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小聚会

皮哥哥

## 碧雪湖畔的旧时光

四月十九日，十八个"发小"在阿芬的招集下，聚于临安碧雪湖生态农庄。阿芬这人，向来是善于组织的，每次聚会横竖总归是她的功劳。

初到农庄，众人不免有些生疏。虽然幼时曾在一处嬉戏，但岁月这东西，向来是不饶人的。它不但改了我们的容颜，还在各人之间筑起了无形的高墙。起初，大家只是客套地寒暄，谈些无关紧要的话。然而这情形并未持续太久，几杯黄汤下肚，那些旧日的记忆便如春水般涌了上来。

K歌之时，竟有人唱起了儿时的歌谣。那调子早已过时，歌词也显得幼稚可笑，但众人却都跟着哼唱起来。歌声中，我分明看见几个人的眼角闪着光。打牌的桌上，有人因为一手好牌而欢呼，这欢呼声与二十年前在弄堂里的竟无二致。我想，人大约总是如此的，无论年岁如何增长，内心深处总还住着那个孩童。

次日游玲珑山，阿芬持着手机，四处为人拍照。她指挥着众人站这站那，时而蹲下，时而踮脚，极是认真。众人也便由她摆布，做出各种姿势。山色甚好，春光正浓，照片里的笑容想必也是真的。阿芬一边拍一边说："这些照片洗出来，大家都要好好保存。"她这话说得极平常，但我却从中听出几分悲凉来。保存什么呢？不过是保存这一刻的光影，保存我们尚未完全老去的容颜，保存这份难得的情谊罢了。

中午在天目暖锅店用饭，热气腾腾的锅子里煮着各色菜肴。众人围坐一桌，筷子你来我往，谈笑间仿佛又回到了从前。我想起小时候大家分食一块糖的情景，与此刻何其相似。饭后，告别之时，众人相约秋天再聚。这约定能否实现，谁也不知道。人生聚散本无常，能够把握的，不过眼前这一刻罢了。

回程的车上，我翻看阿芬发在群里的照片。照片中的人，有的发了福，有的添了白发，但笑容却与儿时无异。我想，所谓"发小"，大约就是那些见过你最幼稚模样，却依然愿意与你一同老去的人罢。

秋天能否再见，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曾经相聚过，并且在那一刻，我们都找回了些许失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