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丢的快乐

熊二跑不动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认识老丢竟有了30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30年间,看他盘286,搓麻将,对打俄罗斯方块,通宵玩罗马复兴,拱猪、画猪,脸上贴白条,也有他一份。</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后来,四人组了一个历时6年的旅行搭子,去了西安、桂林、婺源,打卡芦笛岩、华清池、西安西大街、漓江,理坑……随着时光渐渐褪去,记忆已经长了毛。</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但一些细节却尤其清晰,第一次吃到的辣子豆腐脑,理坑民宿的老鼠声,悬在鄱阳湖上那轮又圆又大的月,夏日晒得流油徒步华山路上吃到的黄瓜、西红柿,临时起意去的灵渠晨曦,无论岁月如何流转,记忆深处年轻的灵魂依旧回响。</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时的老丢30多岁,正呼啸着奔四。我们20多岁,我总在想,他怎么可以如此博学,如此有活力?</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后来他去了一所自然学校,开始观鸟,探索自然的奥秘。最终他成为一名资深打鸟人,天南海北任遨游。</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曾跟着他观过三次鸟,一次在东湖,一次在南湖,一次在府河,竟也认识了野鸭、鸊鷉、池鹭、戴胜等20多种鸟。更欢喜的是,我还认识了诗经中的薇、荇菜等,这让学过的诗一下子就变得亲切而温暖,富有想像力。</p> <p class="ql-block">  孩子上小学时,我邀请他及他的团队为娃班级分享《鸟类的迁徙》。</p><p class="ql-block"> 那堂课,我也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和孩子们一起听。</p><p class="ql-block"> 原来,从鸟类的世界看地球会如此好玩!在他分享的地球版图上,每年大约有5000万只候鸟会沿着东亚至澳大利亚一线从北斗球飞往遥远的南半球。</p><p class="ql-block"> 假如鸟儿会说话,它们讲出来的故事该是一本生存巨著。</p><p class="ql-block"> 谁又敢说鸟儿不会说话呢?它们冬去春来,年复一年,历练成长,每一只鸟儿都有一部属于自己的《尼尔斯骑鹅旅行记》。</p> <p class="ql-block">  那一瞬间,我看着讲台上的老丢,震撼极了。</p><p class="ql-block"> 忽然间意识到他的世界应该也是足够大。</p><p class="ql-block"> 观鸟是个生态系统,无论是动植物类属、物候变化、水文状态乃至太阳周期,随时都处在更新状态中。因为观鸟,我们就可以打开一个与世界交流的窗口。</p><p class="ql-block"> 想一想,此刻假如我们便走在郊外的湿地上,婆婆纳、苜蓿、蒲公英开着小小的花,衰败的菖蒲挺拔如剑,毛茛一片接着一片如绿毯。微风吹,吹来泥土的香,花的香。钓鱼的、野餐的、放风筝的、散步的、都在这个世界里为你守候,这难道不是最美的逍遥?</p> <p class="ql-block">  现在,他又在观蝶、写蝶。</p><p class="ql-block"> 我突然有点儿懂得了老丢的快乐。无论我们身处何地,总是与自然为伍的。那些认识的、不认识的花鸟虫鱼,总在我们左右。当我们认识了它,它们就会被唤醒。当我经过时,我们会与它们互动。这世界便会在一瞬间喧闹起来,我们也便不会觉得孤单。</p><p class="ql-block"> 这就是美,也是有趣。</p><p class="ql-block"> 老丢便是能够生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所以通透,明亮。</p><p class="ql-block"> 老丢实在是个妙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