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妈妈的 “牢骚” ，品岁月的温情

火火

昨晚，老妈的电话 “风风火火” 地打过来 ，那语气，就像鞭炮点了捻儿，“噼里啪啦” 又急又冲。您可别看她都 93 岁高龄了，那中气，足得能跟壮年人掰手腕儿！电话一接通，好家伙，一阵 “机关枪” 扫射过来，我都懵了，心说：完了！这又是谁招惹了咱家这位 “太上皇” 啦？

仔细一听，原来是网络这个 “小调皮” 惹急了老妈，顺带也把我们给 “连累” 了。老妈这是找我这个 “垃圾桶” 倒苦水来咯！我哪敢怠慢，赶紧像个小兵一样立正站好，答应明早陪她去移动 “评评理”，可不能让这 “战火” 再烧旺咯！

早几年前，老妈不知咋的就跟网络 “对上眼” 了，一头扎进去就出不来，彻底成了个 “网迷”。有事没事都得在网上 “溜达溜达”，一会儿瞅瞅新闻、娱乐节目，那模样就像在逛热闹的大集市；一会儿又翻翻家庭微信群，看看儿孙们发的新鲜玩意儿，尤其是小孙孙们那些稚嫩又搞笑的表演，能把她乐呵得合不拢嘴，皱纹里都漾着笑。

老妈这辈子最爱读书，以前总是戴着老花镜跟纸质书 “亲密接触”，学会上网后，不知咋就摸索出了网上读书的门道。这下可好了，买书的麻烦事儿都省了，她每天捧着手机读得入神，手机上网读书成了她的心头好。这不，手机网络接不上，影响她 “畅游书海” 了，“太上皇” 能不发飙嘛！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成了移动大厅的头号顾客。营业员耐心解释：“阿婆，您这问题回家重启一下路由器就能解决……” 可老妈那股子倔强劲儿上来了，非要加大购买移动流量，还从兜里掏出智能机晃了晃：“家里网络有问题也不能耽误我上网，钱？我不在乎！” 嘿，您瞧这派头，简直像个掏出钱包要 “破财消灾” 的老顽童！我实在拗不过，只好依着她的意思加买了流量。谁说只有年轻人是网迷？看看我老妈，简直被网络迷得 “晕头转向” 咯！

从移动大厅出来，老妈紧绷的神情明显缓和了不少，脊背也不像刚才在营业厅里那样绷得笔直。她像个得胜的将军一样，大手一挥说：“走，去国大喝早茶！” 我知道老妈对国大的油茶那是情有独钟 —— 自打三年前带她去过一次，她就记住了碗底那层炒得喷香的花生碎，还有飘着油花却不腻口的茶汤。于是我赶忙快步走到前台，麻溜地先点上两笼虾饺，又点了她最喜欢的“油焖风爪”，还特意叮嘱厨房 “油茶多搁半勺炒米”，这才端着托盘回到座位。

刚把热气腾腾的油茶搁到她面前，老妈的牢骚便跟着茶香冒了出来：“你说说，上周手机连不上网时，你弟出差不在家，老大要是能抽空来一趟，也不至于让我干着急一整天。” 她用调羹轻轻搅动着碗里的炒米，雾气漫上来，把她的白头发衬得更亮了，“还有老四，每次视频都说‘妈你别急’，可急的时候哪顾得上听这些……” 话虽这么说，但她舀起油茶的动作慢悠悠的，语气里早没了电话里的火急火燎，倒像是边喝边跟我唠家常。

我就静静地听着，每当她停下喝油茶时，我就顺势接过碗添满。阳光从茶楼的玻璃窗斜斜照进来，在她脸上投下一片暖光。也不知添了第几回，老妈忽然盯着空碗笑出声：“哎哟，喝了这么多，再喝该撑着了！” 我这才发现，茶壶里的油茶竟不知不觉见了底 ——原来四碗下肚的老妈，早把刚才的烦心事抛到九霄云外了，嘴角沾着颗没嚼碎的花生，笑得像个偷喝到甜头的孩子。

望着她用纸巾仔细擦拭嘴角的模样，我心里忽然涌上一阵暖意。以前总觉得 93 岁的老妈学上网是赶时髦，没想到她不仅能熟练地用语音和老姐妹们聊天，还会把小重孙的视频下载到相册里反复看。我们总说老人跟不上时代，却忘了她为了贴近我们的生活，偷偷对着手机研究了多少个日夜。就像这次网络出问题，她怕麻烦子女才急得上火，可我们却总把 “忙” 挂在嘴边，忘了她床头那本画满拼音的手机使用笔记。

想到这里，我悄悄掏出手机，在备忘录里记下：下周带老妈去买新的防滑拖鞋，记得教会她视频通话时如何打开美颜。阳光穿过茶楼的雕花窗棂，在老妈银白的发间洒下细碎的光斑。她正对着邻桌的小孩笑，笑得眼睛弯成两道桥 ——原来年龄真的只是个数字，当一个人始终对生活充满热望，时光便会在她身上镀上一层温柔的光。或许正如老妈教会我们的：所谓幸福，从来不是惊天动地的大事，而是愿意停下脚步，陪她喝一碗油茶、听一段唠叨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