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是一种致敬

高海平

阅读，是一种致敬

高海平/文

古人，做任何事情都注重仪式感。比如说阅读，阅读之前，先要沐手，还要焚香，把仪式感拉满，然后进入阅读状态，写作也是如此操作。这种仪式感至少说明了两点：第一，对文字的敬重。老祖宗发明创造了文字，要使用它须有敬畏之心的。第二，对作者的敬重。作家们把自己的智慧和思想毫无保留地一代一代地传承下来，这种无私奉献精神值得敬重。阅读时，沐手、焚香只是第一步，阅读过程中，翻动书页也只能轻轻地翻。即使中途休息，也不能随手折书页，须给阅读页夹上书签，防止把书弄坏。整个阅读过程无时无刻不体现着对书籍的敬畏之心。

人赤条条地来到这个世界，被称为赤子。宛然一张白纸，如何在这张白纸上绘就最美最精彩的画卷，至少需要两个师傅。一个是无字之师，一个是有字之师。无字之师指的是老师、家长，还有那些能够对你耳提面命的人；有字之师专指书籍，多数情况下，借助的是书籍，书籍是点亮人类心智的一盏明灯。

书籍是供人类阅读的，如果不读它，只当一种摆设放在书柜里，哄别人也哄自己，毫无意义。我们常常会看到有些大老板的办公室摆放着四书五经、二十四史等精装书籍，这些书籍从来没有被翻阅过。还有些公共场所，干脆做一些貌似书籍的盒子唬人，这种以书籍装饰门面的行径，至少说明一点：书籍在人的眼里是值得敬重的，也是文明的标签。岂不知，书籍最终的意义不在其表而在其里，只有进入了灵魂深处，化作骨骼在成长，化作血脉在流淌，化作智慧在闪光，其价值才能挥发，否则便背离了书籍存在的初衷。

人体有病，需要吃药，才能健康；精神贫瘠，需要阅读，才能丰盈。精神健康往往比身体健康来的更重要。它能提高你的修养，丰富你的知识，增长你的见识，改变你的气质，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是也。吃药能使你的身体恢复健康，这个效果显而易见。阅读改变你的气质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甚至是终生的。我们不能奢望一朝一夕使一个野蛮人变成文明人，人类的进化史，某种角度体现了阅读史。

在远古、上古时期没有书籍，人类的进化只能通过见识和经验来完成。文字诞生以后，尤其是书籍的出现，这种进步便是肉眼可见的突飞猛进。阅读是一种借鉴，一种踩在巨人肩膀上的眺望。人类的聪明在于能够从阅读中找见方法，找见有用的东西，涵养自己，成就自己。燧人氏的钻木取火，把人类从吃冷食的原始状态中解放了出来，从此，漆黑的夜晚有了一丝明亮的光。世界亮了，眼睛必然会亮。蔡伦发明了造纸术，文字无须再回到甲骨和竹简上。牛顿发现苹果落地从而发现自由落体的原理，后人遵守即可……人类每一点进步都是从阅读中得到的。如果没有书籍，没有阅读，每做一件事都要回到原点，永远不会进步，不会发展，只能停留在原始社会。

终于明白，古人注重阅读的仪式感是有原因的。今人虽然抛弃了阅读当中的那些形式上的“繁文缛节”，绝对不会抛弃对书籍的敬重。宋太宗曾提出了“开卷有益”的观点，这一不经意地提法，如今成为无可辩驳的至理名言。

阅读，可以分为刻意和不刻意两种形式。从小学到大学的读书时光，都是刻意地阅读。所谓的刻意阅读，就是强制性阅读，在老师的带领下，走进知识的海洋，逐渐地丰富和壮大自己。学生们就像雏鸟，羽毛一点点在成长和丰满，最后才有了展翅飞翔的那一天。不刻意阅读是自由阅读，是阅读的最高境界。人们已经把阅读当成一种习惯，成为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只要有时间，都会随手拿起一本书翻阅着。思绪自然而然地进入阅读状态，徜徉在知识的海洋里不可自拔，尽情享受书籍带给来的那份快乐。烦恼、不顺、焦灼等不良情绪会被书本中的文字所浸润和化解，变得淡如轻烟，温润如玉。

我的阅读从来都是随性的，无目的的，抓起哪本读哪本。从来不会随意乱翻，一字一句地阅读，连标点符号也不放过。我坚信，每个作家的写作都是认真的。对文字的敬重是写作的基础，否则不会有潺潺如流水文字长河。我从这些连绵不绝的文字中读出了作者的意图，读出了作品所营造的意境，读出了生命的哲学。从心底汩汩流出敬佩之情是自然而然的。

古人提出“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观点，对阅读进行了完美的诠释。同时印证了前面提到的“无字之书”和“有字之书”。“行万里路”其实读的就是“无字之书”。“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恰似车之两轮，鸟之两翼，缺一不可。把“读万卷书”和“行万里路”、“无字之书”和“有字之书”结合起来，阅读一定会达到更高的境界。

阅读，是一种致敬，向文字和作家的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