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的情感

一叶小草（拒私聊）

同学聚会，午餐后围在一起聊天。李红来晚了，默默地坐到几米开外的角落里。“李红，一个人坐这发啥呆？”李红望着面前的老头，怎么也想不起是谁？“连同桌都忘了！”“哎呀，刘新社！”刘新社眼里掩饰不住失落，但还是满脸含笑地坐在李红身旁。其实刘新社的样貌除了苍老，变化并不大。只是四十多年来，从未在李红的记忆中出现过，一时半会很难重现往日“印象”。“给你写过好多信，都是泥牛入海。”李红当年没有告诉他，毕业分配的小厂将她退回了，她又被改派到另一家更偏僻的小厂。刘新社应该是酒喝多了，话特多。他拍了拍李红依然丰腴白晰的胳膊：“还记得吗？我一蹭你胳膊，你就像小鹿一样惊恐地跳开。”“那次郊游，我骑自行车带着你。回校的路上我故意骑得很慢，和别的同学拉开了一段距离。路坑坑洼洼，车一颠你就紧紧抓住我衬衣的两边。”“毕业离校时，我赶到长途汽车站，你坐的车已经启动，看到班长站在车旁，没好意思再往前走……”盛夏天气，饭厅里虽然开着空调，李红还是觉得刘新社身上散发的热气让她很不自在。李红将眼睛望向不远处，几个女同学们，十几个男同学围着班长聊得正欢。思绪回到四十二年前。毕业离校时，班长将李红送上了发往西部小镇的长途汽车。虽然她知道班长会一个一个将所有的同学都送上离校的汽车或火车，但她还是心旌摇曳。汽车启动时，班长站在窗下对她说：“我会给你写信的。”那段时间，李红心里唯一的念想，就是“信.信”。每天她都要到厂门口的传达室看看、瞧瞧。班长没有食言，她收到了班长的来信。信写得热情而得体。她知道同样的信班长会写30封，只是同学前面的名字不同而已。但她还是异常激动，将信压在枕头下，一天翻看好几遍。也曾经有过一次班长骑自行车带着她的郊游，春天的风沸过她的脸庞，那一刻的她一定很美很美……从毕业20年第一次同学聚会起，班长所处的位置已不适宜参加。李红也从未参加。前段时间，班长从领导岗位上退了下来。全班同学基本上也都退休了。有人在班级群里提议，去看看班长。大家响应的很热烈，班长也没表示反对，促成了这次同学聚会……聊天的同学有人发现了李红，几个女同学笑着叫着奔了过来。班长也扭头看向她，还是多年前一样的目光……人到老年的李红常常想：人世间，最难得的是“至纯至爱，两情相悦”的情感。虽然文学作品里充满了“爱情绝唱”、“绝世爱情”。由于人的欲望总是高于自己所能达到的高度，“双向奔赴”的爱情实难寻觅。最常见的是：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而喜欢你的人你又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