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枇杷树

郭慧

　　刘倩毓

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家看看了。王小波的那句“小时候总眺望远方，长大后却思念故乡”现在的我已悟然。从前的我向往远方，渴望成为一个独立的大人，现在我才发现我不过是一个恋家的小孩儿。

学校里有几颗枇杷树，老家亦然，每每经过那里，老家的一切就不自觉地浮现在我的脑海。自小，我便跟爷爷奶奶生活，时间不长，却是我最快乐的时光；小院儿不大，却承载了我的一年四季。院子里有一颗枇杷树，它见证了我从懵懂到青涩。我不知道那棵枇杷树经历了多少春夏秋冬，自我有记忆起它就已经亭亭如盖了。

　　印象里，枇杷树的椭圆形叶片，虽绿意浓淡不一，却四季常青，为小院撑起一片绿荫。也许是与它的生长特性有关吧。每逢春季，这棵枇杷树的“绿扇子”里都会掺杂些许淡黄色的小花，我便开始翘首以盼，期待这些小花快些结果。花朵凋落意味着幼果的新生，青绿色的小果隐藏在树中间，毫不起眼却总被我轻易发现，每天，我都要站在枇杷树下看这些果子是不是长大了，因为爷爷告诉我，等这些青色果变大、变成橙黄色就可以吃了。于是，我开始了漫长的等待，“怎么还不变黄呢？”这个疑问伴随了我的整个童年，也问了爷爷好几年。

那次，终于没忍住，自己偷偷走到二楼的阳台，一伸手就勾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枇杷果，放进嘴里，还没咬一口便急忙吐出来了，又酸又涩，难以下咽。我还摘了要一个青果给爷爷，让爷爷吃，但爷爷竟然说好吃，当时的我不太理解，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罢了。

我与这棵树最好的感情是在夏季，因为那是它结果的季节。“功夫不负有心人”，枇杷成熟的时候，爷爷就会去摘枇杷果，我和奶奶便在树下接，分工明确。橙黄的表皮上覆盖一层薄薄的绒毛，圆润可爱，我每次都在垂涎欲滴之后，偷偷拿起一个，随手把绒毛一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扔进嘴里，酸酸甜甜的，岂不美哉？摘完洗完后，爷爷奶奶也会让我拿去给邻居尝尝。

现在想想，枇杷树就是我的童年，它不仅予我美味，而且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后来的生活。何时枇杷先熟透，你要静候再静候。人生的历程可能就像不断成熟的枇杷，会酸涩，会难捱，最终不一定硕果累累，但却有着自己的橙黄清甜。学会等待是它教给我最重要的一课。

这棵枇杷树前几年因为某些原因被移除了，我也由于外出上学很少回去了。但这份思念，轻盈却深沉，我也会带着属于枇杷树的记忆，走好当下的路。就此搁笔，“你问我思念有多重，不重的，就像一座秋山的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