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里戏外终是客

独孤梅

戏里戏外都是客

①

下午，偷偷溜到陶老师那，读了《半是怜春半恼春》。没敢露脸，明明说的加班，竟没完成，惭愧。

言必行，我没做到。

还真不是没写，断断续续地写了，在便签处。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题目高悬，文章没了。所有的努力全消失得不曾来过。

这一年，我总是爱犯困，少言懒动。

问过医生，多思多虑伤脾，脾不好，则气血不足。

女儿说我可能是更年期。

②很早就想写关于戏曲的文字。

三春杨柳黄莺唱，

碧蝶黄蜂采花香，

日暖风和翻麦浪，

碧森森和风吹过似海波扬。

这是《人面桃花》中崔护的唱词。

我爸爸在的时候，常拉二胡，拉的同时，一定要唱一下，他常唱这段艳铭杰版本的。

他住的那间屋子，里面有VCD，EvD，收录两用机，音响，几十本戏曲磁带，光盘。

他也买空白磁带，录上自己的演唱和伴奏，自娱自乐。

有年龄大的又喜欢听戏的人过来串门，他就开始了鼓捣他的宝贝，和人家一起听戏。

2023年7.23，农历六月初三的下午，我爸在医院因肺栓塞没抢救过来，离世。

没遭罪，别人这么说。

但我从此怕看有急诊室做电击抢救的镜头。

在他走的最初几个月，只要刮风下雨，我常常会忍不住留泪，不知道他冷不冷，会不会摔着。

③我看过最早的戏，是《花墙会》，《杨八姐游春》，《人面桃花》。

看戏，舞台上，小姐眼波流转，脉脉含情。轻移莲步，袅袅婷婷。慢启朱唇，燕语莺声。丫鬟是脚尖轻点，小碎步，风风火火。书生大都手拿折扇，大步而行，风流倜傥，气定神闲。

演员服装在视觉上给人以美的享受，如果在瞬间定格，都会是一幅画。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眼睛，身段，手法，甚至走路的姿态，看似平常的表演，背后却是每一个唱戏人的辛苦付出。

单单一个眼睛的动作，要无数次练，上，下，上，下，左，右，左，右。练习时，要求指哪看哪，手到眼到。

他们用无声的表演，演绎生活中的动作，女子用手轻捏裙角，高抬脚，表示上楼。双手往两边分即是开门，合便是关门。

化无形为有形。

这个在《十字坡》中表现得最为精彩。

④听戏，朱迅的京剧《红娘》，荀派的。

叫张生，

我步步行来，

你步步爬，

放大胆，忍气吞声休害怕，

跟随着小红娘，你就能见着她。

声音，脆生生的，有眼前一亮的感觉。特别是那个害字，拽音，韵味十足。

相反，程派则如泣如诉，幽咽。

《锁麟囊》中，

这真是人生难预料，

不想团圆在今朝。

回首繁华如梦渺，

残生一线付惊涛。

柳暗花明休啼笑，

善果心花可自豪。

种福得福如此报，

愧我当初赠木桃。

戏曲在唱腔，音律上，有着诗意的美。

⑤

前几日，我在在公众号戏宇宙，又看了豫剧电影《七品芝麻官》，牛得草扮演的县令唐成，白鼻梁，小眼睛，翘起的小胡子，耸肩，晃动的沙帽翅，给人以喜感，幽默又滑稽。

丑，丑到极致，成为经典。

⑥

一直播间几千双眼睛在盯着，看一个男人在那给一个女人扒衣服，女人穿了十几条短裤。(你不愿意看，平台却有义务推送。)

也有那面相慈祥的女人，愣是把衣服往上卷两圈，露出白白的游泳圈。普通的人，普通的衣服，一露，过目不忘。

某些人与年轻人拼不了年龄，既无才艺，又无颜值，他们能走的只有不顾及颜面这条路。

人啊，疯了。

可叹五千年的文明古国，礼仪之邦。

我是否可以说，人们美丑不辩？

你演戏，我看戏。

附:佘太君要财礼:万岁爷要选杨八姐，

无有彩礼你莫要娶亲，

我女儿在家爱颜色，

我要上四匹绸缎做凤裙，

别的颜色全不要，我只要粉白黄绿四色新，

我要上东至东海红芍药，

南至南海的牡丹根，

西至西海灵芝草，

北至北海老人参，

我要上八尺高的珊瑚树，

金碟玉碗翡翠盆，

水晶帐子玛瑙枕，

磨盘大的老龙鳞，

我要上一两星星二两月，三两清风四两云，

五两火苗六两气，七两黑烟八两琴音，火烧龙须三两六，楼粗的牛毛我要三根，

雄鸡下的蛋我要八个，雪花儿晒干我要二斤，

要你茶盘大的金刚钻，天鹅羽毛织毛巾，蚂螂翅膀红大袄，蝴蝶翅膀织罗裙，

我要你天大一块梳头镜，地大的一块洗脸盆，

太君二次把礼要。一字一句你听真，

铁拐李的葫芦我要半个，女儿做个炭火盆，

韩湘子的花蓝要一个，当一个针线盒子做营生，

张国老的毛驴我也要，好给女儿骑回门，

天波府到金殿十五里我要你金砖铺地三寸深，

一步一棵摇钱树，两步一个聚宝盆，

摇钱树上栓金马，聚宝盆内站金人，

金人身高一丈二，不要铜铁我全要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