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编者按:</p><p class="ql-block"> 为了让更多的人了解陈赓大将坚强的革命意志,鞠躬尽瘁的革命情操,灵活多变的战略战术,现将《陈赓日记》和《陈赓大将图传》的有关章节,及一些公开发表的文章制成美篇,连续发布,供大家阅读分享。</p> <h1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文武兼备 党之英才</b></h1><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1, 1, 1);">——《陈赓日记》读后</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1, 1, 1);"> 阮家新</b></p> 《陈赓日记》出版了。象这样一部出自一位高级指挥员之手的关于战争生活的素描,关于他个人的种种内心活动的写照,确实是不可多得,值得一读。<br> 陈賡同志是一位具有浓厚传奇色采的人物。他 1922 年加入社会主义青年团,不久转为中国共产党党员。1924年奉党的指示,考入黄埔军官学校,为该校第一期毕业生。从第一次大革命讨伐广东军阀陈炯明的东征战役起,中经八一南昌起义,鄂豫皖苏区与中央苏区的反“围剿”斗争,二万五千里长征,再经抗日战争,解放战争,直到抗美援朝战争,他在炮火与硝烟中度过了大半生,出生入死,迭克强敌,名震遐迩,功垂史册。关于他的生平,已有许许多多佳话广为流传,用不着多说。这里,我只想就他的日记中所记载的还不大为人所知的某些方面、某些细节,谈谈对他的新认识。 <h5><b> 著名画家徐悲鸿 1951 年赠送给陈赓大将的画作,并题“贺其战功彪炳百世也”。陈赓生前十分珍爱这幅画作,但不愿炫耀悲鸿先生对他的赞誉,故从未悬挂。此次为首次公开发表。此画系徐悲鸿1946年4月作。</b></h5> 自古以来,在我国的兵书上就强调:一个出色的将领,必须具有文武多方面的素养,必须善于带兵、练兵和用兵。带兵即管理部队,练兵即训练部队,用兵即指挥打仗。今天,虽然部队的编成、装备、战略、战术等等已大不同于以往,但作为指挥员的职责和修养,仍不外以上几个方面。而从这几个方面来衡量,陈赓同志都是当之无愧的名将。从日记中可以看出,他对于治军非常严格认真,既善于从大处着眼,又善于从点滴养成。 且看这几段日记:<br><b>1937 年 8 月 29日<br> 天气晴和,晚有微雨。早起参加高级干部汇报,听取关于各团连级干部配备的情形。这些干部斗争历史很久,有丰富的战斗经验,但大部政治水平较低,战术素养缺乏,文化水平不高。这里更可证明加强干部教育的重要。</b><br><b>1937 年 9月 11 日<br> 阴。上午到师部参加党政工作会议。其内容为:(1)审查各团党委名单,及师的党委候选名单;(2)讨论改编后部队倾向问题。因为改编后,最危险的是右的新军阀主义的倾向。根据最近部队情形,这种倾向(虽然是个别的)正在开始抬头。因此,保持红军十年来光荣的传统,加强党的绝对领导,是今后工作的基本方针。<br>1938年3月1日<br> 晚,召集团级干部汇报,发现许多惊人的不良倾向,主要表现为军阀主义的发展,部队群众纪律的退步,离开党的立场等等。这些表现足以丧失我们的团结力和战斗力,有使部队蜕化的危险。对此我们应提高最大的警觉性,注意部队的整理,加强干部布尔什维克意识的锻炼,加强党的领导,建立集体领导,抓紧经常工作。</b>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b>陈赓在抗战前线。</b></h5> 虽然是简短的几页,却很可说明陈赓同志的治军思想与治军态度。他随时注意保持我军正确的政治方向,一刻也不脱离党所指引的轨道;他善于从政治、军事、文化技术诸方面的结合上来提高部队素质,而不偏废。他珍惜我军过去的经验,又能根据形势的发展,发现新问题,解决新问题。 请再看下面的两则日记。<br><b>1937 年 9 月 21日<br> 晴。早餐后,仍到十一连。到时该连已全部在野外,准备班进攻动作的演习。因连排干部无准备,动作无次序。我认为这样演习必无结果。当由我亲自指导,以一班作示范演习,一面动作,一面讲解,动作一段,讲评一段(由受领排长命令,各班展开起,到班的进攻出发地,攻击前进,一直到冲锋实施)。由于战士饱经战斗,一说便能了解。下午,召集排长、班长,询问班排近况。我讲了一些关于巩固部队的具体办法及班排长的领导方式,大家都很乐听。<br>1938 年1 月9日<br> 晚十时后,赴连队巡视,发现七七二团十二连戒备疏忽,若有意外敌袭,必遭损失无疑。当即召该连连长严加批评,令其立即纠正。</b> 身教胜于言传,以身作则就是无声的命令。陈赓同志对各项工作从来不满足于布置一下了事。在他看来,连队的面貌,也就是指挥员和指挥机关本身的一面镜子。所以,他作为一个高级干部,却亲自下连指导一个班的进攻演习,并作示范;直接向班排长了解部队情况,教给他们怎样巩固部队,做好工作;有时晚十点以后,还到各连巡视,发现问题,立即纠正。行军<br> 路上,他注意到“沿途麦田践踏不堪,察其足迹多系骑兵,……令各团、营严格纠正此事。”(1937 年 10月 8 日日记)他就是这样观察入微,小中见大,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对部队进行切合实际的教育。只有指挥员如此干练、深入,一丝不苟,才能带出一支好的部队来!<br> 一位高级指挥员,除了行军作战,训练部队,开会讲话,部署工作以外,还想些什么,做些什么?他对于理想、感情、个人生活等等是怎样看待,怎样处理的呢?作家们一直在探索这些“秘密”。日记也不乏这方面的记载。<br> 陈赓同志是一位很富于感情的将领。他热爱战友,忧国忧民;性格开朗,豁达乐观,为人爽快,幽默诙谐;他喜欢看书,照相……读过日记,他在你心目中的形象,定会更加丰满而多采。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b>1943 年</b></h5><h5 style="text-align: center;"><b>陈赓离开太岳军区前与通信员岳立朝合影。</b></h5> 抗日战争爆发后,'当宣布中国工农红军改编为国民革命军,要把红星帽换成青天白日帽时,他依依难舍,思潮翻腾.他在 1937年 9月6日的日记中写道:<br> <b> 举行换帽时,大家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心情。我们戴着它——一红星帽,血战了十年,创造了震撼世界的奇迹,动摇了几千年来视为神圣的社会制度,今日为了对付我们共同的敌人——日本帝国主义,结成全民族的联合战线,暂时将它(红星帽)收藏起来,换上一顶青天白日的帽子。但我们永远是党军,红军永远是红军,任凭换个什么名义,戴上什么帽子,我们始终为了共产党的光荣而奋斗。现在虽然是民族革命的阶段,但一切努力牺牲都是为了将来社会主义的胜利。……</b> <h5 style="text-align: left;"><b> 1937 年9月,部队改编为八路军时陈赓头戴红军帽佩戴红军十年纪念章留下最后一张红军照片。</b></h5> 一席话,倾吐了他对党的多少深情!表达了他对理想的何等坚贞!<br> 在日记中,我们还可以看到,1938年4月中旬,他属下的一位团长叶成焕同志在作战中负重伤,他深夜去探视,看见病危的战友,他彻夜难眠;第二天听到这位战友牺牲的消息,“痛心之极”。1941 年 1月 19日,他听到皖南事变的消息,“悲愤交集,恨不得即刻集结部队,直捣皖南,与内战挑拨者决一死战,以泄吾恨。”1949 年 4月24日,他率领第四兵团渡江南进途中,听到华北我军攻占久围未下的太原,“欢欣若狂,几乎流出眼泪”……他的喜怒哀乐,是这样密切地与国家、民族、人民、战友,息息相关。 <h5><b> 叶成焕(1914-1938),照于1937 年4月,时任第三八六旅七七二团团长。</b></h5> 陈赓同志严以律己,日记中有多处自我批评。有一次,他率队伏击敌人,比上级规定时间提前撤出了阵地。在他们撤出以后,敌人才过来,结果失去了一次歼敌的机会。他为此懊悔不已,在日记中责备自己“没有详细研究上级命令,”告诫自己“决不能重复这样的错误”(1938 年 2 月8日日记)。另一次,他因对上级有误会,发了一份电报表示不满。刘伯承同志给他回电,<br> 作了解释,并对他有所指责,他心悦诚服,承认自己“确有冲动,不免犯了一些自由主义”(1949 年 4月 20日日记)。<br>陈赓同志对于爱情也是笃实纯真的。他的前妻王根英同志是我党著名的女工运动领导者之一,1933年不幸被捕,1937年国共合作后,在我党的坚决要求下获释,辗转来到陕西我军驻地。请看陈赓同志如何描述他们的相见和爱情: <h5><b> 王根英,1939 年在八路军第一二九师供给部任指导员时,一次与日寇遭遇,壮烈牺牲。</b></h5> <b> 昨日根英由西安到云阳总政治部,小平同志加菜为我们庆贺,并另辟一室,使我们作竟夜之谈。是晚彼此互诉离情,直达深夜,其快乐有胜于1927 年武汉新婚之夕。根英在狱达四年,艰苦备尝,在敌威迫利诱下,始终坚持共产党员的立场,不为动摇,使我对她更加敬佩。从此我俩的爱情更趋稳定,而绝对不可动摇了。(1937 年 8 月 27日日记)。</b><br> 由于战争的关系,几天后他们又分手了。1939 年 3 月 8 日,当他得知根英同志在反“扫荡”中牺牲的消息后,写道:“今天是我不可忘记的一天,也是我最惨痛的一天。” 1943年,他与傅涯同志结婚。婚后感情深厚。但处于战争环境,也不得不时常分离。陈赓同志在日记里多处流露出对傅涯同志(以及他们的爱子)的思念之情。1949 年4月,他率军南征途中,“仰观白云南飞,忆起北地母子,怅惘系之。”偶尔接到傅涯同志来信,便“如获至宝”。儿童节时,他“想起小建(按:陈赓、傅涯同志之子陈知建)也许在想爸爸给他送礼,涯也许会请他吃顿好的。”这些虽属人之常情,读来却也感人至深。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b>1943 年,陈赓与新婚妻子傅涯在山西合影。</b></h5> <h5><b> 结婚后陈赓幽默地为妻子傅涯画了一幅素描——“傅涯女士之像”。</b></h5> <h5><b> 1945 年6 月 12日,陈赓与夫人傅涯、儿子小建在延安中直管理局合影。</b></h5> 日记的语言简洁,洗练,有话则长,无话则短,信手写来,朴实无华,却耐人寻味,不乏诗情画意。我想,把它说成是关于一支部队或一位将领的长篇军事文学通讯,大概不为过分吧?<br> 有一次,陈赓同志率部于夜间破坏铁路,在战斗打响前,他有这样一段描写:<br> <b> 时间已是 21时。除了远处百间房(按:铁路旁的小镇)的十几盏路灯闪着微弱的光,以及田野间点缀于秋夜的虫声而外,茫茫大地几乎全在睡梦之乡。和几个通讯员看看北极星,又以望远镜当作天文台上的窥远器,看看月亮,消磨时间,等待着胜利的战斗。(1938 年 9 月 11 日日记)</b> 这可以说是一处轻快之笔。在激战之前,他竟有那样的“闲情逸致”!那是只有身经百战的大将才具有的从容。<br> 1949年渡江战役前后,革命形势如大江东去,行将淘尽国民党残余势力。在这一时期的日记里,既有陈赓同志对全国形势、作战行动和新区工作的深思熟虑,又洋溢着他满怀的喜悦快慰之情。例如:在湖北麻城待命时,他写道:“晨起,风和日晴。作郊游,观桃花残落,柳叶粗壮,春将暮矣。”在继续南进途中,他写道:“晨起随队出发,溯溪而上,过黄麻坳,水分东西流。复顺溪而下,依山傍水,树木成荫。”在横渡长江时,他写道:“晨光熹微,鱼贯入船,微风南送,疾驶如飞。不一时,舫登彼岸,踏上了江南大地。当时满怀兴奋,不可言喻。”<br> 如果没有署名,你能想到,这些典雅微妙的笔触,是出自一位驰骋沙场、惯于征战者的手下吗?在他身上,大将的威严同诗人般的兴致,竟这样和谱地统一起来了。 <h5 style="text-align:center;"><b>1961 年,陈赓和廖承志</b></h5><h5 style="text-align:center;"><b><span class="ql-cursor"></span>合书毛泽东诗词《沁园春·长沙》</b></h5> 总之,陈赓同志是党的忠贞不渝的战士,是在革命战争实践中造就而成的文武兼备的英才。他的品德、作风、胆识、才华等等,无疑是令人十分仰慕的,但我以为,他那种身居高位而犹勤奋好学、自强不息的精神,在今天看来,尤其难能可贵。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18px;">策划审校 孙东河</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18px;">图文编辑 孟庆泉</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