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第85期</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延长地域文化精选第85期今日特别推出王晓莲、史权、高东峰、刘山林、李驰、冯霞、刘新月、白登懿、赵文革、樊姣姣、卫尚科、拓永祥佳作各一(组)篇,请大家欣赏分享!</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左溪旧事(一)</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 挣工分的年代</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今生今世,我要感谢的第一个人,就是给我大和我妈当媒婆的人,他不是别人,而是东塬头我的姑父。六十年代我姑父在罗子山卫生所工作,我的外爷外婆认识了他。后来我姑父把我大介绍给我的外爷外婆,他说我老爷和爷爷家都是好光景,有四个女儿,我妈跟了我大,不会受罪。我的四个姑姑每家帮扶一把,日子会越来越好。据说我妈被我大清俊的外貌深深吸引,我大还是老师,在张家洼教书,加上我姑父的巧言撮合,于是成就了一段姻缘,于是本人有幸来人间一遭。我们姐弟四个是幸运的,我的妈妈却后悔了一辈子。我大和我妈是1966年结婚的,不久,52岁的我嬢嬢去世,我们姐弟从小没有嬢嬢叫。没有嬢嬢的日子有多难,接下来我讲一下你就明白了。那时候是农业社,我妈妈要养活孩子,又要参加劳动,真不知道她是怎么过来的。1966年冬天,文化大革命刚刚开始,农村的生活正经历着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大王庆云是生产队的得力干将,能写会算,在村里算是个文化人。姑父说的没错,老王家的光景确实不错,但到了我爷爷这一代,家道早已中落,只剩下两孔砖窑洞和几十亩薄田。我爷爷还吸了几年洋烟,光景是一年不如一年。有一年冬天,我妈来左溪之前,家里又遭了火灾,我爷爷住的那个窑洞里的东西被烧了个精光,也烧尽了翻身的希望。</p><p class="ql-block"> 五十二岁的我嬢嬢因哮喘离世。为了伺候生病的母亲,我大辞去当老师的工作。我嬢嬢的离世让这个新婚家庭陷入了更深的困境——没有人帮忙照看即将出生的孩子。参加过农业社劳动的人,都知道那是异常的艰辛。我妈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做饭喂孩子,然后把孩子托付给花朵妈,那是队干部指派的专门带孩子的人。遇到特殊情况,不得已还要背着孩子参加集体劳动,挣取微薄的工分,同时还要应对生产队长的刁难和繁重的劳动定额。</p><p class="ql-block"> 我出生在九月,那时候正是农业社最忙的时节,我妈说,月子没坐满就被队长催着上工。"妇女能顶半边天"的口号喊得震天响,谁也不敢落后。幸亏我有一个好外婆,我两岁的时候,妹妹改珍出生了,我婆就把我带到她的身边养活,于是我在良俭村住的时间长,在左溪住的时间短。那个时候人们不懂计划生育,后来又有了我的弟弟良群和新良。我跟着我婆没有受罪,他们仨受的不是一点罪,有几次都有生命危险,幸亏村里赤脚医生王庆荣我阿伯救死扶伤,我们一家人才能平平安安。</p><p class="ql-block"> 夏天的日子,我妈和社员们下地锄草。有一次在南坪的玉米地除草,我妈用布条把改珍绷在背上,我跟在她的身后,烈日当头,汗水浸透了她的粗布衣衫。背上的改珍哭得撕心裂肺,她只能趁着休息的片刻躲到田埂下哺乳。队长嫌麻烦,给村民们把要除草的地块划开,给我妈划的地块比别人多。我妈让我用手拔草,拔着拔着,我就看见妈妈嚎啕大哭了。因为别人除完责任区,已经在树下歇着了,我妈的责任区完不了,是歇不成的。那个年代村干部的权利很大,他可以决定你的生死。现在回想,人家都在树下歇着,我妈带着我们姐妹俩在中午的太阳下除草,那是多么崩溃啊!!我可怜的妈妈!!</p><p class="ql-block"> 深夜,当孩子们入睡后,我妈还要缝补衣物、准备第二天的食物,常常累得直接睡在灶台前,第二天又重复同样的艰辛。在农业社集体劳动中,我妈同时兼顾育儿与繁重农活的艰辛,让我们看到一个农村母亲在极端困难条件下的坚韧与智慧。</p><p class="ql-block"> "冯志兰!磨蹭什么呢?工分不要了?"生产队长的吼声从地那头传来。我妈慌忙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和泪水,小跑着回到劳作的行列。她的腰还没完全恢复,每弯下一次都钻心地疼,但她不敢停下——一天六个工分,关系着一家几口人的口粮。</p><p class="ql-block"> 记得良群刚会爬,我妈要上工,不得不把改珍和良群锁在家里。她在炕上固定了一个长钉子,用绳子把良群拴在土炕上,周围垒起被褥,地上铺满稻草,放上一瓦罐水和几个冷馍。每天晌午,她借口上厕所飞奔回家,隔着窗户看到两个孩子满脸泪痕、浑身脏污地睡在稻草堆里,她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p><p class="ql-block">图片</p><p class="ql-block"> "冯志兰!你又偷懒!"队长叉着腰站在地头,"今天不完成分地的除草,别想记工分!"我妈低着头不敢辩解,只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指甲缝里塞满了泥土和草屑,手掌上的水泡破了又起,起了又破,最后结成了厚厚的老茧。</p><p class="ql-block"> " 冯志兰!去那边捆麦子!"队长挥舞着红旗指挥。烈日下,她弯着腰将一捆捆麦子扎好,再扛到拉拉车上。麦穗钻进衣领,汗水一浸,像无数小针在扎。</p><p class="ql-block"> 后来的生活更加艰难。农业社实行"按劳分配",多劳多得,但带着孩子的我妈怎么也赶不上别人的进度。分粮时,我家总是最后一家,领到的也是最差的粮食。有次在后山分土豆,那次正好我跟着,轮到我大的时候,已经只剩些烂的、小的,我大蹲在地上无声地流泪。记忆中分玉米棒最难忘的一次,是晚上,在对岭沟的坝上,因为离村远,我大和我妈带着我和改珍。队干部拨拉着算盘,大声吆喝着,把玉米装入麻袋,放在一个大称上称。村子里人多,等不及,我和改珍在玉米杆堆上睡着了。给我家分好以后,我们都背着玉米棒,从那陡坡上往上爬。我和改珍背的太多,上坡气都上不来,就坐在地上不走了,我大生气大声吼骂,黑咕隆咚的天气,伸手不见五指,那天晚上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家。我大的怒吼,是那个年代留给我的最痛记忆。</p><p class="ql-block"> 冬天是最难熬的。天寒地冻,农业社的活少了,但家里的活一点没减。我妈天不亮就起来生火,把孩子们裹在被窝里,然后去井边打水。水池上结了厚厚的冰,她小心翼翼地放下水桶,生怕滑倒。有次摔了一跤,水洒了一身,回家时衣服冻成了冰壳,她硬是咬着牙没哭出声。每一个冬天都有建设新农田的任务,我大每天都要去上工,我妈受了的罪比夏天更多,我在我婆家,没有亲眼看到,只是听她说过。</p><p class="ql-block"> 那一年,我二大和我二妈刚结婚,他们俩一年下来,挣的工分多,收入就多。我们家人口多,需要出粮钱。于是我大和我二大商量,把属于我家的一孔砖窑就以二百元定价,卖给我二大。我妈当然不同意,两人打了一架,我大胜出,从此我爷爷留下来的两孔砖窑都属于我二大了。这件事是我妈的心病,在以后的岁月里,成了压制我大的一个把柄,“没有见过一孔砖窑卖二百元的!!”他们哪里知道,人的一生是极其短暂,两孔砖窑洞还在,四个老人却和我们阴阳相隔。</p><p class="ql-block"> 最让我妈心痛的是孩子们经常挨饿。农业社的粮食总是不够吃,她常常把自己的那份省下来给孩子。有年大旱,粮食减产,家里的粮食根本不够吃。我外爷用他仅有的一点钱,去黄河对面的山西去购玉米回来,据说那边便宜。听我妈说,外爷去了不止一次,经常接济我们家。我一年中有十一个月是在外爷家,经常跟着大人行走在左溪村到良俭村的路上。这条路足足有二十里地,中间隔着凶猛的延河,翻沟溜洼的实在是不好走。我腿疼的毛病,大概就是小时候落下的病根。我妗子经常给我念叨:哎呀!想不通你外爷为什么把你妈给了那么远,只有一个女儿啊!总是隔河相望哎!把你妈受死也!!</p><p class="ql-block"> 曾经有多少次,生病的我妈挣扎着起来上工——休息一天就少一天工分。漫长的冬季夜晚,当孩子们都睡下后,我妈开始缝补衣物。煤油灯下,她的手指布满裂口,每缝一针都疼得吸气。幸亏我婆干活快,我们一家人的衣服,大部分都是我婆缝。我婆会织布,每一年都织一匹布,然后染色,给我们缝衣服。我大每次来良俭,我外爷都生气,好像我大故意穿一身破衣服,专门给他丢人。临走的时候,我婆拿出新衣服新鞋,给我大换上。记忆中,我婆的纺车声和针线穿过布料的声音,是我童年最安心的催眠曲。我每天睡觉前,我婆做针线活,早上醒来,她还在做针线活,仿佛整夜未眠。她为了我们一家,有干不完的活啊!!</p><p class="ql-block">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妈就这样在农业社的劳动和抚养孩子之间疲于奔命。她的背过早地驼了,手粗糙得像树皮,慢慢的腿也拉不动了。但她从不在孩子面前抱怨,总是说:"等你们长大了,日子就好了。"</p><p class="ql-block"> 我们姐弟四个是幸运的,我们长大了,日子也确实好了。但我的妈妈却后悔了一辈子。每当提起那段岁月,她总是摇头:"要是知道那么苦,当初就不该……."但她不知道,在我们心中,她是最伟大的母亲——她的背影在我们心中永远挺拔,她粗糙的双手是我们最温柔的港湾。在那个特殊的年代,她用单薄的肩膀,扛起了整个家庭的重担,在艰难的岁月里为我们撑起了一片永远晴朗的天空。</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左溪旧事(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文/王晓莲</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我小时候,很喜欢去我阿伯王德章家里玩,只因为他们一家人都很和善,他们的小女儿花枝比我小一点,我俩性格合得来。记忆中我阿伯立在枣树下活像截老柏木,伟岸,正直,心善,看不惯社会上的歪风邪气,看见村里有欺负人的强人,他敢破口大骂,骂人的时候嗓门洪亮,全村人都能听见。一些心眼不好的人,都要心虚地躲着他走。反过来,他看见我们这些小孩,马上露出慈祥的面容,嘱咐我们不要去危险的地方玩,乐哈哈的笑声现在还回荡在耳边。他高高的身量把靛蓝布衫撑得板正,肩头的老撅陪伴他的岁岁年年。国字脸上两道卧蚕眉压着笑纹,生气的时候,眉毛和头发翘起,眼睛瞪得圆圆的,你最好是不要出声。村里谁家婆媳拌嘴,看见他捏着铜烟锅往石磨上一坐,吓得都不敢出声。我大和我妈因为琐事吵架,我阿伯狠狠地收拾我大,骂得我大低下头才罢。阿伯家的窑坡上有小路,很陡峭,从小路上滑下来,有几棵鲜花,花开时有好几种颜色,我们把花儿摘下来插在头上,感觉自己就是小公主。大概是我嬷嬷特别喜欢花儿吧!印象中那几棵鲜花经常开着花,她给她的宝贝小女儿取名就叫花枝。我阿伯特别勤快,经常把院子和硷畔外面打扫得干干净净。据村里人说,我阿伯曾经在县政府工作。国民党胡宗南在宜川县的时候,不幸被胡匪设计从谷子坪抓走我阿伯,关在宜川八个月,直到宜川解放。当时胡匪抄了我阿伯的家,搜刮得家里一点东西也没有剩下。此后家里日子过得特别艰难,不得已在农业社干活,本来是握笔杆子的人,最后练就了一手好农技。</p><p class="ql-block"> 我嬷嬷的脾气就好多了。她一张富态的脸上,慈眉善眼,头发总喜欢拢起来,眼角细纹比窑洞墙上的雨痕还密。靛蓝衣衫永远浆洗得挺括,盘坐炕头做针线活时,针和线起起伏伏,一边干活一边讲故事,我们几个小丫头就喜欢围在她身边。花枝坐在她的怀里,不让她干活,她变戏法似的拿出小米做的团子,给我们分开了吃,我现在还记着那小米的香味。至今我还记得她和面的样子,把面倒在盆里,用热水和,先用筷子持续搅起,然后用手和面。她做的茶饭很好吃,正因为她的巧手,她的七个儿女快乐幸福地长大,只有鬓角的白发,记录着她一生的不容易。有一段时间,我嬷嬷在西沟人防三哥家住,我和我外婆也在附近住,我们见面的机会多一些。我和我妈每次去看她,都有说不完的话。我嬷嬷认识我外婆,嘱咐我们要好好伺候外婆,嘱咐我妈要保重身体,临走的时候,还要把我三哥给她买的蔬菜水果让我们带上。我大和我妈在延安生活的二十多年,三哥和花枝给予他们无尽的关怀。虽然我不在父母身边,但是他们常常会给我讲。</p><p class="ql-block"> 大姐在上鲁村,我见得少。她是我阿伯家贡献最大的人。虽然念书少,却担负着照顾弟弟妹妹的重担。二姐和我妈妈处得好,经常来我们家,我就感觉二姐更亲一些。二姐安枝生就副菩萨相。柳叶眉弯进乌发里,花不楞楞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很漂亮。哎!你发现没有,咱们左溪村的女子都是双眼皮,大花眼!!她说话时总垂着眼睫,在我依稀的记忆中,她总是抱着我,和我妈妈有说不完的话,她们喜欢唱的歌是“跑马溜溜的山上,有一朵溜溜的云哟……”我妈妈经常给我说,安枝是左溪村对她最好的人。依稀记得一次,安枝姐从娘家回来找我妈妈,哭得很伤心,我妈在旁边劝着,越劝她越哭得厉害。我在老石村教学的时候,去过可也村安枝姐家,她把一盆花生炒熟,费了很大的劲去皮,念碎,擀小麦面片,做了一大锅饭,一大家子十多口人吃的很香。那天,我才知道我的同学缠珍,就是安枝姐的小姑子。我对安枝姐有很深的感情。她比我妈小四岁,结婚前,经常和我妈在一起,两个人很要好。我经常在左溪女子群里听安枝姐说话,她说什么我都爱听。她没有上多少学,不会给别人留心眼,直肠子,大脑想什么就说什么,不会拐弯。我们都了解她的脾气性格,知道他没有坏心眼。人一辈子就这样短暂,我妈妈生病已经去世五年,安枝姐现在还幸福地生活着,我觉得这就是老天爷太照顾她了。她现在不拖累家人,是家里人的福气。所以说生活中没有对和错,只有互相包容和理解。后来大家住到延安,我妈联系最密切的就是我嬷嬷一家人。我嬷嬷在西沟住的时候,每次去看她,她都嘱咐我,要对我妈妈好一点,让她少吃点苦。花枝在北关住的时候,她和二姐经常见我妈妈,彼此相互关爱,让我们姐弟永远不能忘记。</p><p class="ql-block"> 白枝姐仿佛是崖畔的山丹丹,圆脸盘上两团高原红。碎花头绳系不住油亮的长辫,转身时发梢扫过教室的黑板,粉笔灰便簌簌落在她的碎花花衬衣上。她曾经去西安住过几年,回来时我阿伯又让她在南河沟上学,那是一九八一年,我刚好上初一,什么也不懂,幸亏她的照顾,我才不用那么受罪。那时候我们都在校住宿,一个窑洞宿舍住十几个女生,挤得很。大灶上每天两顿饭,每次都是玉米面窝窝。只有礼拜五下午吃一次小麦面条。到吃面条的时候,尽管有老师维持纪律,男生们在前面排队,后面的女生有很多吃不上面条。有时候白枝姐给我打饭,我才能吃一顿面条。我在这里上了初一,是我这辈子唯一饿肚子的一年。礼拜天离家走的时候,我妈给我带干粮和盐菜,我背不动,白枝姐就给我帮忙背着。白枝姐是幸运的人,她和英语老师杨霞在一起住。记得杨霞老师给我们教的第一句英语句子是“What's your name? ”我怎么也学不会这句话,从早上读到晚上,还是读不会。白枝姐她给我教。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教。后来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教。我终于学会了。我在张家滩读书的时候,有一个礼拜五,我去了白枝姐的家。那个时候,她已经结婚了。我姐夫的家是张家滩孙家村。我去的时候,她还没有孩子。姐姐姐夫待我很热情,礼拜六给我做好吃的,礼拜天我走的时候,姐姐还给我烙烙饼,让我带着去上学。1986年快毕业的时候,我又去了一次他们家。那个时候,他们的大儿子已经出生了。生活条件也更好一些,她还是给我做了很多好吃的。礼拜天在我走的时候,白枝姐又给我做了好多饼,让我带着。她对我的好,我永远忘不了。后来一直没见过。老天爷眷顾她,让她有一个非常贤惠的大儿媳妇。前两年我有幸见过白枝姐的大儿媳妇白雪,白雪跟我说,现在家里条件好了,孩子们一个一个都已成事。</p><p class="ql-block"> 大哥在西安交通大学毕业,在外地工作直至退休,是我们需要仰视的人,磐石体魄,身材魁梧。我偶尔见了几次面。只记得他国字形的面容,坚毅的下巴,花岗岩般的下颌线绷着晒不黑的和我嬷嬷一样的脸盘。回村里的时候,他说话简短有力,看人时有锐利的眼神,总带着侦察兵特有的鹰隼式凝视,站姿笔直,步伐有力,让人一看就有军人的气质。他曾经给我们左溪村帮忙通电,在校舍建设中等等方面,给我们很大的帮助。这些我会在另外一篇文章中写清楚。</p><p class="ql-block"> 二哥是西安铁路学校毕业的,他的模样活脱脱像年轻时的王德章阿伯。上大学临走前,他要去上鲁村看大姐,我大要送我去良俭我外婆家,我们同路走。他们两个一路有说不完的话题,从对农政策到左溪村的发展趋势,从实行承包责任制到科学种田,他们是无一不谈。他们的背影比划着致富的尺寸,惊起一窝窝觅食的山鸡。我那个时候刚刚能听懂一些简单的道理,感觉我大好像读过很多书,不是那个专和我妈妈过不去的人。他那个时候侃侃而谈,给我二哥时而点点头,时而摇摇头,完全忘了屁股后面还跟着的女儿。二哥要离开父母了,但是他对左溪村很留恋。从左溪到上鲁村,大约有十五里地,他们的谈话没有停,我的耳朵也没有闲着。那是我听到的人生最有意义的一堂课。</p><p class="ql-block"> 转眼之间,几十年过去了,父母相继离世,对我好的老人也不见了,老感觉一个人活不过一棵树,很让人不知所措。我很想他们,他们的模样在我的脑海里栩栩如生,我感觉他们只是出门去了,过几天会回来。想念是灶台边飘来的葱花香气,是藤椅吱呀的节奏,是总也找不到的那枚老顶针。我妈把岁月缝进我衣角的针脚里,我嬷嬷的皱纹中藏着没讲完的故事。她们走后,连唠叨都成了奢侈,只剩床头那盏夜夜亮着的灯,替她们继续守着我的岁月。每次路过西沟,我就想去人防大院看看,我嬷嬷是不是还在三哥家窑洞前的凳子上坐着。每次吃烙饼,就想起我的白枝姐,每次吃一点好吃的,就记得我嬷嬷给我说:“苏珍,你可要对你妈好一些,她在咱左溪村可受了苦了,她太苦啊!!”我想念的人都不在了,但是,叫我如何能忘记?</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左溪旧事(三)</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文/王晓莲</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黄土忠魂</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一位陕北老兵的革命往事</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左溪村的童年:乱世中的宁静岁月</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上个世纪二十年代,军阀混战,中华大地硝烟弥漫。但在宜川县左溪村(后归延长县),黄土高原的褶皱里,日子却像延河的流水一样,缓慢而平静地流淌着。 </p><p class="ql-block"> 我的阿伯王德章就出生在一九二三年四月十五日。左溪村不大,几十户人家依山而居,窑洞错落,炊烟袅袅。村民们世代务农,春种秋收,自给自足。虽然外面的世界动荡不安,但在这里,人们依旧遵循着古老的节气,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p><p class="ql-block"> 阿伯的童年,是在放羊、拾柴、帮家里干农活中度过的。陕北的冬天寒冷刺骨,窑洞里的土炕烧得温热,一家人围坐在炕头,听老人讲古经(民间故事)。夏天,他和村里的孩子们在河滩上嬉戏,光着脚丫踩在松软的黄土地上,追逐打闹,笑声回荡在山谷间。 </p><p class="ql-block"> 到了上学的年纪,阿伯和王琳、四爷王志卿、王养性、王宪斌一起,背着粗布书包,沿着蜿蜒的山路,步行去宜川高小读书。那时候的学校,课桌是用木板搭成的,墨汁是自制的,写字用的纸粗糙发黄。但即便如此,阿伯仍然学得很认真。他喜欢听先生讲历史,讲岳飞精忠报国,讲文天祥宁死不屈。这些故事,在他幼小的心灵里,悄悄埋下了爱国的种子。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二、延安中学:革命熔炉里的淬炼</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1941年秋天,阿伯十七岁。那一年,陕北的秋风格外凛冽,山峁上的野草已经枯黄。他告别了左溪村,告别了体弱多病的父母,背着简单的行囊,顺着延河徒步走向延安。 </p><p class="ql-block"> 延安,这座黄土高原上的小城,当时是无数热血青年心中的圣地。宝塔山巍然矗立,延河水静静流淌,抗日军政大学、陕北公学、鲁迅艺术学院……一座座窑洞学校,培养着革命的种子。 </p><p class="ql-block"> 阿伯考入了延安中学。这所学校成立于1938年,是中国共产党创办的第一所中学,校风严谨,思想进步。学生们白天上课,晚上参加政治学习,课余时间还要参加大生产运动——开荒种地、纺线织布、上山砍柴。 </p><p class="ql-block"> 在延安中学,阿伯第一次系统地接触到了马克思主义。他如饥似渴地阅读《论持久战》,听教员讲述中国革命的未来。他在马兰草纸的课本里认识了革命真理,在煤油灯下写就了青春誓言。他和同学们一起讨论时局,在延河边的操场上高唱《黄河大合唱》。 </p><p class="ql-block"> 1943年,阿伯毕业了。组织上分配他去延长固临县政府(也就是现在的赵家河古州)担任管理员。临行前,他的老师握着他的手说:“革命工作不分大小,无论在什么岗位,都要对得起党的培养。”阿伯郑重地点头,踏上了新的征程。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 三、地下工作:刀尖上的行走</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1947年,解放战争进入关键阶段。胡宗南的国民党军队大举进攻陕北,毛主席主动撤离延安,诱敌深入,在运动中消灭敌人。为了配合解放军作战,地下情报工作变得至关重要。 </p><p class="ql-block"> 阿伯被组织安排回左溪村,表面上是务农,实际上负责收集胡宗南部队的动向。他常常装作普通农民,在田间地头、集市茶馆里,悄悄记录敌军的调动情况。 </p><p class="ql-block"> 那年夏天,谷子坪的西瓜熟了。阿伯住在地里的瓜棚,白天看瓜,晚上整理情报。七月的一个傍晚,夕阳染红了黄土坡,他正蹲在地头记录当天观察到的敌情,突然,几个国民党保安团的士兵闯了过来。 </p><p class="ql-block"> “干什么的?”为首的狗腿子厉声喝问。 </p><p class="ql-block"> “我是种瓜的。”阿伯镇定地回答。 </p><p class="ql-block"> 狗腿子经过搜索,在我阿伯的衣兜里发现了红军的传单和情报纸条,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胡宗南部队的行军路线。 </p><p class="ql-block"> 阿伯被捕了。他被押送到宜川县监狱,遭受了严刑拷打。敌人逼他供出同伙,但他始终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四、刑场上的生死时刻</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在监狱里,阿伯经历了最黑暗的日子。牢房阴暗潮湿,老鼠在墙角窜动,每天只有一碗稀粥充饥。更可怕的是“陪斩”——国民党枪决共产党员时,会拉其他囚犯去刑场“陪绑”,以此震慑人心。 </p><p class="ql-block"> 阿伯被拉出去“陪杀场”过两次。每次枪声响起,他都能闻到浓烈的火药味,看到鲜血渗进黄土。但他没有崩溃,反而更加坚定了信念。他在心里默念:“如果我死了,也是为革命而死,值得!” </p><p class="ql-block"> 1948年3月3日早上,宜川战役打响。解放军势如破竹,国民党守军溃不成军。就在敌人准备处决最后一批政治犯时,解放军的冲锋号响了!枪声、喊杀声震天动地,城墙被炸开,八路军战士冲了进来…… </p><p class="ql-block"> 阿伯得救了。他被从刑场的土坑里拉出来时,浑身是伤,但眼神依然坚定。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五、南下未竟的遗憾</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休整了一段时间,伤愈后,组织安排阿伯去凉水崖粮站工作。1949年秋天,全国解放的浪潮席卷大江南北,组织抽调干部南下,阿伯也被列入名单,同时参加了集中培训。 </p><p class="ql-block"> 然而,命运弄人。就在他准备出发时,家中噩耗传来——他的哥哥,我的大伯突然病逝。阿伯匆忙赶回左溪村,料理丧事。可祸不单行,他的父亲又因悲痛过度,一病不起。 </p><p class="ql-block"> 南下工作队已经出发了,那个年代交通不便,没有电话,没有电报,一封信要辗转数月才能送达。阿伯无法联系组织,只能留下来照顾父亲。病榻前的老父亲攥着他的手腕,青筋凸起如蜿蜒的延河支流。这一攥,便攥断了阿伯的行伍前程。 等到父亲病情稳定,南下的大军早已远去。他试图归队,但时局变化太快,新的政权已经建立,他找不到原来的组织关系。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六、晚年:黄土埋忠骨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1983年,延长县政府经过调查,确认了阿伯的革命经历,批准他享受“建国前离散工作人员”的生活补助。 </p><p class="ql-block"> 那一年,阿伯已经60岁了。他拿着那张盖着红印的批文,站在左溪村的山峁上,望着远处的延河,久久不语。 </p><p class="ql-block"> 一九九八年四月二十六日,阿伯走完了他的一生。临终前,他抓着那张盖公章的文件,轻轻抚摸,然后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p><p class="ql-block"> 如今,延安中学的校史馆里,还陈列着当年的老照片:窑洞教室、土制课桌、油灯下的读书会、延河边的军训……每一张照片都在诉说,在延安这块热土上,曾经怎样炽烈地燃烧过青春与理想。 </p><p class="ql-block"> 而我的阿伯,就像黄土高原上的一粒沙,默默无闻,却坚韧不拔。他没有惊天动地的壮举,但他的一生,就是那个时代千千万万普通革命者的缩影——忠诚、坚韧、无悔。 </p><p class="ql-block"> 黄土高原的风,依旧在吹。那些过去的故事,那些曾经推动历史车轮的人,那些故事中平凡的人,我们永远不会忘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图文选自2025年4月11日-------16日《王晓莲的幸福生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左溪旧事(四)</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 ------ 王庆荣我的阿伯</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在黄土高原深处,在狗头山的北塬,左溪村的炊烟总比其他村落升起得更早一些。晨光中,一座有着三孔窑洞、两座瓦房的院落里飘出独特的药香,那是混合了柴胡的苦涩、当归的醇厚与艾叶的清冽的气息,在晨风里织成一张守护生命的网。每当暮色笼罩左溪村,总能看到那个窑洞亮起一盏昏黄的油灯,一位清瘦的老人正在伏案翻阅泛黄的医书,他的手指在书页间摩挲,发出沙沙的声响。他就是我们老王家父辈中最受人尊敬的阿伯王庆荣,一位用银针和草药守护了整个村庄半个世纪的赤脚医生。</p><p class="ql-block"> 阿伯的药房是村里最特别的所在。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迎面是一张被岁月磨出包浆的榆木桌,桌子上的小抽屉经常锁着,很神秘。桌上整齐码放着几摞泛黄的医书。《本草纲目》的书页边沿已经起了毛边,《伤寒论》的扉页上留着阿伯年轻时用毛笔写下的批注。最引人注目的是那支永远擦得锃亮的一大一小两个玻璃注射器,在晨光中闪烁着琥珀色的光芒。我嬷嬷经常在锅里煮银针、镊子和注射器,不让我们动,害怕摔坏。药柜占据了大半面土墙,上百个小药瓶挨挨挤挤,每个瓶身上的小楷标签都一丝不苟,仿佛在诉说主人严谨的医者之心。</p><p class="ql-block"> "这些书比我的年纪都大哩。"阿伯总这样对我们这些好奇的孩子说。他的手指轻轻抚过书页,那些被油灯熏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都是笔记。最神秘的是药柜底层那个上了锁的红木匣子,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他从医以来的所有病例手札。下雨天常见他戴着老花镜,就着窗户透进来的天光,往本子上记录新的药方。他的字很工整,一笔一划都透着对生命的敬畏。</p><p class="ql-block"> 阿伯的一生,特别喜欢看医书,医术大部分是自学的。在那个缺医少药的年代,他硬是凭着毅力啃下了一部部艰深的医典。在上世纪五十年代的一段时间,他在延长油矿工作了几年,然后和我们村里的王群兰医生一起在延安医学院进修。之后回村向应号召创办卫生站。曾经多次参加上级部门安排的进修,并跟着北京医疗队在雷池乡卫生所学习了一年多的中医知识,重点学会了针灸和艾灸,同时考到行医证明。他的把脉技术高超,我至今记得他给人看病讲解传统中医脉法时的神情:首先需要望、闻、问、切,其次看舌苔辩知脾胃虚实,三根手指轻轻搭在患者腕上,眼睛微闭,整个人仿佛与脉象融为一体,然后开方子抓药。村里见过世面的人都惊叹,说这是失传已久的古法诊脉之术。</p><p class="ql-block"> 我大爷年纪大了的时候,经常腿疼,我阿伯便经常给他针灸、艾灸。我大爷有皮肤病,全身瘙痒,我阿伯把黑豆装进瓦罐,然后封口,留一个小孔,把罐子埋进土里,在罐底持续烧羊粪,下面的孔里就会出油脂, 然后给我大爷抹到身上,缓解我大爷的痛苦。这种熬制的黑豆油,治好了很多人的皮肤病。我小时候常常和我阿伯的女儿群安、雪群一块玩,每次去他们家,老远就能闻见我大爷抹的那个黑豆油味。只因为有我阿伯的精心护理,我大爷和我大嬢嬢才能长寿。黑豆油独特的焦香混合着药材的香味,竟成了记忆里最安心的味道。</p><p class="ql-block"> 五爷来治病那日的情景犹在眼前。老人颤巍巍地卷起裤管,露出肿得发亮的膝盖。阿伯从搪瓷盘里拈起三棱针,先在油灯上轻轻一燎,针尖顿时泛起幽蓝的光。下针时,他的小指微微翘起,手腕轻抖,针尾便颤出细密的弧度。最神奇的是那支艾条,阿伯点燃后给五爷艾灸,用掌心隔着空气画圈,艾烟竟随着他手势形成螺旋状的烟柱。烟雾在屋内缭绕,混合着黑豆油的特殊气味——那是专治皮肤病的秘方。</p><p class="ql-block"> 我妈妈生我的小弟弟王新良的时候,是我外婆接生的,生下后不久,我妈突然昏迷了。那天我大去生产队干活了,外婆让我赶快去找我阿伯,我去了他们家,我嬷嬷说,我阿伯在村边的殿背后有核桃树的那块地里除草,我飞快地跑到地里,我阿伯一听我妈昏迷,丢掉锄头,一路跑步回家拿药箱,我清楚地记得阿伯腰间药箱里的瓶罐叮当作响。到我家的时候,外婆已经哭成泪人了。阿伯快速从药箱底层取出个锡盒,里面躺着那支救了很多人命的金属注射器。他麻利地用开水冲过针头,迅速给我妈先注射一针西药;又取出几根银针,在我妈人中等等穴位飞快落针。不一会,我妈妈缓过来了。</p><p class="ql-block"> 我妈命大,我弟弟也是好运气,我阿伯救活了他们,也算是救了我们一家!试想一下,没有妈妈了,我们姐弟几个能有好日子过吗?不仅这一次,我妈妈说,我们小时候容易半夜发烧,我大有时候凌晨去请我阿伯,他也会过来给我们看病。后来和村里人聊天,知道我阿伯对村里人都一视同仁,随叫随到。在村子里住的人都沾过我阿伯的光,他给很多村民看过病,延续了人们的寿命,我就是不说,大家心里和明镜似的。</p><p class="ql-block"> 阿伯对外村人也一视同仁。延长县的东三乡,我们村周围村庄的人,也经常请我阿伯去看病。我从良见回左溪回来的路上,曾经几次碰见过我阿伯,他那是背着药箱出诊。记得罗子山阿湾村的那位瘫痪老人,被儿子用板车拉来时已经瘫痪了。经过两个多月的针灸治疗,老人临走时竟能拄着棍子自己走路。这样的奇迹在阿伯这里似乎司空见惯,但他从不居功,只是默默地继续研读医书,改进药方。我阿伯的儿子王北洋说,我阿伯还给罗子山白家庄的一个人,宜川县的几个人,山西的几个重病号看过病,他们都是慕名而来,让我阿伯扎针艾灸治疗脑供血不足的疾病,延缓了他们的寿命。</p><p class="ql-block"> 生产队拨给医疗站的那块地,阿伯曾经种过枸杞、山茱萸、黄芩等等十几种药材。他总说:"地里的药材比药铺的便宜,能让乡亲们少花些钱。"秋日里,枸杞树上红艳艳的果实像无数个小灯笼,照亮了整个村庄的健康希望。</p><p class="ql-block"> 如今,阿伯离开我们已经多年。村里人忘不了他,忘不了随叫随到的背着药箱的那个人。春风拂过左溪村的田野时,仿佛在诉说一个关于仁心仁术的永恒故事。左溪村的老人们常说,阿伯就像村口那棵老柏树,虽然已经不在了,但他给村民的好处永远留在人们心里。</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花开佛光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文/史权</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初春的陕北大地,微风中依然夹杂着丝丝寒意。欢快的延河水伴着我们火热的心情一路向东,车窗外一闪而过的山峦草木,早已按耐不住性子,星星点点地开始探头露脸。粉色山桃、白色山杏、黄色连翘悄悄绽放,为夹道两岸山坡点缀起一道道明快的色调。</p><p class="ql-block"> 山迴路转,车子盘旋北上,驰入了佛光村的塬面。狭窄的视线豁然开朗,眼前猛然凸现出另一番的景象,佛光村路边梨园枝头的花蕾,已然齐刷刷地绽放开来。原野上盛开的一朵朵雪白梨花,犹如在黄土地上铺就了一片片洁白的锦缎。一阵微风吹过,一股子清冽的花香扑面而来。梨花洁白强胜雪,蜜蜂闻香闹阳春,放眼整个佛光村塬上,俨然变成了一片花的海洋,好一派素雅的人间妙景!</p><p class="ql-block"> 佛光村头新建的广场上,彩旗飘飘,锣鼓喧天,一颗颗亮红色的大气球,高高地升向天空。佛光村的“梨花节”,就在春天脚步还蹒跚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隆重登场了。</p><p class="ql-block"> “佛光村”这个蕴含佛意的村名,由来已久,最远可以溯源到宋、金年间。小时候常听老人们讲,以前佛光村东,曾有一座塑有金身的佛家大庙。当时占据此地的大金朝廷,信奉崇拜佛教。奉旨建庙的金朝官员,取意金身大佛的“佛光普照”,就将村名叫做了佛光村。后来战乱纷争,朝代更迭,宏大的庙宇和大佛也毁于一旦。现代兴修水利时,只挖出了一大堆庙宇破瓦残砖,再就只剩下这个富有禅意的古老村名。 </p><p class="ql-block"> 佛光村在清朝时曾有多家财主。记得七、八十年代时候,那些陈旧破败的高门古宅、石狮门楼内仍有人居住;也有留存着几处残垣断壁的小庙祠堂,戏台门楼矗在村庄中央。再到后来,地处贯通秦晋的延马公路边,摇摇欲坠的佛光村古迹,在一片热火朝天的新农村建设中,全被一刀切拆除,空留下一丝感叹古村落命运的遗憾。</p><p class="ql-block"> 不过,佛光村塬宽地广,黄土层深厚,自古就是农耕富饶之地,又处在通往古镇安河、黄河马头关渡口的要道上,多年来一直是当地有名的大村庄。就是在最困难的上世纪60年代初,佛光村村民也从未断过粮,没有人出门讨过饭。周围村庄曾还有过“嫁女就嫁佛光汉”的说法,这也是过去老百姓对佛光村的认可。可是,优越的土地条件,却无形中造就了村民们“小富即安”小农意识。佛光村人一度原地踏步、不思进取,还有人养成了好赌的坏习惯。于是,佛光村这个古老的富裕村庄,后来曾一度踯躅不前、发展缓慢。</p><p class="ql-block"> 上世纪九十年代,佛光村被安河乡政府,选为发展农村经济的示范点,建设千亩梨园基地。乡政府发动全乡劳动力出民工,闹腾腾举全乡之力,栽植了大量黑梨、砀山梨等高产品种。只可惜当时的市场经济还不完善,梨园的品种选择上也有问题,从而导致了佛光村梨园经济,多年来一直不温不火。直到近些年,佛光村才逐渐从市场中摸索出了经验教训,加大了对梨子品种改良换代和质量管理,注册了“佛光酥梨”品牌。千年古村佛光,终于因酥梨而兴,因梨花而火,在新时代明媚的春天里,重新焕发出靓丽的青春。这个以白姓居多的古村落,好像在冥冥之中,早就印证了今天的这场洁白梨花之缘。 </p><p class="ql-block"> 去年的春天,延长县罗子山镇政府在佛光村策划举办了首届“梨花节”。虽然只是进行小的试探,未曾想还是低估了新时代下人们对花香的气息、美景的追求、春天的盼望热情。千亩梨花向阳开,万里佳人闻香来,佛光村小小的“梨花节”通过抖音快手,网络图片,诗词文章公众号及各种现代传媒宣传,竟然不经意一炮而红。塬宽地广,屋舍俨然,有良田酥梨之属的佛光村,借机又挖掘打造出千年古村落的佛光村史馆,赋予千亩酥梨的文化属性品牌。秋天“佛光酥梨”大丰收,全国各地客商纷沓而来,更将延长县“酥梨之乡”的名头镶上了一道金边。</p><p class="ql-block"> 今年春又到,颇具眼光的延长县领导班子,直接将“佛光村梨花节“升级为“延长县梨花文化旅游节”,广邀社会各界文化人士参与活动。经济搭台,文化唱戏,举办歌舞、戏曲,秧歌,马拉松、旗袍走秀,摄影剪纸,书法诗词等节目大赛。许多闻讯前来的商贩,小吃服装、五金日杂、农用物资、工艺产品,竟将偌大的佛光塬上,挤的满满当当。乡村大舞台,梨花节为媒,宛如召开一场盛大的物资文化交流大会。</p><p class="ql-block"> 一时间,佛光枝头春意闹,家家户户迎贵宾。佛光村竟变成了市、县各级干部市民踏春休闲度假,四周八邻的各村村民看戏采买的打卡地。且要比以往城乡召开庙会、举办社火都热闹了许多倍。农民心底积存的陈旧思想,就在这不知不觉的潜移默化中移风易俗,扎下了新根,发出了新芽。真不知是这喧闹的佛光村梨树枝头,重新焕发出了农村经济青春的活力;还是这乡村文化振兴的春风,又吹醒了古老的佛光村!</p><p class="ql-block"> 春风徐来轻拂面,梨花遍开佛光村;文化搭台经济兴,乡村阵阵春意浓。这一切,都是以“梨花节”的名义,古村复兴新农村,创出一片乡村振兴的新思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赞曰:</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千亩梨花秀成林,</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老树枝头织素锦;</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古村佛光谱新篇,</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春风浩荡暖人心。</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又见佛光梨花开</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文/ 高东峰</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侵阶草色连朝雨,满地梨花昨夜风。”</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过了春分,又过了清明,连着下了几场透雨,眼看着山桃花开了,杏花开了,连翘花开了,就连不知名的米粒般大小的淡黄色、深紫色的野花悄悄地好像一夜间睡醒了似地,漫山遍野星星似地展露着羞怯的笑脸。佛光村里的梨花也应该开了吧?早已听闻佛光的梨花规模不同凡响,但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一直不能近前亲眼目睹她那迷人的灿然容颜。</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一个春光融融的灿烂阳光的日子,与文友相约前往佛光赏花游玩。驱车出城一路向东飞奔而去,清粼粼的河水“哗啦啦,哗啦啦”地伴随着众人的欢声笑语轻松愉快地流淌着,只是随着河床地形的变化,河水由数十米宽渐渐地收缩到几丈宽的摸样,有时只能听见河水跌落在石岸下的声音而不见其踪影。道路两旁挺拔俊秀的杨树、柳树挥动着翠绿的手臂向我们热情地打着招呼。放眼望去,但见沿途山坡上已经披上忽深忽浅的绿色外衣,河滩里不时有鹭鸶等飞鸟在戏水休憩,生机盎然的景色让人们一扫因为降温扬尘带来的些许不快。</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到了,到了。快看,那就是佛光!”汽车刚刚拐上塬坡,忽然,一声惊呼将人们视线引向前方。这里难道就是黄土高原上曾经光秃秃的旱塬吗?这里就是黄河沿岸地区曾经苦焦落后的村落吗?眼前的景色让我恍惚间产生了不小的错觉。那上千亩的洁白如雪的梨花,好似巨大无边的地毯铺展在平坦渲软的土地上,那一株株、一行行、一排排、一片片的梨树,张开热情的臂膀将我们拥进她的胸怀,伴随着温和的春风向我们送上激烈的热吻,用她那柔软的枝条拉扯着我们的衣襟,还有她那让人迷离了眼神的芳容,拽着我们的两只脚而不忍挪开。</p><p class="ql-block"> 娇嫩欲滴的梨花呀,难怪古人会这样赞美道:“梨花飞雪满春山,错认寒梅露玉颜。”走进梨园,便被洁白素雅的梨花紧紧包围着。勤奋劳作的蜜蜂“嗡嗡嗡,嗡嗡嗡”地围着梨花前后左右上下翻飞采着蜜。凑近闻一闻,一股浓淡相宜的清香味儿沁人心脾,让人能够感受到梨园春天才是真正的人间乐园。那满山遍野的雪白梨花,为多少艺术家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创作源泉,摄影家、美术家、音乐家、剪纸艺术家等纷纷涌进梨园,捕捉着艺术灵感,尽情发挥各自的艺术天赋,为丰富自己的精神世界而忙碌创作着。还有那情窦初开的青年人则躲开众人的视线,走进梨园深处另辟蹊径,边走着观赏梨花,边呢喃私语。特殊的环境引发年轻人特殊的情感,热烈浪漫的语言也比平时多了许多,而两个人的肩膀时不时会不自觉地相互碰撞一下。</p><p class="ql-block"> 正当我在流连忘返于梨园间时,忽听从远处传来清脆悦耳的古筝声,闻声趋前一看,原来是一位妙龄女子正在弹奏带有京鼓韵味的《梨花颂》:“梨花开春带雨,梨花落春入泥……”。忽然,眼前闪出一片粉红色。原来在梨园里也有粉如云霞的桃花在和梨花争奇斗妍着了,白里透青的梨花与红中带粉的桃花和谐相处,共同为赏花来客奉献上一道丰盛的视觉大宴。“嘻嘻嘻,哈哈哈”——一阵清脆的银铃般的笑声将我拉到另外一块梨园,一群梨花带雨般、裙裾飘飘的少女在一棵梨树下,围绕不同的方向位置,不厌其烦地摆弄着各种造型动作,让身着马甲、手持长枪短炮的摄影师在“咔嚓,咔嚓”的快门声中为她们留下难忘的精彩瞬间。还有善于吟诗作赋的诗人在朗诵着不同时代、不同风格的赞美梨花的诗句,尽情抒发倾诉着各自对梨花的真挚感情……</p><p class="ql-block"> 还未走进佛光村,便被一阵阵锣鼓二胡板胡丝竹的声音吸引住,原来是村里请来的秦腔剧团,为从十里八村赶来赏花的乡亲们上演一出出剧情跌宕、扣人心弦的折子戏,老旦青衣认真投入的演出,让众多老戏迷们足足过了一把戏瘾。戏场外则是挤满了贩卖农具籽种、衣服布料、瓜果蔬菜的各样摊位,围观选购物品的络绎不绝。各色饭菜也不甘落后地摆在路边,饸饹、饺子等美食自不必说,单是那个大壮硕、金黄蓬松的油条就使人不由得偷偷吞咽着口水。进得佛光村里,但见村巷正俨有序,干净整洁的水泥硬化的路面与城里别无二致,洁白的墙壁上激励人们向前向上向善的美术字画映入眼帘,粉红的桃花映衬在高大的门楼前羡煞人也。宅院外有三五棵樱桃花也在怒放,墙角下一行翠绿的红葱不甘寂寞地充分享受着春天的温暖气息。</p><p class="ql-block"> 难得当地具有慧眼有心之人,将过去“藏在深闺人未识”的普通梨花打造成乡村振兴中一个新型的文化旅游项目,从而助推发展新型产业,助推农民日子越过越红火。据说已经举办了几个年头的赏花活动了,而我却孤陋寡闻未能早点造访,不禁感到万分汗颜。</p><p class="ql-block"> 太阳西斜,时间不早了。返回城里的路上,与文友又沉浸在车载音乐《又见梨花开》委婉动听的歌曲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三月里好春光</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处处梨花香</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梨花树下有一个</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羞涩的姑娘</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年你离家乡</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送别时泪两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你我相约梨树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许下了愿望</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梨花又开放</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姑娘日日望</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心爱的人儿在远方</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何时回我身旁</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梨花又开放</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依然那么芬芳</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家乡已经变了样</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片繁荣景象</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又一年好春光</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梨花遍山岗</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梨树下的姑娘</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默默在守望</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何时能回家乡</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回到我心上</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再次相约梨树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起诉衷肠</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梨花又开放</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姑娘日日望</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心爱的人儿在远方</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何时回我身旁</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梨花又开放</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依然那么芬芳</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家乡已经变了样</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片繁荣景象……</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相约佛光村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文/刘山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佛光村,一个处在延马公路边黄土塬上的大村庄,现归属延长县罗子山镇辖区。我曾经无数次回老家坐车路过这里,也许是冥冥之中注定,因为“梨花节”之约,让我和它结下了数次缘分。</p><p class="ql-block"> 记得2023年的春天,我曾随延长县文联、延长县作协的会员们一起,参加了延长县罗子山镇佛光村举办的第二届“梨花节”。活动的主会场就搭在村北的空地上,密集的人群聚在台下听完领导讲话,节目演出正式开始。陕北说书,民歌独唱,舞蹈、小品……等文艺节目轮番轰炸。还有延长县旗袍协会的美女们在梨花林中的旗袍走秀;马拉松协会的运动员在延马公路上的马拉松比赛;更有罗子山镇的小学生,在呼延妮老师的带领下前来观摩梨花,坐在小凳子上进行美术野外写生。真是众彩纷呈,好不热闹。我们不仅奔赴的是一场梨花的盛会,更像是参加了一场场文艺的大戏。</p><p class="ql-block"> 佛光村的千亩梨园花开正盛,在宽阔的黄土塬上形成一大片洁白的花海。我们在梨花林中朗诵关于梨花美景的诗歌,在观景台上拍照,拍摄视频,合影留念。可在我的印象里,总觉得这个观景台有点太低,没有一种俯视的效果,如果再能高建上几米,观赏梨花花海的效果可能会更好一些。活动结束后,我们又驱车来到交口镇南禅寺采风,感受延长县厚重的历史文化,高红艳主席还写了一篇很接地气的散文《南禅寺的阳光》,读了让人回味无穷。</p><p class="ql-block"> 今年佛光村的第四届梨花节又如期开幕,活动公告在手机公众号里、微信朋友圈里纷纷转发,从政府干部到平民百姓都在为宣传助威呐喊。今年活动的主题是:“梨花为媒,振兴乡村”。4月11日,延长县文联再次组织延长县作家协会、书画协会,音乐协会、民间艺术协会、摄影协会、墨粉登场,各路人马奔赴佛光村的千亩花海,去感受不同凡响的一次花会,为宣传佛光“梨花节”助力,争取在梨园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p><p class="ql-block"> 可惜天不作美,阴云盘旋。汽车在延河岸边疾驰着,车窗外是一闪而过一座座灰暗的山峦,在一簇金黄色连翘花的点缀下,柏树愈发苍翠,黄杨绿柳更是别开生面。山欲青,花欲燃,低飞的燕子在阴云密布的天空中翻飞;澄澈的延河水在石涧中绕来绕去,叮咚流淌。四月的春天不仅有一树一树的花开,还有一曲又一曲的美丽歌谣。</p><p class="ql-block"> 汽车进村了,路边停着数不清的各种各样的小车,就像一条长蛇趴在路边。摆摊设点的、路边经营的、卖饮料的、炸油条的、卖各种农副产品的、几十家卖服装的一字排开,紧挨着就是面食馆,小桌小凳,一家挨着一家。整个广场都被铺排得满满当当,没有一点儿空隙。男女老少有看戏的,有扭秧歌的,有趁红火看热闹的,有买菜的,有买农具的。这次梨花盛会的商业气息似乎比往年强了许多。</p><p class="ql-block"> 戏台设在队部,看戏的神情专注,老秦腔遇上老戏迷,越看越上劲。锣鼓声、二胡声远远的就能听到。我们站在观景台下唱着“我爱我的祖国”,手里挥舞着几十面小国旗,高东峰忙着为我们录视频,让我们的声音能传播得更远更广。我们队伍中有许多人不会唱这首歌,有人提议唱“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大家就异口同声地唱起来。剪纸协会的会员穿的衣服红白相间,尽得剪纸艺术的神韵,这个奇装异服颇有创新创意,她们的衣服上有剪纸中的奇异图案,有美丽的花边,真是赏心悦目。</p><p class="ql-block"> 我们登上观景台,雪白的梨花铺散开来,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就像昨夜下了一夜的大雪。风也来凑热闹,一个劲地刮着,梨花在枝上乱颤,树枝在风中摇曳。我想起两句诗来:“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散入珠帘湿罗幕,狐裘不暖锦衾薄。”在这个乍暖还寒时候,人一不小心就会着凉感冒,梨花也要格外注意防寒防冻,万一梨花冻坏了,佛光村的幸福生活就会笼罩上一层阴影。</p><p class="ql-block"> “山林,快过来,咱们七里村采油厂读书会的会员在这里合个影。”我既是延长县作协会员,又是我们七里村读书会会员。在卫富玲会长的带领下,我们捏着会旗,背靠着连绵起伏的花海,留下了春天,留下了梨花,留下了共同的身影。</p><p class="ql-block"> “山林,快下来咱们作协要录个视频,每人来上一段,可以自由发挥地说上几句,也可以吟咏有关梨花的诗词歌赋,不拘形式。”朱蓉快人快语地说。兰芳、焦文栋、焦文昌、呼世敏、高东峰、冯霞和我一一录了视频,凑到一起讨论拍的成功不成功,感觉不太满意,又从新再来。经过几次反复对比,反复观看,终于拍摄成功。</p><p class="ql-block"> 我们在梨花林中漫步,在花间自拍,在花中吟诗,在花中合影,在花中录像。更令人惊喜的是竟在花林中听到了曹妮妮的古筝声声。我陶醉于《高山流水》、《渔舟唱晚》、《汉宫秋月》、《春江花月夜》、《雪山春晓》……等。她娴熟的指法,拨弄着古筝的琴弦,发出优美的的旋律。能在花海如潮中听到如此美妙绝伦的旋律,不能不说是难得的人生机缘,不能不说是一件赏心悦事。</p><p class="ql-block"> 锣鼓唢呐响起来了,远远的一群扭秧歌队伍朝我们靠拢过来,花伞在人群中翻飞,色彩艳丽的服装,听着鼓点节奏的步伐,文化罗子山活力无限。在延长县历史文化的长河中,罗子山镇的知识储备、经济潜力、产业品牌、农优特产、人才培养方面都各领风骚。近年来的延长酥梨打的就是“佛光梨”,辣味十足的安河红葱、火焰山的辣椒、寨石村井滩的西瓜,还有红薯、棉花、辣子、花椒等土特产更是后来居上。还有罗子山文人组织的“狼神山文学社”,聚集了一大群脱颖而出笔杆子。佛光村的“梨花节”只是罗子山镇产业振兴,延长县乡村振兴战略的一部分。以梨花为媒,起到一个引领作用,让绿水青山变成金山银山的一个缩影,千亩梨花主打的是一个林果产业牌,主打的是一个生态文化旅游牌。让未来的天更蓝,水更绿,山更青,水更美。让越来越多的外地游客知晓延长县,来罗子山,来佛光村,赏山赏水赏梨花。</p><p class="ql-block"> 相约佛光村,畅享梨花节。梨花,圣洁的精灵;梨花,光阴的天使;梨花,产业带动的福娃。你是一棵摇钱树,枝上结的不仅仅是黄澄澄的梨,金灿灿的果,那就是一颗颗金疙瘩,银镏子。在这里我看到林果产业的黄金走廊,在这里我看到生态文化旅游的丰富内涵,在这里,我看到生态文明建设的累累硕果。乡村旅游是未来生态文旅的发展趋势,佛光村每年一度的梨花节,简直就是将来大丰收的金秋田园,一场硕果累累的前奏曲。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作者简介:刘山林,延安市作家协会会员,延长县作家协会会员,延长石油七里村采油厂读书会会员。</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春访梨村</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文/李驰</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为村里人读书会参加“梨花节”采访活动而作:</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东风悄至暖尘埃,千树梨花再度开。</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粉蕊含香招蝶舞,琼英带露惹蜂回。</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俊男信步情难已,靓女凭栏意未灰。</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喜见村头添秀色,恍如仙景梦中来。</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2025年4月11日,延长县文联组织各协会奔赴罗子山镇佛光村(原安河乡佛光村),开展“梨花节”采风活动。参与者们沉醉于漫山遍野的梨花美景后,纷纷通过不同方式抒发对梨乡的由衷赞美。作家协会以灵动文字勾勒梨乡神韵,书画协会用笔墨丹青绘就梨花风姿,音乐协会借悠扬旋律倾诉对这片土地的热爱,民间艺术协会凭传统技艺展现梨乡风情,摄影协会则按动快门,将烂漫春色与质朴乡情定格成永恒画面。各协会百花齐放 ,为梨乡增添了浓厚的文化氛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昨天晚上,七里村采油厂“村里人读书会”会长卫富玲女士在微信上邀请我对读书会参加采风活动作点评。盛情难却,看着发在群里的一张张照片,那洁白似雪的梨花层层叠叠,在暖阳下闪耀着春日独有的温柔光泽,人们穿梭其中,脸上洋溢着陶醉与喜悦。这些画面不仅记录了美景,更彰显出此次采风活动的非凡意义。它让不同领域的文艺爱好者齐聚梨乡,以各自专长为桥梁,拉近了艺术与乡村的距离,赋予古老村落全新的文化活力。我想,这不仅是一次采风,更是文化反哺乡村、助力乡村精神文明建设的生动实践,期待未来能看到更多因文化而绽放光彩的美丽乡村故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佛光村是一个千年古村,座落在罗子山镇以西的山塬上。早在20世纪90年代,安河乡政府便将佛光村确定为农村经济发展示范基地,在村里大量栽种黑梨与砀山梨。历经岁月沉淀,如今,这里因酥梨产业蓬勃兴起,因烂漫梨花声名远扬,在新时代的明媚春光中焕发出迷人光彩。</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近几年,每至春天,千亩梨园梨花盛放,洁白如雪。当地政府顺势在佛光村举办梨花文化旅游节,热忱邀请社会各界文化人士共襄盛举。活动现场,精彩纷呈:歌舞表演活力四射,戏曲唱段韵味悠长,秧歌舞步欢快喜庆,马拉松赛事激情飞扬,旗袍走秀优雅迷人,摄影、剪纸、书法、诗词等文化活动也一应俱全。以这些文化活动为依托,各类商贩纷纷前来,小吃、服装、五金日杂、农用物资、工艺产品琳琅满目,真正实现了以梨花为媒介,促进乡村经济发展,助力乡村振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图文选自<span style="font-size:18px;">2025年04月13日 《芙蓉轩主人》)</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梨花开正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文/冯霞</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春风来,梨花白,登高台。目所及处,白皑皑! </p><p class="ql-block"> 古往今来,文人墨客们总是倾向于将白雪和梨花做对比,比如岑参的“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又比如丘为的“冷艳全欺雪,余香乍入衣”...至于大面积梨园盛开时到底是何景象,我还没见过,便也想不来这些诗的内涵。</p><p class="ql-block"> “ 佛光村的梨花开了, 参加采风去吗?”群里主席发来的消息。</p><p class="ql-block"> 我欣然前往,跟着作协老师们一起,踏上前往佛光村“梨花节”采风之旅。车上时大家激动不已,纷纷谈论着往年去佛光村采风时的盛景,让我越听越激动。但碍于我还是作协新人小白,而且第一次参加协会的采风活动,各位老师我都还不熟悉,就只乖乖的听着前辈们的阔论。</p><p class="ql-block"> 小小的客车载着每个人大大的期愿。我静静的靠在窗边—睡着了...直到刘老师将我叫醒。</p><p class="ql-block"> 刚下车,一股淡雅的花香便借着风儿扑面而来,入目则是一望无际的白色花海。我稍微有些愣住,只觉得这景只应天上有,恍惚入此间。每一朵梨花都开的惊艳有力,仿佛生命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就应该去大方的展示,去展示这只有一次的生机。我不经在想:来年,花也会开,但是来年开的花还会是今年的这一朵吗?我赶忙拿起了相机,想去记录她最美的样子。</p><p class="ql-block"> 被叫去集合,罗子山政府的领导简述活动历程及欢迎致辞,共同拍照片留念。想起之前考试每天搁那里背:通过创新驱动发展。还有什么心理学上的从众效应...更有最近网上爆火的通过网络文创去融合发展。确实,历史的传承源自于史官的记载,至于朝代的更迭或是个人的荣辱,也都是源自于言官的编论而口口相传。</p><p class="ql-block"> “走,没事了,我们自由活动,去看梨花。”</p><p class="ql-block"> 便跟着朱蓉老师和兰芳老师一起拍照打卡。我看着面前的诗词长廊,梨树上挂满的“平安喜乐”、“理想成真”……所设置的有趣寻宝游戏,不经发出了阵阵感叹。</p><p class="ql-block"> 我们像采蜜的飞蝶,在花枝间辗转腾挪,只为找到最适合拍照的角度。兰老师细嗅晴雪,阖眼听风,我抓紧角度狂拍;朱老师诗意大发,手持红伞,缓步而来,我找着角度缓慢运镜。</p><p class="ql-block"> “老师老师,快拍快拍,起风了,有花瓣飞舞,我的丝巾也飘起来了!”我赶忙叫道,这不老天爷赏仙饭吃?</p><p class="ql-block"> “哎,这个角度没拍!”</p><p class="ql-block"> “不是不是,秋千那儿还没拍呢!”</p><p class="ql-block"> “哎呀,我还拿了好多道具都没拍呢!”</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后来的后来,古筝在梨舞翩翩中悠扬,戏台上的花旦们铿锵传唱,而我们还心醉于诗人笔下的雪树银花,连马上要吃午饭,在那一刻,也变得无足轻重......</p><p class="ql-block"> 不过,你要是想问我,遗憾吗?难得去一次,却只忙顾去拍花了!</p><p class="ql-block"> 我倒是觉得,不遗憾!虽然错过了演出,但是我却在最好的年华里去目睹了这场属于梨花的繁春,还在我最开心的时间里。而且与两个也陶醉其中的老师得以相识玩乐,又怎么能算得上是遗憾呢?</p><p class="ql-block"> 只不过是正好,梨花开正好,正好我又走进弗罗斯特所说的另一条路。</p><p class="ql-block"> 我想,春天是没有遗憾的,就像罗子山的大风,让梨园更具有诗画中的风情韵味;春天没有空白,就像书中的知识,未被局限其中,反而出现在了它该在的地方。</p><p class="ql-block"> 而春天应有的,便是这勃勃的生机。你虽未到佛光,但我已看见了梨花。我想,你要是也在,你将会笑的比花还灿烂。你未来此,没关系,我将拍好最美的那朵梨花,待你回时,与你分享。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作者简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冯霞,零零后,延长县作家协会会员。</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图文选自<span style="font-size:18px;">2025年04月16日 《翠屏三人行》)</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18px;"></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又见梨花开</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文/ 刘新月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梨花是陕北大地上再寻常不过的花。</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它似乎比陕北春天来得更早,更声势浩大。往往枝条还未抽出新绿,山间还未被青草覆盖,它就已在初春料峭的冷风中浩浩荡荡开了一片又一片。四月天时,田间、山中随处可见缀满白色花朵沉甸甸的枝桠,悠悠然,泠泠然,远远望去,如片片云絮。</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听闻佛光梨花又开时,记忆还停留在前一年,去看梨花却遭逢大风寒冷的天,花树似乎还低矮,难见青绿色叶子,花也还未至盛放时,花苞就那样怯生生在冷风中摇曳,在花丛中留影的人儿也随花颤抖着。彼时对梨花的印象,是素雅、淡白,柔弱,若将梨花比成女人,那必然是如此清瘦、楚楚动人的模样,再抬眼时仿佛只是被风中的黄尘迷了眼又睁开,只一个转瞬,花树好似猛然间就都纷纷盛放了,昂扬地立了一枝又一枝,树下红衣女子撑一柄青色油纸伞在看花,眼神清亮,倒映着花瓣一片片,静得仿佛一帧古画,那看花人就是画中人。世界在她眼中淡去,只留下一片四月的梨花海。</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恰逢阳光穿透一片云翳,在花树缝隙中洒下一小片碎金。微风起时,满枝梨花都飘荡起来,最底层的花瓣似是罗裙的衣角,在四月的光晕下泛着薄青,越往上便越舒展,直到最高处的花瓣全然放开了弧度。来此处赏花的人们格外珍重这睽违已久的美好,踏入田间,赏花,留影,其间多是些年岁、身长、外形均不相同的女子,着了各色服装,有的笑容明媚,有的闭眼嗅香,有的只是安静立于树下凝望远方,在生活中她们扮演各样的身份与角色,但此刻她们与梨花相辉映,成了赏花人,亦成了画中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走过宁静梨花海,路过聚满了人群的乡间市集,又见另一番景象。油条摊前聚满了人,老妇人将两条面双手一拧,顺着锅沿滑入泛着油花的锅中……一旁案板上堆着不少炸好的油条,颜色透着亮,香气四下弥漫,随后她爽利将油条切块装盘,递给垂涎已久的食客。不远处戏台上有人咿咿呀呀正唱着,听不分明唱词,却瞥见那演员已有了年纪,浓重戏妆下皱纹突兀地伸长,但她面上并无倦色,嘹亮嗓音中还有着岁月积淀的厚重。戏台下有小女孩牵着妈妈的手正努力踮起脚尖张望着,白色花瓣飘落在她扎着红绳的辫梢,随即打着旋儿落在地面。她不知道的是,几十年前,也曾有一个头系红绳的小女孩,仰着脸接住这满树纷扬的白梨花。</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此刻我猛然察觉,梨花从不是柔弱与寂寥的象征,它早早盛开于陕北肃清初春中,以一抹淡白点亮混沌山野,把攒了整冬的香雪细细铺开,一如生活在这片土地的寻常女子们,她们有的汪洋浪漫欢愉恣肆,有的柔情婉转玉软香温,各不相同,但都有着相似的昂扬生命力。</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午后时分,风急了起来,将枝头花瓣揉碎了些许,倒也不妨,光秃花枝缀了几点新绿,反又比花朵盛放时添了几分爽利。再有数日,杨柳飘飘,梨花便将落尽,淡白素雅,盛极一时,亦难逃零落成泥的命运。花事至此寂寥——美人迟暮固然使人感伤,但白发戴花,如何不是另一种风流呢?</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图文选自2025年4月17日《关于小鱼》)</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再 说 我 们 老 了</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文/白登懿</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已写过《我们老了》的短文,此刻,我又想再说说我们老了这个话题。</p><p class="ql-block"> 岁月如梭,光阴荏苒,不经意间,我们已悄然步入人生的暮年。</p><p class="ql-block"> 岁月匆匆,一晃而过,不知不觉中,我们的就老了。</p><p class="ql-block"> 岁月带走了我们的纯真,时光苍老了我们的容颜。阅历成熟了我们的心智,沉淀下来的是我们一份淡泊的心境。在岁月的磨砺中,我们学了会成熟,懂得了珍惜。 </p><p class="ql-block"> 人们都说愿我们青春永驻,那只是说心里年龄。现在的我们满脸纵横交错的皱纹, 每一道皱纹,都是岁月在我们脸庞上轻轻刻下的故事。</p><p class="ql-block"> 人生路上,我们每一步都留下了痕迹,这些痕迹见证了我们的成长与变化,记载着我们经历了的沧桑的历史。满头的白发,记载着我们饱尝过酸甜苦辣咸的百味人生。 </p><p class="ql-block"> 时间就像个筛子,不停地过滤着我们身边的人。无论亲情、友情、还是爱情,留住的都是精品。只有相处时间长了,经历多了,就知道哪些人可以留在我们的生命里,哪些人是可以渐行渐远,哪些人根本就可以忽略不计。 </p><p class="ql-block"> 在我们的一生中,凡是我们遇到的人,我们要善待,不管能不能再见。经历过所有的事,我们也要尽心,不管是不是成功。</p><p class="ql-block"> 时间不断的流走,一切都会过去,人生说长很长,说短也很短,最值得敬重的是,我们走过的每一段路,都不会留下愧疚与遗憾。</p><p class="ql-block"> 我们回望来时路,岁月悠长。心底的波澜,化作嘴角一抹淡然微笑。</p><p class="ql-block"> 说心里话,我们的经历虽然坎坷,但老天爷不给我们困难,我们又如何看透人心;老天爷不给我们失败,我们又如何发现身边的人是真是假;老天爷不给我们孤独,我们又如何反思;老天不给我们生命中配上君子和小人,我们又如何懂得提高智商。</p><p class="ql-block"> 其实,老天对我们每个人都是公平的,有人让我们哭了,就一定会有人让我们笑。</p><p class="ql-block"> 我们这一代人,大部分人都从善如流,虽然一生贫穷,但仍选择了善良,不是我们软弱,因为我们明白,因果不空,善恶终有报应;我们选择宽容,不是我怯懦,因为我们明白,宽容了他人,就是宽容自己;我选择糊涂,不是我们真糊涂,因为我们明白,有些东西争不来,有些不争也会来;我们选择平淡生活,不是我不奢望繁华,因为我们明白,功名利禄皆浮云,耐得住寂寞才能升华自己。</p><p class="ql-block"> 我们这一代人,大部分人的父母已仙逝,健在的父母背影也渐行渐远了,孩子们的脚步也越来越快,曾经我们以为忘不掉的事,早已变得模糊了,曾经以为不会散的人,早已淡出我们的生活圈了。</p><p class="ql-block"> 我们老了,我们的朋友变少了,圈子也变得越来越小了,但我们的心却更静了,对世事不再热衷, 新环境里, 总觉格格不入不再追求热闹,而是享受独处,不再计较得失,爱上了宁静, 享受了平淡, 只想静静坐着, 喝喝茶, 听听曲, 翻翻书,而是更加珍惜已经的拥有。 </p><p class="ql-block"> 我们老了,老去的只是年龄,不老的是我们心态。</p><p class="ql-block"> 时光如白驹过隙,在不断的流逝中,它洗净了我们的灵魂,淬炼了我们的心智。</p><p class="ql-block"> 我们老了,过去的事我们不要去想,因为我们无法改变过去。将来的事我们也不要去想,因为我们无法决定将来。所有对昨日和明日的忧虑,都是妄念,我们也不去想。</p><p class="ql-block"> 愿我们在余下的时光里,珍惜眼前人,做好当下事,就能活得通透,爱得真诚,走得从容,就很知足了。</p><p class="ql-block"> 愿我们的余生能健康的活着,平淡的过着,开心的笑着,合理的忙着,这就是一种完美,这就是一种财富,这就是一种快乐,这就是一种幸福。 </p><p class="ql-block"> 我们老了,现在也活明白了,除了生老病死,人生里真正重要的事,其实没有几件。我们没必要为了小事而愁容满面,也没必要去跟小人争个长短,千万别忘记,一定要对自己好点儿。</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5.4.15 </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路过南塬</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文/赵文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延长县这个地界上,延河贯之东西,自然有无数南塬的叫法,在“南塬”之前不加定语直言“南塬家”的,只有张家滩镇南塬。这条塬宽展整然,独自一体。张雷路一贯南北,成十个村子散落在塬上,村与村由阡陌小路勾连成网,人们日子殷实,生活悠闲。当然,不仅于此,再点出几个名字后怕你才会信服,由南而北:柏山子、接子坪、丛座、母生、皇庆寺……不觉有一种浑然一体别样的讯息么。直呼南塬家,人家自有人家的道理和底气。</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次回城路过南塬,散漫,悠闲。同车的四人中县志办两人,业余编志者两人,一路不问经济看废墟,算是一车“无样人”。无样人没正事,信马由缰。前两年参与整理《丛座村史》在这条塬上走动多,知道“无样事”也多些。打开无样事的话匣子,消减富裕的时间,且行且乐。</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柏山子,是南塬遮风避雨的一扇屏风。春日里,山还是那山,树还是那树,安详,静然。山上的过往故事早已淹没在苍翠柏树里,能记得的人已经寥寥。我上去过,看情形山上曾有过庙宇、戏楼、僧舍之类建筑,痕迹清晰,可见当年有些气势和规模的。传说,此地山神庙那些年得风顺水,张扬,气派。侧面山上有一处佛祖小庙,无甚香火,一夜托梦山神,也想挪身来山神处落脚。山神回话:“来也可,只是得屈尊于我身后”。供养人得信,背靠山神面北建了佛爷庙。闻此故事,让人颇感其有东岳大帝的气魄。山上有文字信息的只有巴掌大的功德残碑,尚能看清的名字仅三四人,其中有高大明、高大鹏……</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原山脚北边有四柱三门式的石山门,现在只能在一处水池上略略见得丁点印记了。山上山神、佛陀庙的砖瓦风飘四散,没有个固定的去处可以寻踪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过接子坪,我将车停在一口废弃的水池旁,该水池当年就是拆庙上石材建的。大家感慨“龙落浅滩依旧是龙”,不是这些精良的浮雕石材,谁会专门在一处废弃的水池旁消磨这些时间。欣赏,也生忧伤。</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拆庙,建水池,形同拆西墙补东墙。也对,也错。关键是看由谁来算这笔账,由谁来评价这件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别说,当年的匠人在石材的使用上还是懂了一番心思的,在水池的正面镶嵌着石雕图案保存较好石材:最下面是山门横梁上的二龙戏珠的长条石,四角是竖龙潜海石,池底处散布着兽形、花形石料。因为所有的图案均为高浮雕,近看,尤显生动精妙。粗断这些石雕该是山门上的老物件。水池三面嵌在土里,仅这一面的可见之物已让人心动不已。县志办李东感慨:“把这些遗存物件搬回到城里翠屏山公园进行复原,并表明出处,既保护了文物,又增加了公园的厚重感。”我也说:“这个提议好。散落在县域内的文物类东西很多,张家沟的石照壁、会镇的石狮子、文物办的库存石碑……在县城周边的公园、广场等地巧妙恰当地将其嫁接进去,是个一举多得的好事”。“你当你谁”?夫子一句抢白,让我不由哑然失笑,咱是个谁嘛?!只能多此一嘴而已!</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话作不作数放在其外,只是一个地方少了历史和文化的底蕴,终归是浅薄和苍白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过了接子坪村就进了丛座地界。丛座村人尚武,阳刚。又记起李彦秀讲过的一个故事:清末一年秋,教习武术的师傅带丛座等村数弟子赴延安府赶考武秀才,路过白家川,见一少妇坐在硷畔上的枣树下,抹起裤腿搓麻绳,白腿,粉脸,柳眉,乌发。丛座一考生春心萌动,上前问路搭话:“这位大嫂,敢问,你们白土坡上去是哪”?少妇莞尔一笑:“看来你们塬上人少见寡闻,白土坡上去不是秀才窝?!看把你们你们急呼呼的”。考生刚要答话。师傅抢前一步抱拳施礼:“夫人见谅!见谅”!少妇嘿嘿一笑,“不怪!不怪!”师傅回头低声训斥弟子们说:“抓紧赶路!川纳千沟似海深。川里人面前还有你们逞的能。刚才,话虽难听,也算送咱一句吉言”。话刚到此。夫子连忙补充:“川里人的白土坡也总得上人嘛。后来,丛座还不是有人上了白家川的白土坡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哈哈哈,大家会心一笑。不过也是。</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再往下走是母生村,母生是值得停车感受的一处地方。单凭“穷死饿死,不给李员外揽活,老石头压死,稀米汤灌活”这句话,谁都想看看李员外家的庄园。</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每到母生,我必想起村中央那棵宛若一裸体女人双腿相交而站的柳树。那棵树形最配做母生村的LoGo,在她的身上能让人具象地理解“母生”二字的深刻含义。若还在世,当下季节,该是她最妩媚的日子,暖风拂来,青丝荡漾,初吐嫩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年,她极不情愿地被搬进了城,在翠屏公园郁郁寡欢地呆了二三年。终因,思旧念亲,换不过水土死了。母生村自从移走那棵柳树后,母生不再像母生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路东就是李家大院,大多荒芜了。大门坍塌得仅剩两边的山墙,因有五级石阶高高托起,威严依旧,让人心里少不得有一种森严、肃穆和压迫感。细细端详,院落的主人的心事一定在求一种高大的“势”,做工不见得多么的讲究和缜密,文化元素不多。由表象而断,该是个“暴发户”。大多人初有小钱,第一想法是装点门面,宣示自己有钱,当真的有了大钱反倒低调朴素了,只怕因银钱招来麻烦和祸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破败如此的境况里,依旧可见李家张扬气场。当年,让卑微的揽活人走入这扇门便直不起要干的,除了“老石头”之外恐怕还有这高大的门和主人的脸色吧。</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穿过此宅往西,也有一院老宅子,也该是李家遗存,两扇木门紧闭,看其院内仍有人住。一间洞式门楼,门楼上有砖雕门楣“安且吉”,字体的朴拙与字意的素雅相呼相应,犹见主人的谦和,与前边大门扮若另世。真的惊讶到了我,心里将“安且吉”默默玩味数遍,暗想,这门形与字意简直是绝配。唉,同是一门,同样富甲一方,却是两重天,两个世界。这一家竟如此朴素,亲民,且有儒雅气息。必然“安且吉兮”!</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据说,李家膝下两子,其中一子在民国年间被杀于交口塬上,膝下无子,招赘焦村一人也无后,抱养丛座李家一男承继家业。一子“安且吉”。</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临上车前,偶见村上一闲人。说及母生古村则说:“现在李家、冯家,连他们家都是后来的。原来的老户是个有身份的大户,功名碑曾在路巷边立了两排,生产队修建水池时全铺了池底,只是不曾记得姓氏。那年,还打倒他们家一棵老槐,伐口树桩上坐八个人打扑克,谁也不挨谁,单棺材板解得三十五幅,……”感慨!那般显赫的大户,其姓氏、功名、富贵……深埋池底,留得一棵古槐却成了三十五付棺材,至今恐怕也成了一捧腐土。</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上车吧。世间本是一堆杂乱无序的荒唐故事,每根线头后边都有一曲哀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作者:赵文革,男,公务员。</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图文选自2025年04月14日 《<span style="font-size:18px;">狼神山文学社</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 送面粉的爸爸</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 文/樊姣姣</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卖面粉喽~”随着街上一声呐喊声,爸爸送面粉的时光仿佛就在昨天。</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我的爸爸和妈妈都是农民,艰难拉扯大了我们四个孩子,并一直供我们读高中,上大学,甚至还又上了研究生。我小时候,爸爸主要负责务农挣钱,妈妈负责做饭洗衣,照顾我们上学。那种简单的日子,虽然过的很节俭,可我却感觉非常的温馨。</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有人可能会问,你爸爸一个农民,竟供出了三个大学生,那么大的花费,钱从何而来?是的,如今别说一般家庭了,就是生活富裕的干部家庭,要养活四个孩子,并都供其上大学,着实不容易。可现实中我们家就是这么熬过来的。全都靠爸爸一个人辛辛苦苦、肩扛手提给人送面粉挣点辛苦费,养活我们全家,供我们姐弟上学成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记得那是我上小学四年级,弟弟刚上一年级时候,上面政策开始裁撤并校,村里突然就没了学校。为了让我们能继续接受教育,爸爸只好带我们姐弟几个来到县城上学。城里虽大,教育条件虽好,可我们全家靠什么谋生,靠什么给我们交借读费,学费?两眼一抹黑的农民进城,简直就是举步维艰,这下可愁坏了爸爸妈妈。有人建议爸爸,你可以下苦力出去给人送面粉,虽然是钱赚的少,但人们家家每天都要吃饭,市场面粉需求量很大,收入倒也还算稳定。</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爸爸欣然接受了这份苦力工作。于是,每天总能看到爸爸早出晚归,有时,也能看到爸爸回家拉面粉,整个人全身都被面粉扑成白灰一片。以后无论天冷天热,爸爸的衣服再也没有干净过。可眼看到了开学的时候了,竟管爸爸一天天忙碌不停,我们的学费还是没凑够。</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有“好心人”悄悄建议爸爸:你可以在面粉斤称上做手脚,把斤数少的充当斤数多的去送,反正用户一般发现不了,这样就能多赚几块钱,行内好多人都这么做呢。可却被爸爸拒绝了,爸爸说:“亏人亏心的事,我绝对不会去做。”</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于是,爸爸更加忙碌了,每天早早起来,很晚才休息,就为了多卖几袋面粉。</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终于,在快开学的时候,才勉强凑够了我们姐弟的学费。为此,同学们还嘲笑我,你爸是卖面粉的。每当同学们嘲笑我爸是卖面粉或送面粉的,我就说,送面粉也是靠劳动挣钱,同时也解决了人们用面粉不方便的问题,这钱我爸挣得光荣,我以我有个送面粉的爸爸而骄傲!</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记得有一次下雨天,在中午放学的路上,远远的看见前面三轮车上有个人,浑身淋的湿透了,三轮车上的东西却用塑料布裹得严严实实的。我心里想,这个人真笨,明明有塑料,为什么不用塑料遮雨呢?走近了一看,原来这个人竟是爸爸。他为了避免面粉被淋湿,宁愿自己被淋成落汤鸡。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眼泪不由地在眼眶里直打转。我发誓,一定要好好学习,长大后出人头地,不让爸爸再这样遭罪。</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我们姐妹几个,全凭靠着爸爸风里来雨里去,辛苦出卖苦力卖面粉送面粉的微薄收入,终于一个个考上了大学,并取得了工作。现在,爸爸再也不用这么辛苦地每天给人送面粉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卖面粉喽~”又是一声呐喊声,我的思绪又被拉了回来。时间过的真快,十多年前的记忆,仿佛就在眼前。幸福其实也很简单,无论你家贫穷与富有,只要一家人和和睦睦、齐心协力努力打拼,小家庭日子就会越过越好!</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作者简介:樊姣姣,小学老师,延长县作家协会会员。</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图文选自 <span style="font-size:18px;">2025年04月14日 《</span>翠屏三人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老百姓的口碑</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文/卫尚科</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延长县,在交口镇,人们至今惦记着一个人——北京知青邵明路。尤其是上世纪七十年代过来的人,提起他,都有说不完的故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96年11月的一天,成立不久的“村里人”读书会,特别邀请曾经与邵明路共过事、在七里村卫生所工作的白治平大夫,分享讲述他所认识的邵明路。当时,邵明路的光华集团,正在筹建延长县交口镇光华中学。一时间,走出延长20多年的邵明路,又一次成为新闻人物。近日,翻阅当年笔记,将其整理成文,以之回忆和称颂这位群众心目中的好书记。</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白治平是1973年认识绍明路的,当时他正在张家滩中学上高中。有一天,学校邀请邵明路给师生作报告。听了报告,白治平感觉这个人不一般。1974年,白治平高中毕业返乡务农,不久就先后担任了生产队代理付队长、队长、大队党支部书记。这一时期,邵明路恰好任交口公社党委书记,白治平有幸结识并在邵书记领导下工作,真正见识了这个人的不一般。</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白治平任生产队副队长不多时,邵书记来队里检查工作,听了工作汇报,认为这是个人才,就抽调他参加了公社“理论学习积极分子”培训班。当年,农村干部不是文盲就是半文盲,带领社员实干可以,向上级领导汇报就难了,许多人要么不敢说,要么就是说不成。邵明路对这个培训班非常重视,他亲自备课授课,每天一节,并参加学员讨论活动。当时还抽调了几位公社中学的老师授课。老师们听了邵明路的课,就战战兢兢地不敢讲了。一方面担心自己理论水平有限讲不好,另一方面在那特殊年代,担心讲不对犯政治错误。</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邵明路北京上高中时,每门功课都在90分以上,按条件可以保送上大学,可惜遇上了“文革”,只好响应上山下乡号召,来到延长县安沟公社东方红大队插队。他的祖籍在山东,父辈上才到北京。插队之前,他对农村情况知之甚少,竟然把麦苗当成韭菜。他没见过大山,更没有走过山路。刚开始,遇到下山坡道,连路都不敢走。平缓的,倒着往下挪;陡峭的,索性躺着往下滚。村民看到他的囧样,就背着他下山。经过几年的劳动锻炼,他不但认识了各种作物,学会了走山路,而且还掌握了许多农活技术。</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次学员讨论会上,白治平的发言,引起邵明路的关注。一段时间,生产队牲口草料短缺,当时各家自留地里有些草,队上通过记工分收草的办法来解决了这个问题。白治平的户家伯父上交的干草带着根,他就让把根的斤秤除了,他伯父对此很不满意。听到这,邵书记插话:“你顶住了没有?”他说:“顶住了。”邵书记当即肯定了他的做法。类似的学习班和讨论会,白治平还参加了多次,从中学到了好多东西。</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邵明路是以“路线教育积极分子”身份被县委任命到交口公社担任党委书记的。一上任,他就从政治思想、工作生活作风等方面对公社党委班子进行整顿,要求人人过关。通过整顿,大家都佩服他的才能,都胆寒他的威严。一传十,十传百,他的名望在全公社就传开了。那时,笔者正在村里上小学,村子离交口不远,加之许多亲戚在交口,也听到过许多关于邵明路的故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邵明路抓机关干部作风,体现在工作行动中。那年冬天,公社组织打坝造田,要求机关干部早上四点半到工地参加劳动,上午九点返回单位上班。邵书记以身作则,早上四点半准时出现在劳动现场。数九寒天,只见他头上拢着白毛巾,身穿一件破棉袄,腰间扎一根工地上放山炮用的导火索,活脱脱的一个农民形象。税务所一位老同志,借口年龄大不参加劳动。邵书记知道后,对他进行了严厉的批评。一次,邵明路到一个工地检查,来到工地二话没说,就抡起镢头在崖上掏土。随口问旁边的人:公社蹲点干部去哪了?回答说:有人叫他吃饭去了。其他民工听到对话,就七嘴八舌地说,这里的干部每天吃三顿饭,民工只吃两顿。那位干部吃完饭来到工地,邵书记当着大伙的面,质问他为什么搞特殊?接着就是一顿训斥。就这样,邵书记碰到看不惯的事,无论什么人,都敢说敢管,从来不怕得罪人。邵明路下乡,总是先参加劳动,然后才干别的工作。群众都说,这才是共产党的好干部。</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有一年,邵明路蹲队,挑了条件最差的铺河村,他坚持与群众同吃同住同劳动。群众吃高粱团子,他也吃高粱团子,谁家即使有点好吃的,也不敢给他做。东庄村一位好心的老婆婆,看见邵书记心疼,给他吃了一顿白面馍馍,他却问“你家还有多少麦子?”此事传开,谁也不敢给这个公社最大的官偏吃另喝了。生活上不搞特殊,劳动起来他却拣最重最累的活干,挑粪担麦他总是挑最多最大的,眼睛近视看不清路,他还照样参加夜战劳动。</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农村的大小事,只要他知道的都要管。队上老马家老婆常常无缘无故打小孙子,旁人看不惯,说这做法不对,她还犟嘴说“我打我的孙子,干你什么事?”。后来,听说邵书记知道了也说她不对,马家老婆害怕了,再也不敢打孙子了。真可谓是“不言自威”啊!</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75年冬天,交口公社大搞农田基本建设,邵明路更加繁忙了。公社每三天通报一次各队的工程进度,邵书记每三天也要到各个工地巡查一圈。白天时间不够,他就在晚上趁着月光骑车检查。他人年轻水平高有毅力。一次,公社晚上开会到十二点,白治平在邵书记办公室住了一宿。睡觉前,邵书记仔细翻阅了当天送来的报纸杂志。难怪他在大会小会上讲起话来,能够理论联系实际,讲得一套一套的。“两报一刊”一些重要篇章,他可以随口背诵出来。那天晚上,白治平感觉邵书记睡了只有一两个小时。</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邵明路最见不得搞特殊、三等两样待人。一次,他下乡回来到街上食堂吃饭。食堂负责人看见书记来了,做了蛋汤白面片,每碗三毛钱。邵明路问,给群众也这样卖?食堂负责人点头说是。第二天,公社召开大队书记会,邵书记带着大伙到这个食堂,要吃与头一天同样的蛋汤面,每碗也算三毛钱。会议安排了五天,饭吃到第二天,食堂负责人就求告邵书记说,不敢再这样吃了,食堂实在是贴不起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年月,汽车司机很吃香,“方向盘一转,给个县长也不换”。县运输公司给交口运送化肥跑班车, 当地生怕怠慢了驾驶员,食堂常常拿白面馍馍抄肉菜招待。邵明路知道后,要求不能搞特殊,县上来的下乡干部吃什么,给这些司机也吃什么,该吃高粱面就吃高粱面,谁也不能例外。这样一来,干部和司机不满意了,都不愿意到交口出差。但邵书记坚持认为,这样做是对的,不能养成“看人下菜”的歪风。</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邵明路不欺下更不媚上。一次,县上开会,县上一位领导在台上大讲历史。会后,邵明路当面指出这位领导歪曲历史,并说过去是胡宗南卡延安,现在是全县卡交口。返销救济粮运不回去,他就动员数千名社员到县城背粮。地委知道后,对县委进行了严厉批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邵明路实事求是不务虚。1975年,县上预定人均上交贡献粮200斤。邵书记召集大队书记开会研究,让各家留足基本口粮后考虑给国家贡献多少。大家都觉得县上定的指标太高了,不结合实际。县上敲定指标时,其他公社争着加码,邵书记有理有据地分析了交口的情况,人均贡献指标只定了80斤。群众都说邵书记有胆量敢担当。要知道,那个年代,这是要冒政治风险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邵明路责任心很强。1975年夏季,交口突降暴雨,山洪暴发,碾义沟大坝危在旦夕。正在县上开会的邵明路,当即将险情向县领导作了报告,请了假,冒着大雨,连夜赶回交口,拄着木棍,到达现场,指挥抢险。值得庆幸的是,经过大家的奋力抢险,大坝安然无恙,经受住了这次洪水的考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76年冬天,组织将邵明路调离交口。后来,随着形势的发展变化,邵明路在延安当过教师,回北京做过工人。不久就下了海,开启了更加艰苦的创业之路。几十年来,邵明路辗转于多地的多个行业,先后创办了光华置业有限公司、光华服务产业有限公司、北京光华管理研修中心、光华教育管理中心等多家产业,成为名副其实的成功人士。</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邵明路时刻惦记着曾经奋斗过的延长交口这片贫瘠的土地,他事业成功之后,决心捐资兴教回报老区。1998年7月,邵明路所在公司捐资一千多万元,建成了延长县交口镇光华中学,同时引进北京名师管理助教,大大缓解了当地少年儿童入学问题,同时还影响带动了地方教育事业的健康发展。</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政声人去后,民意闲谈中”,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如今,交口镇川道淤地坝,已经成为当地优质农田,玉米谷子蔬菜,丰收了一茬又一茬;交口光华学校环境优美书声郎朗,培养出成千上万合格的小学生和中学生。</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邵明路在交口公社党委书记任上苦干实干了短短几年,赢得了老百姓的普遍拥护和赞誉。邵明路自身事业发展之后,不忘初心,建校助学,功在当代,利在千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延长人,交口人,千万不能忘记,交口曾经有位知青书记——邵明路。</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作者简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卫尚科,笔名七文友,陕西延长人。1983年到延长石油参加工作,先后从事教育和企业政工作。喜欢读书写作,散文作品在《延河》《延安文学》《陕西工人报》等报刊发表,出版散文集《石油情缘》。现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延长油田作协名誉主席。</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图文选自2025年4月16日《延长老矿典藏》)</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大姐 大姐</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文/拓永祥</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姐真的老了,不再是我记忆中说话温柔、干活利索、反应机敏的大姐。参加大姐八十寿辰庆典,我不敢相信坐在一米见方的“寿”字下,华发稀疏,两鬓燃霜,额头布满深浅不一的皱纹,做一个动作要儿女们爬在耳朵边大声说几次的就是大姐。</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朝夕相处,我竟然没有意识到大姐老了,一直认为大姐还那么年轻,还那么利索……</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每次到大姐家,总是理直气壮地要吃要喝。然后,大腿翘在小腿上看电视、打游戏、刷视频,或者干脆躺在床上或者沙发上,等着大姐做好自己喜欢的吃喝,吃得肚儿滚圆,扬长而去,压根没有去想大姐的艰难和不易。</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祝寿仪式结束后,坐在大姐身边,抓起她那双核桃皮似的手,涩涩的,没有了昔日的绵软和柔滑。看着大姐这双曾经灵巧的大手竟然如此粗糙,她为我们这个大家庭所付出的一切瞬间浮现脑海,历历在目。</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姐大我12岁,我是姐姐们带大的。隐约记得,小时候一到吃早饭,我就开始哭鼻子,姐姐们只好抱着我到邻居家去串门。几乎每天如此。今天大姐,明天可能是二姐、三姐。</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去时人家都在吃饭,姐姐们该有多尴尬。有不少人家就说:让你爷爷在尻子上狠狠地扇上几打,看他还哭不哭?我记不得姐姐们是怎么回答的,肯定的是爷爷没有打过我的屁股。</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每每想起这些,眼睛就会湿润,心里默默地说声,有姐姐多好!</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听父母说,大姐很聪明,在同龄孩子中学习成绩名列前茅,以优异的成绩被七里村公社完小录取。三年困难时期,家里人口增多,家庭负担加重,大姐未和父母商量,果断退学回家,帮助父母照顾弟弟妹妹。在“养女解急困”的传统观念下,算的上是知识分子的大姐早早嫁人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姐结婚时,婆婆已经去世,一进家门,就挑起了照顾全家人生活的重担。没过几年,公公也去世了,还没有成家的小叔子只能由哥嫂照顾。</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时家家生活都不富裕,许多人家吃了上顿没下顿,可在大姐的精心操持下,家里总算没有断过顿。大姐精打细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参加生产队劳动的同时,喂猪养鸡,在自留地里种点豆角、萝卜、洋芋、红薯,自己舍不得吃,卖了换点零花钱。</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冬季,妇女在生产队劳动少了,大姐就生豆芽,遇集日担上几十斤到城里去卖。在大姐不懈努力下,积少成多,终于有了点积蓄,就张罗着为小叔子相亲结婚,了却了一老家子人的心愿。</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拓家塬村和杨家塬村隔沟相望,我和弟弟、妹妹半月二十来一次大姐家,能吃一顿大姐做的手擀面,那种幸福现在是无法想象的。前几天大姐还为我做了手擀面,本来一碗就饱了,可我吃了两碗,真叫好吃。</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记忆里,大姐面对困难从不气馁,总是乐观向上,坚信生活总会有好的那一天。</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时生产队一个工值不了几毛钱,可大姐尽量不误工,推碨、驮水、纺线、织布及缝补衣服等家务活都是利用早上或晚上完成。</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姐不光要过好自家光景,还尽力照顾双方的弟弟妹妹,我不知穿过大姐做的多少双布鞋,直到前几年我改穿运动鞋为止。</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做一双布鞋,从鞋底到鞋面大姐得纳多少针啊?那可都是在晚上或劳动间隙完成的。劳动强度暂且不说,准备材料就愁傻了大姐。那时的破衣烂衫也是宝贝,衣服都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而且老大穿了老二穿。</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姐只能把无法弥补的旧衣服拆成一块块小布片,洗净,用浆糊粘成袼褙,层层叠加,做成布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无法知道,为了做好一双鞋,大姐在昏暗的煤油灯下熬了多少了个夜晚,是否有过“锥刺股”。但我知道,面对生活的艰辛,大姐从不抱怨,总是勇敢面对。</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包产到户后,大姐对生活充满信心。拦羊,承包生产队果园,想尽一切办法想走在人前。当时做务苹果还没有普及,剪树得请技术人员,拉枝、蔬果、打药等在技术员指导下自己摸索着进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时杨家塬路不好,汽车进不了村,加之苹果数量也少,只能零售。每逢集日,大姐套起骡子,拉着一架子车苹果,带着干粮早早赶往县城。为了卖完苹果,常常是等到集市散了才摸黑回家。</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时没有手机,不知她什么时候能回到家里,我们常常为她担心。大姐却非常坦然,披星戴月,默默往返在崎岖的山路上。</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儿子长大后,不愿在农村生活,大姐全力支持。那时锄镰老镢很值钱,大姐就让儿子学铁匠,出师后借钱为儿子开起打铁部。后来铁匠生意不怎么样,儿子喜欢开车,大姐又多次寻人说好话,把儿子安排在七里村油矿采油队学习开车。</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姐夫病逝后,全家重担压在大姐肩上,儿子和媳妇要到西区采油厂打工,大姐只能搬离家乡,住在张义夫子村,承担起招呼孙子孙女上学的重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带过孙子的人都知道其艰难,孙子根本不听奶奶的话,轻不得重不得,学习不好有责任,犯了错误有责任,老师多次叫大姐去谈话,变相批评,提醒说孩子必须由父母教育。</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姐默默承受,对孙子苦口婆心,讲学习的重要性。为了辅导孙子学习,大姐重新拿起课本,从头学起,不会的就问身边的人,有时干脆到学校去向任课老师请教。一个年近七旬的老人,为了辅导孙子学习,如此下功,学校老师无不为之钦佩。</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姐最令我佩服的是勇于担当。</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父母随着年龄增长,生活需要人来照顾,大姐主动辞去每月400元(实际收入可能更多一些,卖点方便面、矿泉水、饮料;有时捡些废铁、烂纸箱等)的工作,承担起照顾父母的责任。照顾老人的辛苦没有亲身经历的人,是无法体验的。大姐数年如一日,从来没有怨言。</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后来母亲生活完全不能自理,要喂吃喂喝,要接屎接尿,大姐总是体贴入微地照顾着母亲。喂饭开始怕烫,后边怕凉。晚上刚睡下,母亲又要小便,一晚上不知道要起来多少回。</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周末我从永坪回来要替换大姐,大姐总找各种理由拒绝。既使我坚持住在母亲家,大姐总让我睡在床上,自己睡在母亲身边。晚上还是大姐照顾母亲多。</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现在每当看到因赡养老人姊妹之间产生矛盾,甚至对簿公堂的新闻,我们都真庆幸自己有这么好的一位勇于担当的大姐。她的无私付出,奠定了我们踏实工作的基础;我们能获得各种荣誉,大姐就是荣誉证书上的那一抹底红。</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姐是一个平凡的农村妇女,心中始终充满着积极向上的力量。10年前,我们姊妹几个齐聚北京,游览长城时,我想大姐可能爬不上那高耸的峰顶,令我没想到的是,大姐一直走在我们的前面,直到游人止步为止。</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站在“不到长城非好汉”的题词下,大姐笑着对我说,怎么样?我向大姐树起大拇指:好汉!</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更令我惊讶的是,在北京游览期间,大姐竟然坚持写日记,写自己在北京的感悟和体会。面对大姐,我这个号称喜欢文学的人,没有写下只言片语,深感汗颜。</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生活中,大姐能够与时俱进。</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随着社会进步,手机进入人们的生活,大姐虚心向孙子们学习,现在可以用智能手机打电话、发视频、看抖音、查资料,生活得其乐融融。</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随之大姐也接受了新思想,在儿孙为自己庆寿时,坚持改跪拜礼为鞠躬礼。按照陕北习俗,晚辈向寿星磕头、敬酒,是寿辰庆典的一项重要议程,历来如此。</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庆典前一天晚上,商议议程时,大姐提出改跪拜礼为鞠躬礼,在座众人无不惊讶,既然寿星提了出来,大家只能欣然接受。其实,前几天大姐就向我提出过,我说,行跪拜礼是一种传统文化,流传多少年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俗话说,人一生中只跪三次,一跪天,二跪地,三跪父母,一切听总管安排。大姐当时没说什么,现在自己提了出来,可见大姐对新生事物的执着追求。</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姐80岁了,可她不服输,不服老。今年春节前夕,竟提出要建大棚种菜,我举出种种困难,都没有说服大姐建大棚种菜的决心。</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祝寿庆典后,大姐就住在杨家塬不走了,开始实施她的“宏伟”计划。我只能默默祝福。当然,如果大姐的大棚建成,蔬菜丰收,我可以去摘些免费的新鲜蔬菜……这样一想,对我来说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祝愿大姐种菜成功!</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姐啊大姐,有姐姐多好!</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作者简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拓永祥,延长油田退休员工,爱好文学,偶有散文、小说见诸报刊。著有新闻作品集《千万吨 一个世纪的追求》,纪实文学《延油史话》。</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图文选自<span style="font-size:18px;">2025年04月19日 《洧水岸边》)</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