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为砚 青春作墨 一一难忘的一次春山耕雨记 煜虹

小贝必胜

<p class="ql-block"> 响应张明先生的动议,我和一帮小姐姐、小男青年们接龙参加耕山书社的垦荒活动。日月轮转,重返“农田”时惊觉已隔五载,心里着实的兴奋。</p><p class="ql-block"> 昨晚我特意捡选农耕的着装,既要下得了田,又还得好看。所以今天早上很早就起床了,搭车一路接人后来到市郊一处名唤“山荱”的地方。</p><p class="ql-block"> 潮湿的晨雾裹着新泥气息漫过山梁,我们握紧农具走向已垦但未完工的半亩田地。黑色胶靴在酥软的春泥里踩出深浅不一的印痕,这也是时隔5年再次穿这种雨鞋。</p><p class="ql-block"> 由于是山坡推出的小平地,遍地都是砾石,我们女生的任务是清除这些石头。泥土包着的碎石如星辰散落在赭色土地间,铁锹与顽石相撞时迸出零星火花。看似轻松,实为艰难。“耕友”们弓背如犁,将板结土层中的石块连根掘起,那些棱角分明的石块在空中划出弧线,最终在田垄边堆成沉默的界碑。这场景恰似生活的隐喻——某些坚硬的存在注定要被筛选,留在沃土中的唯有柔软与养分。这么偷偷地想着,心里涌起“劳动光荣”的字句来,汗水抹面的脸上露出笑容。</p> <p class="ql-block">  这小变化被老作家,一位本家大伯锐利的眼睛捕捉到,他说“pos下,留下影像来”。于是,我就多了些配文的靓照。</p><p class="ql-block"> 劳动光荣,但劳动也是很辛苦的。所以就有了“天见犹怜”这词。不是么,山雨总在劳作时悄然造访。前一刻还浮着细汗的脖颈,转瞬便承接着豆大雨珠。我们抱着农具躲到大树下避雨,细微的春雨懒洋洋的,却将远山洇成水墨长卷。待雨停下后,泥土吸饱了春的琼浆,铁锹、小镐入土时发出的声音也不再那么刺耳,甚至我感到是小婴孩欢快的吮吸声。恍然悟得天地如师:若等晴空万里方肯耕作,怕是要误了播种时节。</p><p class="ql-block"> 老式雨靴是细致老道的小花姐姐预备的,我穿在脚上走在泥泞里咕啾作响。五年前那个挑剔着装的学生,如今坦然接受这荒地上粗粝的触感。身份从课堂走向工场,现在又在这“阡陌”中,倒教人看清了生活的某些或一些本质——当双手真正握住生存的重量时,体面便退居成最浅薄的注脚。为此,我内心里十分感激本家大伯的牵带和山荱小伙伴们的陪伴,让我工作二个月来没有过拘束或失落感。</p> <p class="ql-block"> 临近中午,停了一阵的小雨看上去又要来了,我们抓紧干活。这时的我们,指甲缝里嵌满泥土,小花姐的掌心磨出了水泡,五四姐穿的大管裤上粘满了泥块。当军体教官的小傅和当医生的小邹,他们俩搭档,一个揪土入畚箕,一个负责运土,这是个重体力活。两位小男生开玩笑说,待你们女生手上长出老茧后,我们请陈老师给你们颁个一斤重的勋章。带孩子来体验农耕文化的公安干警茂生也打趣我们:昨天文小姐,今日武将军。</p><p class="ql-block"> 山风裹着青草味掠过铲车新翻的土地,战天斗地后的我忽然读懂了"汗滴禾下土"的千年咏叹——那些被骄阳蒸发的咸涩,最终都化作稻穗里饱满的月光。</p> <p class="ql-block">  归途看着车窗外湿润的草色,以及山岚在身后织就青纱。我这双今日丈量过田亩的小脚,终会踏入都市热闹的人流中,成为水泥钢筋大厦中的城市新人,但鞋底沾着的春泥,将永远提醒着我们每个年轻人何为生命应有的质地。</p><p class="ql-block"> 劳动辛苦,劳工万岁。下次,我依然还来山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