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四月的风裹挟着塞北的料峭,却吹不散我南下的心潮。2023年4月26日,我攥着K598次列车的卧铺票,在包头站与爱人携手并肩登上了南下的列车。车窗外的铁轨蜿蜒如墨,载着两颗牵挂的心,穿越黄沙与绿野,奔向两千公里外的岭南烟雨。</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火车上的五餐,是思念的刻度。车厢摇晃,餐车的烟火气里藏着时光的褶皱。当日晚餐的热汤面还氤氲着白雾,次日晨光已爬上邻座孩童熟睡的脸庞。中餐的盒饭、晚餐的泡面,每一口咀嚼都像在丈量距离——43小时的跋涉,终将抵达那座以“花城”为名的南方之城。</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珠江畔的灯火,接住了漂泊的倦意。4月28日,广州站的霓虹如星河倾泻。女偦举着伞在出站口张望,伞下是女儿望眼欲穿的眸光。出租车穿过雨幕,驶向家的方向。亲家母端出一碗筋道的山西刀削面,热汽氤氲间,岭南的湿热与塞北的干爽竟在碗沿悄然交融。</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月子中心的烟火,织就人间温情。4月29日,踏入月子中心的白墙碧瓦,木棉花的香气与婴儿的啼哭交织。每日清晨,我与爱人提着竹篮穿行于菜市,青笋与河鲜在粤语叫卖声中跳跃。5月2日,女婿的咳嗽声惊碎了晨雾,他携母归家暂避疫扰,留给我们一方静谧的烟火天地。</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满月酒香里,流淌着两代人的泪与笑。5月6日,客家酒店的包厢氤氲着客家酿豆腐的醇香。窗外骤雨忽至,却浇不灭席间碰杯的清脆。</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珠江夜游船,载不动许多愁。爱人右眼的青光眼如阴云笼罩。5月7日,我们住进天河区的酒店,窗外的小蛮腰在雨中若隐若现。次日乘船夜游珠江,两岸的霓虹在雨幕中晕染成水墨,游轮划过之处,惊起一江星子。那一刻,珠江的涛声与中山眼科医院的仪器嗡鸣,在心头重叠成同一频率的震颤。</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归途的站台,盛开着木棉的告别。5月24日,亲家母包的茴香饺子在瓷盘里泛着油光。次日拂晓,我攥着车票站在广州南站的晨雾中,看G82次列车如银龙刺破天际。女儿追到月台的身影越来越小,化作岭南潮湿空气里的一粒微尘。八小时后,北京西站的夕照染红车窗,清河车站的杨絮纷飞如雪,最终,包头的马家私房面馆升腾起熟悉的面香,一碗臊子面里,沉淀着三千里风尘的咸淡。</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这一个月,是塞北与岭南的对话,是白发与婴啼的和鸣。广州的湿热蒸腾着我们的疲惫,珠江的柔波却抚平了所有褶皱。当木棉花再次开满羊城时,或许我们又会带着新的故事,在这座城市续写血脉的温度。</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