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美篇号:4902793</p><p class="ql-block">昵 称:袁汉勋</p><p class="ql-block">(文:1500字/图:自拍)——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p> <p class="ql-block"> 二零二零年四月十九日这天正好是谷雨。上午八时,方子涵与夫人小心翼翼地将九十六岁的老母亲扶进了轿车。此刻,夫妇俩的手心里都能捏出了汗。他们只是拗不过老母亲的嘀咕:“你们的父亲已经不在了,我想趁着有生之年再到上海去看一看!”</p><p class="ql-block"> 四个半小时高速,车子停稳后,方子涵打开了天窗,就想让老母亲站在车里看一下就算了,哪知老母亲非要下车。谁知刚走几步就碰见了正在遛弯的二叔方屿。</p><p class="ql-block"> 寒暄,招待,客套的背后是二叔的惊恐:“很明显,这小两口是挟着老人过来翻案的啊!”</p><p class="ql-block"> 方屿的孙女反问道:“若干年前,他们不是从我们这里弄走了一部缝纫机吗?”</p><p class="ql-block"> “这哪能相抵啊?”方屿看着眼前的新房,叹息道。</p><p class="ql-block"> 时间追溯到一九五九年的谷雨这一天,新婚燕尔的施巧见屋里没有其他人,终于对丈夫方屿开腔了:</p><p class="ql-block"> “十几平的屋子,三个户头,做啥都不方便!你怎忍心的?”</p><p class="ql-block"> “也不能这么说,能住在一起也是缘分呀!”方屿小声地答道。</p><p class="ql-block"> 施巧不听,只顾往苹果里㩙了一沓钱。方屿警觉地问:</p><p class="ql-block"> “你要干啥?” </p><p class="ql-block"> “你哥哥拿钱不归家。你弟弟又是自顾自。我得请隔壁的吴瞎子帮帮忙!”</p><p class="ql-block"> “帮什么忙?就凭我们多年的关系,还用得着这个?”</p><p class="ql-block"> “关系再好,你也不能光用嘴拱啊?咱得主动联系,勤沟通啊!”</p><p class="ql-block"> “你这个人呀!”</p><p class="ql-block"> “别废话,赶紧走得了!” </p><p class="ql-block"> 此时的施巧早就琢磨好了:“大哥需要一个家,咱就来个将计就计……”</p><p class="ql-block"> 方屿立刻想到了大哥方仁在老家不是有老婆和孩子嘛。于是,一封家书寄到了老家:</p><p class="ql-block"> “嫂子:哥哥有姘头了,你赶快过来!”……</p><p class="ql-block"> 话说隔壁的吴瞎子,早年曾在巡捕房里当过差。后来因为视力不好,就赋闲在家了。</p><p class="ql-block"> 一九四四年春,方仁只身来到上海,投奔到了吴瞎子的门下。</p><p class="ql-block"> 吴瞎子倒也爽快:“我还有些人脉,不过,你先要啃下这本书再说。”说完便将《英语九百句》递给了方仁。</p><p class="ql-block"> 六个月后,方仁在某食品厂里做起了英语翻译。同年底,他又匆匆回到了老家,许诺妻子:</p><p class="ql-block"> “等我安顿好了就来接你!”便拿走了家里仅有的金银首饰。哪知他前脚刚买下眼前的竹笆房,后脚二弟方屿,三弟方兴就赶来了。接着又操办两活宝的婚姻。而远在老家的妻子却苦苦等了十几年……</p><p class="ql-block"> 话说吴瞎子收到施巧的礼物后,便将方仁喊过来:</p><p class="ql-block"> “我跟你讲啊,你千万不能做‘穷怕妻子跑,富怕妻子老’的人啊!”</p><p class="ql-block"> 方仁急忙解释:“不能这么说,也是缘分要尽了。”</p><p class="ql-block"> “我跟你讲,你不要以为跟她离了有多好。不出三年,你兵败如山倒哦!”吴提醒道。</p><p class="ql-block"> “嗨,不能瞎讲!”</p><p class="ql-block"> “我会看相哎。你家里的老婆有旺夫旺财旺子相呢。”</p><p class="ql-block"> “有吗?”</p><p class="ql-block"> “有没有,你自己看!”陈递上照片,“她额头宽宽,丈夫当官;印堂发亮,家财万贯;鼻子上面蹲金蟾,儿子封侯相;一双龙睛凤眼生得好,走到哪里当娘娘。”</p><p class="ql-block"> 方仁好奇地问:“你真会看相?”</p><p class="ql-block"> “切,十弄八巷的,哪个不找我看?”</p><p class="ql-block"> “来来,你帮我看看这这这个!”方仁递上照片。</p><p class="ql-block"> “这个女人啊?嗯,看倒是好看,实际上是个败才相。你看整个脸如同刀辟斧砍朝下走,形状像漏斗,富气财气全溜走……”</p><p class="ql-block"> “哎,没那么严重吧?”</p><p class="ql-block"> “是你什么人?”</p><p class="ql-block"> “噢,噢,不是我什么人。不熟,不熟。”</p><p class="ql-block"> “哦,那就好!”……</p><p class="ql-block"> 一九六二年四月,里弄内再次掀起了“疏散工人和在职人员”的热潮。</p><p class="ql-block"> 方兴受够了施巧的“挤兑”,于谷雨这天,携妻逃离是非屋,搬到了吴淞。</p><p class="ql-block"> 接着方仁被开导:“大伯,你老家不是有屋有田嘛,要是我嘛,就省得让孩子们在这里挨饿受冻了。你们要是趁着现在走,既有补助还披红戴花呢。放心,这屋永远是你们的,随时欢迎你们回来。”</p><p class="ql-block"> 这年七月,方仁含泪带着妻儿老小离开了盐山路。施巧狂喜中风……</p><p class="ql-block"> 转眼来到了一九九二年。这天早晨,方仁对家人说:“我想趁着谷雨前后家里不忙,去上海一趟!”</p><p class="ql-block"> 当方仁再次来到昔日的家门口时,正饱受妻逝子离的方屿抬头问:“侬萨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