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2025年4月21日清晨五点半,富文的天空还裹着黛青色的薄纱,发动机的嗡鸣已划破睡意。60公里的车程不是简单的位移,而是一卷被车轮徐徐展开的山水长诗——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第一幕:出发即风景</p><p class="ql-block">方向盘在掌心温热,后视镜里渐远的家门还亮着昨夜未熄的灯。穿过晨雾缭绕的田洋路,稻浪正与风排练金色的圆舞曲,远处槟榔树像守夜的更夫,将挺拔的身影钉在地平线上。忽然惊起白鹭三两,翅膀驮着朝霞飞成流动的雪。</p> <p class="ql-block">第二幕:途经人间烟火 </p><p class="ql-block">转入海榆中线时,小镇刚在早餐铺的蒸汽里苏醒。阿婆竹筐里的红皮香蕉还沾着露水,穿校服的孩子咬着红糖馒头奔跑,轮胎碾过减速带的颠簸,竟与茶店传来琼剧的鼓点莫名合拍。摇下车窗,腌粉的酸香混着九里香的芬芳,把七公里的国道腌制成热带风味的记忆罐头。 </p><p class="ql-block">第三幕:山水画廊的馈赠 </p><p class="ql-block">绕行南渡江畔时,朝阳正给水面镀金箔。采砂船像笨拙的篆刻师,在镜面江水上划出断续的碑文。最惊艳是旧州镇拐角处,忽遇三角梅瀑布从废弃骑楼倾泻而下,灼灼烈烈如火烧云坠入人间——此刻终于懂得,为何古人说"行路即读书,所见皆篇章"。 </p><p class="ql-block">终章:抵达亦是启程 </p><p class="ql-block">当车辆管理所的蓝牌子映入眼帘,仪表盘刚好跳转到58.6公里。后座上的文件袋沉默不语,而我的脑海里仍翻滚着:槟榔园里蛛网托住的钻石晨露、养鹅塘突然炸开的银绿色涟漪、以及某个无名村口,黄狗追着我们的影子跑了半里路的忠诚…… 这哪是去办手续?分明是琼北大地偷偷塞给我一封60公里的情书,每个标点都是车轮吻过柏路的印记。归程时我要摇下车窗,让风把那些未写完的句子,播撒成下一季作物的种子。 </p><p class="ql-block">(完)</p><p class="ql-block"> —— 车轮丈量的不是距离,而是大地脉搏的节律。每一次转弯,都是风景在执笔替你抒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