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方美学的历史脉络中,绘画并不仅仅是一种艺术形式,更是一种修行的方式。世间不乏以绘画作为心性修炼的修行者-无论寺庙中的僧侣,还是寺庙外的艺术家,比如仙崖义梵、八大山人,他们的修行成果不仅是可见的艺术作品,也是显现了内在的精神。我以为他们与我无关,竟未曾想到身边实有其人:何畏。 这个春天,何畏的画把我的目光移向了彼岸世界,不知不觉地,滋生出对精神明悟的需要。何畏的佛教绘画历程生长了数年,从未向我们展现过全景。不期然而然地,他的欢喜世界向我们开放了,刚好一起觉悟。 <p class="ql-block">艺术家ARTIST
</p><p class="ql-block">何畏 He Wei
</p><p class="ql-block">一九六六年生于成都,现工作生活于成都。
</p><p class="ql-block">何畏早年接受绘画训练,毕业于江南大学设计学院,最早地接受了现代艺术与设计教育。九十年代起,何畏进入建筑与空间设计实践,他深入参与社会各类商业活动,积累了对物质环境与人文秩序的复杂认知。
</p><p class="ql-block">二OO六年,他拜师首愚和尚,开始系统学习准提法,获得法号“善意”,精神探索由此展开。他将个人修行与视觉表达结合,转向佛教艺术创作。其作品以数码手绘方式,结合传统佛教绘画的线描技法,重构多个历史时期的宗教图像。通过图像的精微复现与精神秩序的建构,他在传统与数字之间探索“以绘修行”的路径。
</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美中觉悟Awakening in the Midst of BeautyBy Xiang Fan</p><p class="ql-block">在东方美学的历史脉络中,绘画并不仅仅是一种艺术形式,更是一种修行的方式。世间不乏以绘画作为心性修炼的修行者-无论寺庙中的僧侣,还是寺庙外的艺术家,比如仙崖义梵、八大山人,他们的修行成果不仅是可见的艺术作品,也是显现了内在的精神。我以为他们与我无关,竟未曾想到身边实有其人:何畏。</p><p class="ql-block">意外与必然我的意外是有理由的,因为何畏对自己太傲慢。比如,他曾经是大学舞场中的最明亮的男生,可是他对这个话题连回应的兴趣都没有。事实上,天下人谁不想具有乐感、舞蹈的天赋呢?再比如,当我在他宿舍的墙壁上发现了令人惊艳的水粉写生习作时,何畏用看乡下姑娘的眼神解释说:“墙上有洞,我才挂个作业挡风。”他难道完全不知道那几块色彩是多么精彩吗?之后,每当我们再次相见,即使是在中国经济高速成长的二十年中,我坚信艺术设计专业的何畏是不肯乖乖画图的,他看不起自己的天赋,不干那些容易的事情。换一个方向看,一个连天赋都能放下的人肯定是最无我的,以绘修行倒是一种必然,只有神明才能让他心安。“我不是艺术家。” 何畏再三给我这个艺术研究者声明立场。于是,我能做的就是就看着他欢喜的神色,听他分享他欢喜的世界,自己也自然地欢喜起来。</p><p class="ql-block">绘画与修行照理说,在数字绘画工具、技法已经炫目的时代,何畏的佛教绘画应该有点什么特别的形式来标注自己,就像不少的画家所努力追寻的那样:伊夫·克莱因(YvesKlein)始终用一种深邃、明亮的蓝色;杰克逊·波洛克(Jackson Pollock)则运用具有表演性的动态在画布上挥洒油墨。何畏没有,他在屏幕上老老实实地徒手勾线,与古代绘画方式一致,每一根线看起来都有平实稳定的情绪,每个元素都描绘得丝丝入扣,让人很想一直盯着那些细节深深地看下去,宛如一个看不尽的世界。</p><p class="ql-block">如果一定要说出何畏的绘画特质是什么呢?我想,可能他心思入画的方法。你看那画中的人儿、花儿、狗儿、猫儿,都饱满、机灵、美轮美奂,都像他,像他笑起来的样子、跳舞的样子。</p><p class="ql-block">观看与指引看画的时候,我会情不自禁地问何畏:“咦,这个神仙是谁?这是什么故事?”真正重要的艺术作品正是如此,它无需讨好任何审美兴趣,或者具有说服力,而是能够自然地触及观者,并在观察的过程中看见自己的倒影。例如仙崖义梵的作品《OΔ口》就以抽象的视觉形式吸引了大量的不解,刺激人们围绕其画进行无数版本、不同方向的解释,合成了概念的集合体。这个春天,何畏的画把我的目光移向了彼岸世界,不知不觉地,滋生出对精神明悟的需要。何畏的佛教绘画历程生长了数年,从未向我们展现过全景。不期然而然地,他的欢喜世界向我们开放了,刚好一起觉悟。</p><p class="ql-block">向帆岁次乙巳二月十九日于清华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