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记晓楠老师

空谷幽兰

　　去年一个活动结束我们在一起吃饭时，坐在主宾位置的晓楠老师充满热情地和大家说话，说写作的事情，他的眼睛会看到每一个人，他有时专注地盯着一个人，微笑着说话，给人受尊重的感觉。他很平实，没有丝毫的张扬，也没有丝毫的傲气。我在他的眼睛中看到一抹真，真诚，纯真，真实。那双眼睛里保留着属于孩子的真性。他用这样的眼睛看世界，看人间，也看自己。他写童诗，也用诗的眼睛这样真地看着读者。

　　在书城喝茶，晓楠老师坐在对面，这边坐着思健，王臻和我。我们等待着下午文利老师新书发布会的开始。晓楠老师依然热情地和我们说话。他给我们一些写作的建议，他的眼睛里闪动着热切的光芒，好奇的、天真的光芒，我在那纯真的目光深处看到诗的光辉。

　　昨天晓楠老师的新书发布会上有个孩子提问写诗怎么写出童真，晓楠老师说孩子本身就是童真的，不要刻意模仿大人，孩子自己写出的就是最本真的诗句。他说大人写童诗反而要模仿孩子的语气，要把自己当成孩子，回归到孩子的思维。但我觉得晓楠老师能写好童诗，是他有一颗孩子般的心，他的心灵中有没被生活和岁月磨灭的东西，保留着童真的火焰，这火焰在他的眼睛深处燃烧着，让我们时时感觉到文字的热力。

　　有时在网上读他的童诗，他的诗简短而有真趣，他是一个游走在孩子世界里的诗人。他朴素低调，对世间怀有一份真诚与敬畏。昨天的新书发布会上他戴了一顶帽子，显得年轻。晓楠老师解释是想让自己显得好看些。他在孩子们面前摘掉帽子，不掩盖自己的沧桑岁月。大家都笑了。他的眼睛灵性而生动，真诚而活泼。原来一个童话诗人在一言一行中都在写诗。他用眼睛传递着纯洁的诗意。我忽然觉得他摘帽子的动作超凡脱俗，是低入尘埃的花，那种无羁和率真芬芳着浑浊的世俗。赵统斌老师在送他的诗句里称“诗魔张晓楠”，孩子们都笑了。魔意味着痴，意味着出尘和无我，也许这个字能恰当地阐释晓楠老师的诗性与天性。他的目光隔绝尘世，锁住天真，让自己进入一个“异世界”，他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宏大寰宇，这个寰宇就在他的目光深处独立存在着，尘埃进不去，所以他的诗有一种净。一种不染。

　　晓楠老师有两三次对我说：“海燕，我很想参加你们的活动，可就是平时忙，有时走不开，所以有时很遗憾参加不了。”我说没事，您有空了参加就好。他似乎总对人有一点抱歉之感。这是他对世间的敬畏吧。他把自己放得很低，所以有好几次，我在他的目光中看见尘世，他的尘世，诗的尘世，莲花般幽静而开的尘世。他总真诚地看人，所以他眼中的尘世在我们的目光中那么清晰，那是一种诱惑，清澈的，纯洁的诱惑，让我们看到世界之外的世界，诗歌之外的诗歌，艺术之外的艺术。

光芒之外的光芒。

　　他们的眼睛也芬芳着尘世，赵老师，中文老师，文利老师，玉国老师，兴松老师，修亮老师……也许，还有我吧。这些眼睛里为文学而迸发着的光芒点亮一个又一个空间，让曹州成为一个浩大的宇宙，让我们的苦难，在这发光的尘烟中开花，并结出我们珍贵的人生。

　　昨天活动结束时，晓楠老师用温暖的目光看我和匆匆赶来的王臻，亲切地邀请我们和他们一起去吃饭，我俩婉拒了。王臻要赶回东明，我要带小乖去玩。晓楠老师说那海燕我们以后有时间再聚。我说好的。我感动于那目光深处的温暖。是文学让我们的目光可以交汇成独立而光明的世界，让我们在无路之时有路可走，让我们在无家之时有家可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