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耗”心狱——《百妖谱》选集赏析

树洞

　　动漫《百妖谱》是根据裟椤双树同名小说改编，董易执导的国风志异类动漫，2020年起在bilibili平台推出，无论是国风画风，还是国风配乐都值得细细品味。

本系列美篇配乐均来自动漫《百妖谱》，此篇背景音乐是苏运莹的《不可说》，同样是动漫的主题曲之一。

虚耗的故事比较有意思，动漫的叙事很完整，用上下两集把这个故事，把《百妖谱》里妖异的世界观表现得淋漓尽致。

　　入了司府家很久，这日桃夭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的司府大少爷:司静渊。

不过，意外的是，见到的却是躺着的大少爷。

而且，苗管家说，这不是大少爷第一次躺着回府。

　　司大少是被长刀门的人抬回来的。二少爷面色不善但不失礼数的把人收下并送客。

送人回来的金堂主受了冷遇，却敢怒不敢言，在他和手下的对话中，听到了“阎王断生死，司府解是非”的说法。

是夜，二少爷的琴声引来一院子的妖异和睡不着觉的桃夭。

　　司二少的琴无弦，却法力无边。

截一段视频。

　　桃夭赞赏司二少的能力，但一眼看出无弦琴对司大少目前的情况无用。

　　根据《百妖谱》原著的说明，司大少是“半命之人”，特点就是容易灵魂出窍。

所以，二少爷司狂澜拥有无弦琴并会弹奏无弦琴不是偶然，是因为他这个经常躺着回府的哥哥。

不过这一次，桃夭说，大少爷体内有魂，灵医桃夭认为理所当然的事情，司狂澜却不甚明了，只疑问为何一个喂马杂役却懂这么多。

　　次日天明，“司大少”醒了，不过，醒来的却不完全是大少爷，确切的说，醒来的是大少爷的身体和长刀门门主女儿岳平川的魂魄。

没错，大少爷和岳家大小姐魂穿了。

　　大少爷和岳家大小姐互换灵魂，源自长刀门岳家的委托。岳家大小姐的心上人死后，她就一直郁郁寡欢、茶饭不思。整整两年终日以泪洗面，日渐消瘦。大少爷是接了长刀门门主的委托后出的事情，所以，要弄清楚缘由，只能去洛阳长刀门找答案。

　　这类妖异的事情，自然少不了桃夭。毛遂自荐的桃夭，狗皮膏药似的跟着二少爷去了洛阳。不用怀疑，桃夭大人愿意出马，这件事情一定有妖怪的参与。

　　见到了长刀门门主询问了事情的缘由以及见到了仿佛变成活死人的岳家大小姐后，桃夭明确了大少爷的确是来长刀门除妖的。

本篇的妖怪就是封面那丑陋的妖怪——虚耗。

　　《百妖谱》原文:

据说世上的活物，不论蛇虫鼠蚁、飞禽走兽，还是人类，只要一生都过得与欢乐无缘，连死也死得悲悲惨惨的话，再撞上一个极阴极糟糕的时辰，他们死后便会化为虚耗，不论活着的时候什么样，变成虚耗之后都是如今这副一身红衣的怪模样。虚耗本无实体，游魂般飘荡在人间，一旦遇上伤心太久太过且不能自拔之人，便会趁虚而入，进入对方体内窃其“欢心”。

简单的说，“虚耗”就是一种缺爱的恶妖，以人的“欢心”为食，极度悲伤的人被他盯上就会因为被窃取“欢心”而郁郁而终。虽然灭掉虚耗也不难，用“百家灯”一照，虚耗便灰飞烟灭。但是，只有在附身状态才可以灭了此妖。

　　因为“虚耗”对欢心的贪婪，司大少接到委托之后就在吃喝玩乐，大肆购物，拼命取悦自己的同时搜集“百家灯油”。甚至引起了长刀门主的误会，不过这不重要，不赘述。

　　司大少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仅临门一脚就能解决小小的恶妖“虚耗”，可惜他错信了一个人:岳家人眼中与岳家小姐情同姐妹的贴身丫鬟，小薇。

　　司大少使尽浑身解数，从虚耗手里夺回岳小姐的“欢心”，擒住了妖邪，就差点亮百家灯，就可以除掉恶妖了，可“情同手足”的小丫鬟居然带着那些百家灯油转身离开了，企图困死岳小姐和司大少。

这才有了故事开头司大少被躺着抬回司府的事。找到了始作俑者，事情便迎刃而解了。

　　这个故事里，有两个人被困在心狱之中。

一个是岳小姐，因爱人意外离世，情绪深浸悲痛之中，被恶妖“虚耗”钻了空子。

内心世界灰白一片，毫无生机。

既成事实的悲痛是沉没成本。

逝者已矣，生者尚需前行，说起来很轻松，做起来却很难。我们口中"逝者已矣"的箴言轻巧如蝉翼，到脚下"生者前行"的路途却往往重若千钧。

　　另外一个被锁在心狱中的人是丫鬟小薇，她算是万恶的封建社会的受害者。

众人口中小姐和丫鬟情比金坚的金兰之情，在小薇眼里，却如同笑话一般，这也许是天性聪慧之人生活在病态的时代的悲剧。

在壁垒森严的封建体制下，人的社会地位犹如与生俱来的胎记，一道无形却坚硬的高墙将人群永远切割成泾渭分明的不同种群。这种以血缘为经、礼教为纬的阶层固化网络，自出生便如锁链般缠绕着每个个体，将整个社会锻造成分层凝固的青铜器皿，每一道铸造的纹路都昭示着难以逾越的生存边界。

哪怕是众口悠悠之下的“同等对待”，都是带着出身标签的“同等对待”。所谓的“情同姐妹”，也只是上位者对下位者施舍的亲情。

每天被灌输些“岳家真大方，对待小薇丫头跟对待小姐一样好”的迷魂汤;但是当懵懂少女信以为真的时候，却招来身边之人“不知身份”的指责。这样割裂的双重标准的境遇，彻底扭曲了小薇的内心，在她心中深深的种下了嫉妒和怨恨的种子。最终让小薇黑化，成了那个罪恶之人。

　　故事的最终，桃夭去探望了丫鬟小薇，询问小薇年芳几何，得到回复，十八。然后桃夭意味深长的说，“那你岂不是把十八年的美好时光，都耗费在嫉妒和怨恨上了？”

　　第一遍看这个故事的时候，我本来想谴责小薇是如同“小妖非非”里那个因妒成恨的那个老太监一样，是一个将自己内心扭曲的愿望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的恶人。

却被桃夭剧尾这句看似没由来的话触动，发现了小薇的可怜之处:空有聪慧的心，却没有认真读取那个时代的主旋律，沦为异类，犯下大罪。从我们超越时代的上帝视角看，她不过是另外一个被锁在虚耗心狱的可怜人。

　　虚耗人生，是一场无声的自我消耗。当人们将生命能量过度倾注于某些沉没成本或者不切实际的幻想，却忽视当下的体验，时代本色与内心的丰盈时，生命便会沦为执念的奴隶，被锁在虚耗的心狱之中。

无论是小姐还是丫鬟，都为了一个执念，虚耗人生。

《中庸》有云“君子居易以俟命”，以坦然接纳命运的态度，放弃对过往的沉沦，方能在人生有限时日中，活出丰盈而无憾的姿态。

人生似一场修行，我们不可能期望顶端资本能够生财守正，更不可能幻想顶端权势能够掌权守节。哪怕是生活在一个不那么公道的世界，亦可做个良善有温度的人，在底层温暖彼此，将善意的微光汇聚成火种，燃成照亮冷漠黑暗深渊的银河。

所以，我经常感动于周遭的人作为第二大岛的岛民，能够活出通透的“仙气”，温暖一方水土，用淳朴之情感动彼此。

最后，再次推荐一下我们海南歌手苏运莹的这首主题曲《不可说》。这首游吟诗般的旋律，以空灵吟唱勾勒出《百妖谱》中诡谲奇丽的妖灵秘境。当五音与妖魄共振，千年志怪画卷在弦音间徐徐展开，每个音符都叩击着东方幻世的大门，令听者在幻魅与真实交织的韵律中，触摸到那个光怪陆离的志怪宇宙。

　　这里是树洞，给大家推荐一些值得细细品味的影视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