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l><li>几年前就鉴定成危房的西楼,因为在建工程没有结束,一二楼又做了高一的教室。来来回回,角色变了又变,仿佛我又踩到了读书时和工作后在西楼的脚迹窝。</li></ul> <ul><li>巍山二中没有扩容的时候,西楼的位置有一片桉树林,紧靠西边的围墙。读高一的时候,校团委组织活动,经常把初、高中的团员学生集中到桉树下。桉树下有铁线草铺成的绿茵,学生不用带板凳,一屁股就坐到绿茵上。早熟的桉树冷不丁的掉下一个个果壳。果壳有点臭,又有点香,虽然难闻,但学生还是爱拾起来,闻了又闻,那种特殊的味道直袭心底。这时,杨庆华老师走过来,简单交代后,就开始—教唱起《太阳岛上》。“明媚的夏日里天空多么晴朗,美丽的太阳岛多么令人神……”歌曲清朗,恍如今日。</li></ul> <ul><li>起初,西楼前面也没什么树,牛筋草、鬼箭草、粘捏草最多。石头是捡了又有,捡了又有。那时的建校劳动,不是捡石头割杂草,就是平整校园,有的班还铺了路。石头,深沟河里捡;路,老师带着铺。学校打水泥地的时候,趁着火色还没出,纳老师饶有兴趣地抓来一把白石子,在路端嵌上“高27班、“高28班”的字样。如今,西楼前满院的柏树就是那时栽的。这些树一度长到遮天蔽日,后来砍了一些。</li></ul> <ul><li>在西楼读书那会儿,二中只有18个班的规模,初中6个,高中12个。值日生除了擦黑板扫地,头晚上要收好早点票;第二日,一个人打开水,一个人打馒头;然后小步回到教室,把同学们的水杯逐个倒满,把馒头传到每一个同学的手里。吃着早点的时候,早读的老师就到了。放学,新餐厅前那排整齐的桉树林下,吃饭的学生一伙一伙的,有站着的、有蹲着的。不一会,中院和食堂前那两口井边就挤满了洗碗的学生。勤脚快手的学生一手捏着桶索,麻利地把桶投到井里,摆两下,迅速地把水提上来。要洗碗的学生大声的嚷着:“倒我点、倒我点、倒我点嘛——”</li></ul> <ul><li>树挪死,人挪活。我到二中教书是1997年,接手的初三(70)(71)班就在西楼。那时,西楼成排的冬青树已经很老,修剪后长出的新枝嫩叶格外清新,教室外花台里,双瓣的樱花,镶边的腊梅,袭人的缅桂,在你不注意的时候开了又谢了。后来校园西扩,西楼后又有了一大块方整的地皮,多少届师生披荆斩棘,在围墙前植起一片树林。偌大的空地上什么草都有,一到课间,很多学生就爱到那里打闹。</li></ul> <ul><li>像这种西边有树,东边有树的教室,喜欢的人很多,第一节课就晒得到太阳。课间,站到走廊上,满眼都是绿色。西楼两边天景里的花草树木,白天的样子,晚上的情态,常被老师用来做教学的料子。西楼不大,就是一栋面东背西的三层楼,12间教室,间间装满了我学生时代沉甸甸的记忆:马校长背着手逐班检查早读的情景,纳老师两步楼梯一步走的情景,朱老师在走廊上抖擞抖擞精神转身走近教室的情景……</li></ul> <ul><li>西楼建于1982年。35年的光阴,好多学生在这里毕业,好多老师在这里告老。看过《消失了的二中院落》,有学生问我:“二中的老房子越来越少了。西楼给会拆掉?”我说:“会呢。它被鉴定为危房了,还占着一块要地。”“老师,我第一次在教室门口见你的时候,你穿着一件淡蓝的衬衫,一条灰白的裤子……”我莞尔一笑:“西楼别来无恙,沧海已成桑田。”</li></ul>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2017.10.24</p> 补记 <ul><li>后来,西楼后面又盖了新的西教学楼,叫明志楼;后来,来了一个项目,叫危房改造。西教向死而生,改造后还是叫西楼。</li></u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