句,在当代语境中反而显露出预言性的锋芒。特别值得关注的是首次系统整理的《徐玉诺日记选》,这些文字如同黑暗中的萤火,照见了新文学运动在地化实践的鲜活现场。当我们透过这些文字回望百年,会发现徐玉诺不仅是文学史坐标上的一个注脚,更是汉语现代性进程中未被充分认知的里程碑。</p> <p class="ql-block">   在这个文化记忆不断被速食化的时代,《徐玉诺诗文辑存》的出版不啻为一场及时的精神救赎。它提醒我们,真正的文学先锋往往诞生在主流视野之外,那些被遗忘的、边缘的、破碎的言说,或许恰恰保存着汉语最本真的生命密码。翻开这部泛着时光包浆的诗文集,我们触摸到的不仅是1920年代中原大地的脉动,更是一个民族在现代化阵痛中永不熄灭的诗性光芒。</p><p class="ql-block"> (本文是作者在“书香润夕阳,智慧享晚年”读书会上的发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