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林旧迹寻踪——东林书院（上）

梁山话剑

昵 称：梁 山 话 剑

美篇号：250033322

　　无锡的 “东林旧迹”，曾在奔腾向前的历史长河上，留下了极为深刻，乃至是不可磨灭的印记。

它曾是著名书院，江南地区的理学传播中心。有 “天下言书院者，首东林” 之说。它位于无锡城东崇安区内，最初创建于宋徽宗政和元年，也即公元1111年。凭藉它沧桑悠久的历史，成为无锡一处不可多得的名胜。因而，我游学无锡首列其中。

　　去年秋冬之交的一天上午，秋风送爽我来到这里。走进书院详阅了介绍，它是北宋理学大师程颢、程颐的高足、名儒杨时长期讲学的地方。

那年杨时来无锡，看到城东这片古木森天之地，似曾相识他久居庐山的东林寺，便萌生创办书院讲学的意愿。在无锡地方官李蘷的助力下，如愿以偿建成，藉东林寺佛教净土宗之意，期许有一个人间思想净土，遂取名为 “东林书院”。因杨时号“龟山”，故又有“龟山书院”之称。

　　庐山东林寺，佛教净土宗，也称莲宗的发源地，因位于苏轼名诗《题西林壁》的西林寺之东而名。它历史悠久，是东晋著名高僧慧远大师，于公元384年所创，距今已逾1640年。

我曾在2021年初春，游览过东林寺净土苑，那里确实一片佛家圣地，莲宗净土，魁拔的大佛像让人记忆深刻。不过，杨时所指东林寺是它的祖庭。

　　北宋的东林书院，也不过一处儒教理学之所，“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而已。仅是一座 “书院东林”，在中国历史长河上并未飞溅出耀眼的浪花。况且，到了宋元之交时，这里进入了荒废的状态。在元至正十年，仅一座“东林庵”孤伶伶地坐落在那里。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辗转到了公元1604年，也就是明万历三十二年。一位叫顾宪成的退官，在这旧址上建起一簇规模宏大、极具气派的新书院。

　　我来到书院前，首先看到邑人陆定一所题 “东林书院”蓝底金字匾额，悬挂于入口的门楣上。院内那座高高的石牌坊，称“马头牌坊”，与明时书院的建筑同时落成。牌坊原刻“观海来游”、“洛闽中枢”。而现在是清代改建的“东林旧迹”、“后学津梁”。它的存在，成为东林书院的标志和象征。

这里的亭台楼阁，祠庙堂廊，错落有致，一应俱全各就其位。一条清澈的弓河水穿园而过，着实有一种高级学府的讲究。

　　书院基本采用“左庙右学”形制布局，左有祭祀建筑的燕居堂、道南祠等。而右为讲学建筑，东林精舍、丽泽堂和依庸堂等列布其间。

我来到古色古香的“依庸堂”，依庸，即依乎《中庸》之意。此为书院的主体建筑，讲学礼仪之所，被称东林学派学术领地的象征。堂前柱联由廖沐沙所书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这正是由东林书院的领军人物顾宪成亲自撰就，楹联中蕴涵着他的思想情操和办学理念。

　　顾宪成何许人也？此君来头还真不小，名气也挺大！乃吏部文选司郎中，为专司文职人事的厅长。官不小，又是个肥缺，但他在朝廷中却是一股清流，正派、敢言！

公元1593年，万历皇帝登基已经21年，却迟迟不确定太子人选。其实，皇帝着意郑贵妃所生的三子朱常洵而已。他存心废长立幼，刻意迴避历代封建王朝，所实行一以贯之的接班制度：“嫡长制”。

　　说起这个万历帝朱翊钧，实在不敢恭维，属猪，性格贪婪而荒唐。最令人费解是，登极48年，不上朝竟超过30年，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10岁登基，前十多年有首辅张居正理政，权倾朝野，万历朝处在一个靖昌时期。

后来，由万历帝亲政仅干几年就开始懒政了，掌权不任事。这位大明王朝在位最长的皇帝，活了58岁，庙号“神宗”。其实他一点都不神，被史家毫不客气地予之点评：明之亡，实亡于神宗。

　　面对江河日下，王朝接班人危机的国本之争局面，此刻顾宪成站了出来！他向皇帝，还有一群不讲礼教的保皇派挑战，以“选太子是国事而非家事”的掷地有声顶风而上。可想而知，只认死理的顾宪成，45岁就被开除公职赶回无锡老家。为此，他付出了惨重代价。

　　顾宪成是个不愿消沉，不甘寂寞的清流人物，他想到了筹办书院，弘扬正气，以强固江山为己任。如此的设想得到晚明政坛、文坛两位极具声望人物赵南星、邹元标的响应。赵、邹两大员与顾宪成同病相怜，都因痛陈时弊，触怒龙颜丢官而回乡闲居。

建造书院，可不是一笔小开支。顾宪成毕竟是朝廷退官，地方官员还很给面子，经一番奔走、求助，历近十年筹足资金，择原东林书院旧址上重建，新书院也取名“东林”。

　　我继续行走，在这座具有900多年历史渊源，超1万平米的书院里，对古建、草木尽量涉足，力求目染，想更多地了解这座书院的腹中乾坤。

走进“圣城”，那里的燕居庙，庄严肃穆，儒风雅韵，为至圣先师孔子专祠，相当书院里的孔庙。“燕居”，即“宴居”，取自《论语·实而》中“子自燕居，申申如也”，为闲居之意。毕竟是私办书院，须与官方有别，尽量保持低调。

　　我行在道南祠，一座是为纪念程朱理学的创始人程颐、程颢以及高徒杨时的专祠。当时值杨时学成南归，程颢以目相送并曰，“吾道南矣”！其意即为：我传之道望你在南方弘扬。故此，藉取“南道”为祠名。

走到这里，我看得出“东林先生”顾宪成的心思，已全部交给 “孔孟之道，儒理之教”了。但愿教出一批真君子，让浑浊世道变成一概清流。

　　跨过泮池，我来到“东林精舍”。精舍，也即学舍，是弟子们读书的地方。接着我走到“丽泽堂”，含有“两泽相丽，万物滋益”之意，是切磋讲学，探讨学术的地方。

东林书院办学与众不同，并非以全日制教学，而是“月校”。讲学以大、小会结合，一月为小会各三日，一年大会日期不定数。它并不以大明科举教材为本，不限于学术却多涉于时政，即“讽议朝政，臧否人物”，力图打造出一个不一般的清流东林。

　　由此，一时聚集了一批讲学的灵魂人物。除赵南星、邹元标友情客串外，还有顾允成、高攀龙等 “东林八君子”。不日，东林书院人气日盛，集结朝野清流人物，汇成一股道德力量，将在暮气沉沉的大明王朝中，注入新芳。

踌躇满志的东林书院人，志高气昂走来，在晚明的舞台上，他们如何登场亮相，又是如何退场谢幕？在历史长河中能否激起波澜，我们将拭目以待！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欲知东林学子命运如何，欢迎阅读东林书院（下）东林人物沉浮。

写于2025.04.17 珠海

正文字数：2180字

文字摄影：梁山话剑

音乐：《故乡的目光》

演唱：斯兰

欢迎阅读  感谢指导

东林人物沉浮——东林书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