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懂了那句话

青青子衿

我读懂了那句话

不懂就问，是探索世界的起点；勇敢一步，柳暗花明又一村。

——题记

“鼻子下面是嘴”，奶奶的口头禅从我记事起就萦绕在耳边，那时的我总想不明白，为什么奶奶总爱说这句奇怪的话。

一个闷热的下午，蝉鸣像黏稠的糖浆糊在树上。我咬着铅笔头，一边挠头一边看着数学题里的几何图形在草稿纸上扭成乱麻。“别抓头发了，都要薅秃了。”奶奶轻轻按住我的手，“鼻子下面是嘴，不会就去问啊。”她的手粗糙却温暖，带着厨房里葱花爆锅的香气。

第二天我攥着习题集站在老师办公室门口，心跳得比窗外的蝉鸣还响。直到老师用红笔圈出我忽略的辅助线，心中似阳光穿透乌云般豁然开朗。那天我举着满分的卷子冲进家门，奶奶正在择豆角，青翠的豆荚在她手中劈啪作响。“看吧，嘴巴可不只是用来吃饭的。”她眼角的笑纹里盛着骄傲，像屋檐下摇晃的风铃。

真正读懂这句口头禅，是在初一那年寒冬。流感肆虐，把我烧得迷迷糊糊。父亲在外地出差，母亲丢不开她的一班学生，我实在撑不住了，拨通了奶奶的电话。那头充斥着脱粒机剥的轰鸣。“弄完玉米我就来，你鼻子下面不是有嘴吗？自己先去医院……”她沙哑的声音被电流切割得断断续续。我裹着羽绒服走在飘雪的路上，问保安、问交警、问护士，终于挂上药水，我的眼里蓄满了委屈的泪水。

候诊室的电视正在播放教育节目，主持人说：“最好的教育不是代劳，而是教会方法。”我忽然明白，原来奶奶那句口头禅里，藏着打开世界的钥匙——在迷雾中自己寻找自己的路。

窗外的梧桐又绿了，沙沙作响的叶片像奶奶翻动菜谱的声响。奶奶的话已经渗入我的骨髓，它教会我在人生的迷宫里永远记得——鼻子下面是嘴——而嘴巴后面，是奶奶悄悄为我插上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