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1977年10月,恢复高考的消息传来,已经年过三十、在黑龙江绥滨农场(军垦九团)下乡十年的我又一次兴奋不己,暗下决心不要错过这个宝贵的上大学、接受高等教育、实现“仰望星空”理想的机会。11月份,参加了考试;成绩公布,考了全团第一,希望就要实现了。但是,体检关将我卡住了:我的血压不正常,高压到了160mm汞柱多,严重超标。医务人员很通情达理,让我出去休息一下,再来重测。我来到走廊上,朋友们都来帮忙,有的找来速效降压药,有的找来老陈醋,我都一一吃下。过了十几分钟,进去重测,仍是超标。再次出去休息平静一下,吃药、喝醋,第三次测量,依旧没有通过。我的心拔凉拔凉的,一旁的朋友后来对我说:当时,我的脸色煞白煞白,不忍目睹。77级上大学之梦就这样错过了。说起来,大学梦的破灭,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p><p class="ql-block"> 1964年,清华附中搞教育改革,设立预科班,为清华大学培养优质苗子。我被选进预科一班。教师是清华大学派的,教材是教师编的。一派朝气蓬勃、蒸蒸日上新气象。到了1966年,预科毕业,滿心就是上清华大学某某专业啦。哪知到了6月份,闹文革,闹红卫兵,“彻底砸烂高考”,到处都是“打,砸,抢”,国家的灾难灰尘落到了个人的头上,在我们最好的青春年华,智力、精力、活力最旺盛的年代,荒废了。我的第一次大学梦就这样残酷地破灭了。1967年,下乡去了黑龙江绥滨农场。</p><p class="ql-block"> 1971年,仍在文革荒诞的年月,开始推荐工农兵大学生了。张铁生交白卷被吹捧,黄帅反老师被夸奖,罗刹海市到处皆是。我们连队推荐的头几个工农兵学员,基本上没什么文化,大学读不下来,退学回到城市。而我正牌高中毕业生,在农业连队当老师,家长、学生中口碑极好,却连被推荐的机会都没有。唯一的原因就是我父亲作为资产阶级知识分子还在被批判。我的上大学梦一次次破灭了。然而,生活仍在继续,我们教出的学生都很出色,积极向上,我们第二中学丝毫不逊于团部一中。</p><p class="ql-block"> 1978年,恢复高考的第二次又开始了。在父母亲和哥姐的极力鼓励下,我又参加了,并以高分数被哈尔滨工业大学一系光学工程专业录取。(我已年过而立,已成家有女,故只报了师资班,但学校做了调整,因而很是感谢一系光学专业老师、领导对我的器重)仿佛我又重新焕发了活力,论年龄我是老大哥,但是在新生运动会上,取得了百米亚军的好成绩,选入了校田径队。并在系足球队、篮球队、排球队作为主力,在学校联赛中均获得优异成绩。至于专业课程,更是打开了科学知识的大门,使自己能够在人类现代科技文化知识的海洋中如饥似渴地学习,获取了宝贵的知识。特别是光学,一门既古老、经典而又现代、持续发展的学问,光是宇宙的本源,所谓宇宙,正是以光能够到达的区城之空间和光行进的过程之时间的称谓,光的变化和奥秘,人类不停地在探索。这一切,让我终身受益。毕业后,有幸从事航天光学遙感工作,在实践中探索星空,完成了多个重要型号任务,多次成功赴发射基地执行发射并立功受奖。正式出版了书籍《迷蒙星空 探天之路》、《恒星奥秘》。回顾几十年来的生涯,我领悟到: 人生有坦途,更会有逆境,会有多个错过。只能是乐观、坦然面对。人无法掌控大势,当凶险之势到来,必须及时识别,积极应对,努力向前,想方设法,以期不要错过把握自己命运的机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