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青春花正红

幽邃风沙

<p class="ql-block">文/幽邃风沙</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一九八0年十一月,我离开工作了三年的解放军某医院,来到总后某营建办公室卫生所任卫生员。我所在的安康营建办公室,担负着为总后基指机关筹建办公大楼和家属院的光荣使命,偌大的一个团级机关卫生所,就一个所长,一个卫生员,所长芦医生,这位来自第四军医大学的高材生,还是一个热爱写作的西安老兵,在我来到卫生所不久,手把手地教我如何诊治常见病和开处方,芦医生有时忙于创作小说,我便有机会学以致用,趁机好好地表现一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之前在某医院当卫生员时,开处方是军医的专属职权,与我这个卫生员毫无关系,只要遵医嘱按方抓药、打针、输液,测体温、血压、脉搏,填写各种记录。这回呀,小卫生员煞有其事地竟也开起处方来了,这得感谢芦医生给予我的信任和难得的锻炼机会。</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那年,我二十岁</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医院内科工作时,我对于一般的头痛感冒和常见病的诊治尚有印象,现学现卖,几天下来,平安无事,没有辜负芦医生对我的殷切期望和信任。芦医生对我的表现十分满意,鼓励我不要满足于仅仅当一个卫生员,有机会要多看点书,来年将推荐我去参加军校的招生考试。</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让父亲从千里外的老家寄来中学课本,工作之余,我除了钻研医书,还复习早已久违的数理化课本,有时侯看书看得入迷,一个人趴在床上,抱着一本书便进入了梦乡。梦中的我,穿着白大褂,胸前挂着听诊器,成为一名人民军医,是我的追求,我的向往,我的理想。</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星期天,和战友们乘车前往离县城十七公里远的著名的国家七五重点工程——安康水电站观光,这个被誉为“市场经济的最后一个工程”的地方,让我们心生敬畏。回来的路上,我们在水电站的澡堂里一起美美地洗个澡,过了汉江大桥进入市区。安康城最宏伟的建筑,要数沿江东岸矗立的一排高大建筑,百货大楼我很少进去,新华书店几乎每周要光顾一次,简直把新华书店当成自家开的图书馆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新华书店的书贵的吓人,一本大部头的《内科学》,光上册就要二十多块钱,两本要全部买下来,是我半年的津贴费,囊中羞涩的小兵,每每望书兴叹,何时才能拥有一本心仪已久的医书。每次厚着脸皮,在新华书店里蹭书,时间长了,连自已都觉得怪不好意思,总不能老这样下去。终于有一天,攒够二十六块钱,一路直赴新华书店,这回咱不当看客了,从营业员手上接过书那一刻,我的心情无比的喜悦。</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回到宿舍,我在扉页上工工整整写下自已的名字,一头扎进书里,尽情地体会读书所带来的收获和快乐。自从有了这本书,我开始尝试对一般常见的小儿老年人易发病学着诊治,别说还挺管用的,连芦医生也夸我识学进步挺快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那天,在新华书店我瞄上一本红色军医傅连暲著的《针炙学》。傅连暲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和新中国医疗卫生事业的奠基人和创始人之一,他虽然没有打过仗,却救活了无数开国将军和老百姓,被毛主席称为"红色华佗”。翻开将军的著作,里面荟萃了从红军时期到建国后将军亲力亲为的不少经典病例和独到的针炙治疗手法,一根银针,在将军的手中出神入化,祛除百病,留下一个个动人的人间故事和传奇。这么好的书哪能错过呢?一旁的营业员看到我爱不释手的样子,极力向我推荐,一问价格,心里不由咯噔一下,这得赶紧回营区向战友借钱,把这本书给买下来,不就是二个月的津贴费么,这个钱再贵也花得值得。</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芦医生托人从地区卫校弄来一套中医教材,我如获至宝,请教芦医生如何入门,芦医生思考了一下,让我从汤头歌背起,中药汤头歌,每一首都凝聚着中医大家的毕生心血,让我背得好苦,虽然我还不能领悟其中的内涵,但对初涉中医的我,无疑是一块敲门砖。芦医生曾教我把脉,只是那把脉对我来说,难度也实在太大了点,终没学成。针炙就不同了,有傅连暲的针炙学和芦医生指点,还有热心的战友当陪练,往往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惊喜。我在自个身上找感觉,一针扎下去,除了酸、麻、胀,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疼,如此看来,扎针也是个技术活,以后还得勤学苦练。</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终于迎来一次大展身手的表现机会。那天,某战友从施工工地下来,主动找到我为其扎针,正好检验一下学习成果,连扎三天,竟然比打针吃药还管用,一时间小卫生员的手艺,受到不少战友的欢迎,连驻地的老乡也到卫生所来瞧病。芦所长说了,人民解放军为人民服务,不收老乡的钱和东西。</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时间回到一九八二年夏天。在部队首长的亲切关怀下,我被总后某教导队录取。一九八三年七月二十三日,我从教导队毕业后,分配到某汽车团担任排长。八月的一天,当我打开手中的《解放军报》,不由惊呆了,安康营办我亲爱的六位好战友好兄弟,在抗洪抢险中为抢救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在与洪水搏斗中英勇献身,我的心被深深震撼着,亲爱的战友啊,用青春和热血谱写了一曲人民军队爱人民的壮丽颂歌,你们是我永远学习的榜样!</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安康营办的几年,我用平凡和坚守,书写一个士兵的军旅青春,我的青春在平凡的岗位上闪光。</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