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似火

赵建

<p class="ql-block">一流驾驶能手陈素和</p> <p class="ql-block">本人与素和战友</p> <p class="ql-block">70年代的工商局检查证</p> <p class="ql-block">持证上岗的我</p> <p class="ql-block">青春似火的年华</p> <p class="ql-block">  1977年底,盐城市工商局分配给射阳一辆幸福250绿色军用摩托车,同月由钮正希去上海提货。记得是从上海上的码头乘轮船到盐城后,再转换轮船到了射阳轮船码头,即现在的射阳航运集团西隔壁的地方,摩托车上岸后因没人会开,只能推到县土产公司院子内的县工商局办公室,即现在的合德恒隆广场脚下。摩托车拿回来了,谁开?当年我们一起分配到县工商局的孙田富、朱红兵、顾将、赵建、顾继典、唐春阳、王成益、朱士祥、钮正希、吴建文、刘亚云、陈昌洪等十二人都不会开摩托车,局下属工商所有三人会开小汽艇,但他们小家庭都在农村,于工作、家庭都不方便,局务会研究来研究去最后决定本人来开摩托车。因我在部队当过坦克兵,对车辆比较熟习,其实我在团部机关工作时,老乡徐金龙战友是指挥连通讯排摩托车驾驶员,他教过我一次,还让我开过几回,心里有底,故而我欣然的接受局里的安排。要知道当年我县城乡一共只有8辆摩托车,县政府1辆陆师傅开的,公安局2辆办案用,邮电局4辆都是往乡下送电报、信件和报纸的,还有就是县工商局1辆。那年头不要说开摩托车了,看过的人也少之又少。当年学开摩托车没有驾校和什么培训机构,先要拜师学艺,局人事股长王敬𤋮,请了县医院开救护车的陈永年做我师傳,陈原在我县市管会(射阳工商局前身)工作过,他在部队开过摩托车,局同时还和县医院签了一个安全合同。经过几天的学习我基本掌握了开车、换挡、给摩托车电瓶充电解液等技术,就是脚拐子被摩托车发动机回火打伤过好几次,脚脖子疼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好。基本工作准备的差不多后,局打报告到县交通局,监理股一位40岁左右的陈股长,个子不太高,但白白洁洁,满脸笑容地签字盖章,第二天一大早,我和陈师傳开车去了盐城交通局参加理论和实践考试。那时候年轻记性好一本书看了几遍,理论考试就得了100分,路考也简单就是:发动车辆、按喇叭、挂挡、刹车、绕8字圈,一次过关。回来时陈师傅叫我开车,先练练手。那年我才二十二岁血气方刚、青春似火,又是新车子,加上路上人很少,稍加一点油门车子就开到80码,油门拧到底飊到100码,脸都被风吹麻木了,没有知觉,陈师傅在后坐一个劲的喊:慢点、慢点,当车开到盐城青墩路段时,突然迎面猛扑过来一条大黄狗,一下撞在我心窝处,由于车速快狗被摔的远远的,随着一阵惨叫声溜走了,车子停下来后吓得陈师傳赶紧检查一番,发现没有损坏,但仍气鼓鼓地拔掉车钥匙,定了一回神,息了一袋烟的功夫,陈师傳一脚把车子开到合德,而我的胸口痛了好几天。 </p><p class="ql-block"> 驾驶证到手了,具有史诗级别的意义,要知道当时在县交通局备案,有摩托车驾驶证的全县不超过十人,而我是射阳工商局持驾驶证的鼻祖,那时有个证再有一辆摩托车比现在的宝马还要神气!到处显摆,吸引人们的眼球,有时开着摩托车小孩跟在我后面陪跑了好远。我表弟也想体会一下坐摩托车的感受,谁知他毛手毛脚的没坐稳,车子猛一开把他来了个倒栽葱,笑的围观的家人和邻居前仰后合,一朝被蛇咬,落了个后遗症,至今表弟不敢坐电瓶车后面。</p><p class="ql-block"> 第一个跟我学开摩托车的是副局长陆为祥,陆局儒雅、稳重,但开车胆子却很大,没教几遍他就能开了,又快又稳,突然前方一位妇女跑过来看热闹挡住路,陆局猛地打方向直向体育场东边小沟方向冲去,我连喊四喊的他就是刹不住,情急之下我跳下车,一把抓住摩托车后座拉把,此时连人带车已经滑到小沟边里,还好人未受伤,只是车子擦破了一大块油柒皮,吓得陆局再也不敢开车了。</p><p class="ql-block"> 第二个跟我学开车的是同学韦平,那年他在新洋港公滩管理所开卡车,韦基本上不要我教,骑上摩托车就开走了,挡位换的十分的溜,又快又稳。可惜的是韦调到县法院工作后,由于劳累过度积劳成疾没到退休年龄就病逝了。</p><p class="ql-block"> 78年夏天,我和朱红兵去新洋港工商所处理一起投机倒把案件,途经黄沙河闸管所时看望战友陈素和,陈在部队时是个坦克驾驶员,技术一流。看到崭新的摩托车时痒的手直搓,叫我把他过把瘾,他开车我坐后面,当车开出闸管所向南行驶时,由于车速过快向右拐弯时方向没有转过来,一头扎进路边的树丛里,我一把抱住一颗大树车子才停下来,再一看我和陈的手都被树枝划破直淌血,而摩托车前大灯玻璃撞的粉碎。这怎么好呢?上午出发时王股长还一再交待安全安全,这下怎么向领导交待。朱红兵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问我发生什么,我支支吾吾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朱说:怪不到车子开到大兴时听到前大灯玻璃吱吱的响,你还停车用起子紧了一下,谁知道又掉下来摔碎了,回到局里红兵和我再三的向王股长解释,王股长相信了。后去县邮电局修理班买了一套大灯组合重新装了起来,费用局里报销了。红兵是个好人,也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帮我圆了谎,使我蒙混过关了,再次感谢他当年的善意,使我少了一顿狠批,这辈子忘不了。</p><p class="ql-block"> 临海工商所同事祝学贵跟我协商,想坐我的摩托车送他回千秋射口家中,到他家后又是泡茶又是烧鸡蛋瘪子,临走时还特意送给我一副他在北方部队当干部时发的羊毛手套,这副手套我戴了若干年,至今还收藏在家。可惜祝学贵英年早逝,叫人十分的心疼。</p><p class="ql-block"> 局长顾乃珍去海通检查市场工作时,顺道去了海通公社林基大队他的老家。我记得从射阳电厂沿着小洋河向东,经过张网大队、再经过县果园场还要向前,离射阳大闸不远处有一座大拱桥,拱桥很高,由于桥与路距离很短,我改为低挡加大油门两次才冲上去,把坐在后面的顾局长紧张的不轻。要知道顾局那年快60岁的花甲老人了。</p><p class="ql-block"> 78年春办案股股长仇能,请我开车和他去千秋运粮闸办事,闸管所长是他的好朋友,晚上在食堂吃饭时看到战友王运也在该所工作,我们谈的甚欢,第二早上,所长送给仇股长大半袋鲜活的杂鱼,足足有六七十斤,那些魚是开闸放水闸门套上特制鱼网兜上来的,到合德后仇股长还特意送给我两条大鱼。</p><p class="ql-block"> 合德鎮原党委副书记刘耀南老家有急事,找到局长后叫我送刘书记去建湖,车子开到离上岗还有十里地,我的手、脚冻的实在吃不消,失去了知觉,我推着车子刘书记一直跟在车子后面跑,到了上岗大桥时全身上下才暖过来。是的,再寒冷的冬天,只要奔跑,身体就会暖暖的。但现在想想还是觉得十分的好笑、滑稽。</p><p class="ql-block"> 战友、老乡、又是同校学友陈守仁谈恋爱时,摩托车也作了一丁点贡献。那年他和吴殿春谈恋爱正浓时,吴家打家俱少了两根长木方子,是摩托车驼着我俩把木方子送到大兴公社西边的吴家,陈、吴的罗曼帝克史里也有摩托车带来的一点浪花吧!</p><p class="ql-block"> 摩托车与杨勤同学还出过一个大洋像。那年应该是78年冬,杨在黄沙河边防派出所任所长,中午有急事赶所里处理。请我用摩托车送他去单位。车开到大兴合顺路段时,前方有好几辆自行车并排前行,我在几十米处就按喇叭可是就是不让,连刹四刹还是把一位二十多岁女子撞倒,这下麻烦来了,这见那女子趴在地上一个劲的哭,我俩左哄右哄她还是哭,不知道伤到什么地方?伤有多大的程度?足足哭了一个小时就是不说话。周边居民和路人也帮我们做工作,该女子仍然不开口,一看十点钟了,我急的满头大汗,路人看到我俩都穿着军装,杨身着边防军装,我也是头戴军用棉帽,衣着草绿色的军大衣,这是局里配发给我的,人们误认为我也是军人,军情紧急不能耽误,几位热心的妇女一再问那姑娘伤在哪里,要不要送医院检查,此时该女子才爬起来坐在地上,膝盖顶住脸还是不说话,又做了若干工作女子才站起来,突然开口说:你们拦辆车把我送到盐场!那年头路上很难看到一辆汽车,一直等到十二点才拦下一辆卡车,正好去新洋港装大柴,我们把她自行车搬上车,又帮她爬上车箱里,女子什么要求都没提就走了,事情到此结果,此时我们才松了一口气。至今我不知道那位女子身体受伤了没有,结果怎样?在此我向那位姑娘陪礼道歉,原谅我们当年的失误和草率。</p><p class="ql-block"> 一年多的摩托车生涯,给我带来快乐又带来了许多烦恼。当年全县只有县委一辆北京吉普车,海通闸管所属省水利厅管辖,也有一辆吉普车是我战友李永胜开的。那年头没有一辆私家车,岀门去远处只能坐轮船或自行车,近处全靠两条腿,因此看到一辆摩托车当然觉得稀奇,如果能坐上一回更是一种荣耀和享受。几乎每天都有人与我打召呼想用车,我答应难,不答应更难,经常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那辆摩托车究竟办过多少公事,私事、坐过多少人我记不清了,但有一句话我至今没忘。王股长人前人后常批评我说:局里用车子,小赵不是说没油了就是没电,再不就是轮胎戳坏了,大灯不亮啦,但是朋友一用车,一转眼车子不见了。</p><p class="ql-block"> 我的最后一位徒弟是王奇,他是从县水陆运输公司调到我局的专职驾驶员,王虽会开汽车但不会开摩托车,一天我带他去县体育场学开摩托车,刚开了几圈公安局治安股陈克平副股长跑过来,拦住我们说开车干扰了县里正在举行的农民运动会,其实我们一到体育场就看到开运动会,因此在体育场南边学开车,不知道是我们真的影响到运动会,还是陈也想过把开摩托车瘾,不好意思直说,硬是把摩托车扣押了。我乘他不注意时把油门关了就和王奇走了。没一会陈追上我们说车子怎么也发动不起来,是不是坏了,叫我把车开到公安局。下午王股长与公安局领导联系好后,我把摩托车开到工商局交给了王奇,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开过一次摩托车。1980年1月1日还没到上班时间,有人叫我赶快去局里领导找我有急事,原来是王奇1979年12月31日下午,与县武装部职工老王去新洋港处理事情(有一年无意中看到老王后他告诉我当时发生事故的大概经过)路过黄沙河办了些事情晚饭后才去了新洋港,在开到盐场路段时不知和卡车会车相撞,还是什么突发事件,导致摩托车连人一起摔在大堆下,天黑过往人少很久才被发现,急忙送县医院,老王大腿骨折住在县院,王奇小脑严重受伤送到盐城附医抢救,看样子不行了。局里叫我在医院陪护王一段时间,随时把最新情况报告给局领导。下午我和陶兆祥总帐会计上街,把王奇的寿衣等其他东西买齐后,陶才回射阳。王的大哥王金奇是一企业领导,有一好友在上海某大医院做外科主任,主任连夜从上海赶到盐城,检查发现王头部严重水肿,颅内大量出血,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必须立刻打开头颅。拿掉一块脑盖骨后王的水肿逐渐消退,十一天后病情稳定我从盐城回到射阳。</p><p class="ql-block"> 王病后留下严重后遗症,经过多年康复能扶墙出门,但一直不能说话,有一年我去看他,好像认识我,他眼泪直往下淌就是说不出话来,又活了近十年后病逝。</p><p class="ql-block"> 此文写到这里,借用战友李永胜发给我的诗: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那年、那月、那事、那人只能留在美好的回忆里。向青春致敬!我并借此回忆向原同事陈昌洪、祝学贵、王奇;以及战友徐金龙,同学韦平等人的英年早逝表示致哀,在清明节到来之际,算作我献给他们的一朵菊花吧!</p><p class="ql-block">(2025年4月1日原创于江宁家中。本文是自己在县工商局工作时的一段回忆,文中如有不当之处,请指正并及时更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