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更多的人来放飞风筝——访台州风筝裁判何海滨

漫步西江

现在虽然已经是“人间四月天”，不是古诗中说的“草长莺飞二月天”，但今天的路桥飞龙湖边依然一派“拂堤杨柳醉春烟”的景致，“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今天，路桥区各中小学第十三届风筝比赛，在飞龙湖边举行。具体的业务指导单位是奥翔风筝俱乐部。我们是受奥翔风筝俱乐部的邀请而来的。几天前，民安就打电话给我，让我联系媒体派记者采访。风筝俱乐部的领导认为，台州风筝运动的影响力太小，群众的参与度太低。虽然路桥小学生风筝比赛已经进行到了第十三次了，但公众知晓率还是很低，而且仅仅局限于路桥一隅，没有在全市中小学生中推广这项运动，更没有走出校园走向普通大众，成为全民运动。他们分析原因，认为主要是在开展这项运动的时候，没有同时进行广泛宣传，没有邀请过媒体进行报道。

今天活动的安排，上午是小学生的风筝比赛，放的大多是小风筝。下午是风筝俱乐部会员们放大风筝。我们在现场遇到一些穿红马甲的人，他们手中都拿着一个大量尺，就是测量风筝的飞行高度和角度，以及稳定性的，这也是评比风筝放飞的三个主要指标。在一顶帐篷下，我们碰到了担任本次教师风筝比赛组的裁判、奥翔蓝天风筝俱乐部名誉会长何海滨，他告诉我们，评价风筝的成绩，除了放飞这一项外，还有扎、糊、绘三个环节，它们在百分制中占60，放一项占40分。学校的风筝比赛强调的是老师和学生自己放的风筝自己制作，不能假手他人，更不能从市集上购买。买来的风筝是商业风筝，扎、糊、绘三项均不得分。所以在前天，俱乐部先组织了学生制作风筝的比赛。但风筝骨架竹条都是已经削好和煨好的，因为取材和处理竹材有些复杂，考虑到安全性，所以学生们的制作不包括削制和烤煨，主要是绑扎、糊面和绘画。

何海滨说，风筝运动是最适宜青少年的运动。试看其它各种运动，像风筝这样把手工、艺术和体育三项如此紧密地结合在一起的运动，少之又少。通常的情况是：手工自手工，艺术自艺术，体育自体育。风筝比赛，大家看得到的只是它的最后的放飞，看不到的是它前期的扎制、蒙面和绘画。没有一定的绘画艺术基础固然是做不出一只漂亮的风筝的，而没有手工的能力，也不能扎出一个能放飞到天上的风筝来。所以风筝运动是最符合学生培养要“德智体美劳”共同发展的要求的。

在扎制环节，比赛组委会没有邀请我们媒体拍摄，所以何海滨上午对我说，他们俱乐部成员们是拍了的，他让我通知记者，在做视频报道时，一定要把制作风筝的画面放点进去，以示比赛环节的完整性。

我问：为什么这项如此有益的运动还没有在全市推开？

面对这个问题，何海滨沉思片刻才开口："我们台州错过了发展这项运动的最佳时机，原因也是多方面的。"他顿了顿，继续道："这事说来话长。2010年浙江省首届体育大会将风筝列为比赛项目，总积分高达八分，就是为了鼓励这项运动的开展。但通知下发时，距离比赛只剩两个月了。"

当时台州组委会十分着急。由于本地风筝运动基础薄弱，既没有风筝协会或俱乐部，也缺乏专业的教练和运动员，更谈不上参赛经验。多方打听后，他们找到了何海滨和他的风筝爱好者朋友们。可惜首届体育大会要求选手必须在2009年底前完成注册，他们因此失去了参赛资格。

情急之下，组委会想到了路桥的中学生航模队——他们原本要参加体育大会的航模比赛。于是临时将这些航模队员组织起来参加风筝比赛。他们请来南京奥翔银河风筝俱乐部的老师过来指导，还借用了专业的风筝装备。但由于准备时间仓促、训练不足，首届比赛成绩并不理想。

首届赛事失利后，体育部门开始重视风筝项目，增加了资金投入，并组织了系统训练。到2013年第二届省体育大会时，我市风筝项目终于取得一金一银的好成绩。同年，路桥区成立了奥翔蓝天风筝俱乐部，这项运动在当地逐渐发展起来。

但与邻近的宁波相比，我市风筝运动仍有明显差距。宁波风筝协会成立早，群众基础扎实。截至目前，宁波市少儿风筝比赛已举办二十七届，奉化区小学生风筝赛更是连续举办了三十七届。过去，宁波市中学生风筝比赛冠军可获得中考加10分的奖励，极大调动了学生参与的积极性。虽然现在取消了加分政策，但比赛传统得以延续，各县区学校仍积极组织参赛，最高参赛人数曾达两千余人。宁波正是抓住了政策机遇，才让这项运动在学校和社会上迅速普及，形成广泛影响。

反观我市，风筝比赛至今仍局限于路桥区，其他县区尚未“发芽”，更不要说全市“开花”，相关教学工作也未在全市全面推广。尽管路桥区中小学风筝比赛已举办十三届，但由于宣传不足，社会认知度仍然不高。加之当前学校课业繁重，分配给风筝教学的时间有限，教学内容陈旧，加上比赛项目多年不变，学生流动性大，导致十几年来师生制作水平未见显著提升，教学成果也难以广泛推广。

说着说着，何海滨的声音低沉了起来。他又顿了一下，然后放眼四周的放飞现场，看到场地上欢声笑语的学生及其老师和家长，看到忙碌着的工作人员，看到了舞动在空中的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风筝，它们妆点着浩瀚无垠的蓝天那么俏丽那么生动，何海滨的声音又高昂起来了：毕竟我们也坚持到了第十三届放飞比赛，年年都举办，只在疫情的中间一年停办了，我们在孩子们的心中种下了风筝的种子，我们培养了那么多青少年对于风筝的信念和爱好。今天参加风筝比赛的孩子们，都有可能成为今后发展风筝事业的基础力量和骨干力量。

何海滨又说，宁波等地的经验证明，风筝是可以培育成当地的一个产业的，它的产业链也可以拉得比较长。但风筝产业的发展，公众和社会的参与固然发挥着基础性、决定性的作用，但政府毫无疑问发挥着主导性的作用。

风筝作为我们国家首批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它是中华民族优秀的文化之一。台州风筝运动经过多年的发展，已经相继成立了风筝俱乐部和风筝协会，汇集了一群共同爱好风筝的发烧友。路桥飞龙湖正在规划设计蓝图，这片绿心之地地理条件优越，群众参与风筝运动积极性很高，政府对风筝放飞活动也很支持，所以我们希望将这里打造成省级风筝放飞基地，甚至是国家级风筝基地。但这需要当地政府对这块土地的正式规划定性，规划不定，有关部门就可能随时用这片土地来建房，或者种上树，毕竟这里临湖，开发的水景房、湖景房商品价值高。

这可能也是何海滨特别重视这次比赛的宣传的原因吧。我虽然已经退休（本周是我退休的第一周），但我还是感到肩上有一种沉甸甸的责任！

2025.4.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