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救护车把陈辉和萍送到了医院的抢救病房,医生要搞清状况才能针对性地治疗。可萍此时浑身筛糠流着泪,竟然说不出一个字。医生看到萍衣衫不整,青丝凌乱,闻到病人满嘴酒味,也已经猜出了几分。医生要萍去交押金,萍说没有带钱,恳求医生先医治。主治大夫说先做个CT看情况再说。医生帮助打电话给秦,要他赶快来湖州二院一趟。陈辉做了CT,没事,萍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陈辉被就推进了手术室,进行头颅外伤的缝合。萍在手术室门外守候。不到一个小时,辉被推了出来,他紧闭着双眼,面色苍白。药水平吊得高高的,打着点滴。萍焦急地问:“ 医生,他有事吗?”医生说:“麻药还没有过,砸他的人也太狠心了,一道那么大的口子,缝了十一针呢。”“会留下疤痕吗?”萍问。医生说:“很可能要留下疤痕了,不过被头发遮住问题不大。”萍看看脑袋被纱布缠得严严实实的陈辉,对自己的冲动很是后悔。辉被推进了观察室,医生对萍说:“你家人来了赶快去付钱。”说着就递给屏好几张单子。观察室内只有辉一个病人,室内昏暗的灯光照着辉惨白的脸,药水一滴滴地流入辉的静脉。萍坐在床前看护着。深夜的医院是宁静的,难得有急诊病人,萍很害怕,她希望辉早点醒来,她更期望秦赶快来湖。护士进进出出地给辉换吊瓶,她们都带着诡秘的表情,有的毫无顾忌地盯着萍看。萍仿佛芒刺在背,烧红了脸。终于,秦和苏南赶到了。萍看到秦,不顾一切地扑上去“哇——”一声哭了起来,秦柔声地说:“别哭,苏南也来了,你把事情的经过说给我们听好吗?”萍立刻离开秦的怀抱,泪眼朦胧地找苏南。苏南为了医生能了解陈辉的病情后,来到了观察室。此刻陈辉已经睁开了双眼,望着床前的陌生人,知道是萍的家人到了,他又闭上了眼睛,此刻是因为不好意思面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苏南招呼萍出去,秦说:“苏南肯定有话问你,你去吧,照实说。”萍跟着苏南走出了观察室,她们就在门外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萍妹,我知道不是你的错,但你还是应该把事情经过告诉我,我可以去告诉医生,这也是医生治疗的参考啊。”萍的情绪慢慢平复,就说了事情的整个经过。“苏南姐,我是否犯了法?我是否要去坐牢了?”萍惊慌失措地问着。苏南把她搂在怀里说:“萍,想不到你对秦这么忠诚,秦没看走眼,也没白疼你。连我都佩服你的举动。萍妹,你没有犯法,你用酒瓶砸他,属于正当防卫,有罪的是陈辉,他现在是自食其果。”苏南说:“我现在去医生那儿,把情况说一说,让他们好写病历。”萍把手中的一叠检验报告单给苏南说:“我没带钱,让秦去付了吧。”苏南接过单子说:“毕竟把人伤成这样,钱就由我们出吧。”说罢,苏南就去了医生办公室。萍走到观察室门口,听到里面传来秦的声音:“你下流,活该被砸。”陈辉说:“我确实真的爱她,想给她一个名分,一个真正的家。我昨夜的举动有失体统,那是酒醉乱性。”秦说:“虽然我没给她名分,但我给她实质,我们相爱十多年了,感情依旧,爱恋依旧。重要的是萍深深地爱着我,如果她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了,我会放手的。”萍听到此,冲进室内, 抱住秦说:“我爱你,永远在一起。”陈辉痛苦地看了看萍闭上了双眼。苏南办妥了一切回到观察室,与陈辉说,等下给家里报个信,让他们来照顾你,我们要走了。“萍,你走吧,不管以后我们会不会再见,你永远是我美好的记忆,你永远都占据着我的心,其实死了,也在天上爱着你。”陈辉从毯子里伸出手,向萍挥了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秦一行来到萍的居室,苏南说:“萍妹,你先去收拾一下东西,我把客厅整理一下,我们马上去上海。”萍说:“我这是不是逃离现场?”把个苏南笑了个前俯后仰。“你没有罪不是犯人什么叫逃离现场?湖州城小,有点事就会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我怕你受不了舆论,先到上海住一段时间再说吧。”萍说:“还是苏南姐考虑周全。”通过这件事,苏南对萍有了些许好感甚至敬佩,秦与萍的亲昵也就睁一眼闭一眼,再说自己已五十出头,性欲减退,不能满足秦的要求。一个女人如果在这方面不能给男人快活,自己会有一种愧疚感,她的表现要么唯唯诺诺,要么牢骚满腹,成为一个怨妇。苏南是个强人,她仍希望能控制秦,则萍就是苏南手中的一枚棋子,她要让这颗棋子成为秦对她感激不尽,俯首贴耳的武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萍来上海后,她内心还是牵挂着陈辉的病情。“萍,我看你不太快活,是不是因为担心陈辉的伤势啊?”苏南这真是一语中的。“是的,我们原来是要好的舞伴,这次是我动手砸了他,现在不知出院了没有,我有点担心。”苏南说:“你可以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啊。”萍说 :“我就是笨,怎么没想到呢?”苏南说:“你现在就打吧。”萍拨通了辉的手机。“谁呀?”陈辉的声音。萍悬着的心落下了一半。“我,萍姐,你的伤好了没有?出院了没有?”萍关切地问。陈辉说:“难得你还记住我这个仇人啊。我已经出院了,就是头上留下了一道疤痕,耻辱的印记。现在还在休息,舔着心灵的伤口。”“对不起,我当时也急了,下手狠了点。”陈辉说:“萍姐,你可以入列女传了。我们之间的一切都了断了,保重!”苏南说:“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让自己快活起来。”“谢谢南姐,我会快活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正逢暑假,思思在家。她长高了不少,也漂亮了许多 ,但对萍的态度不冷不热。每天会礼节性地跟萍打招呼,傍晚也愿意陪母亲出去散步。萍想作进一步的交流,思思会以各种理由拒绝。妈妈,我要做作业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妈妈,我要去练琴了;妈妈,这是我读书的时间;妈妈,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等等等等。但思思与苏南却无话不谈,两人经常一起说说笑笑,思思还依偎在苏南的怀里撒娇。萍隐隐觉得思思不喜欢自己。苏南对思思的行为是这样解释的:萍,你与思思接触的时间太少,与孩子的沟通就少。孩子大了只有很好的与她沟通,把她当做朋友, 她才能理解你的苦心,才愿意把心里话告诉你。你难得来沪,思思对你的陌生是很自然的,你这次就多住些日子吧,你们之间好好沟通一下,思思是会与你亲热的,毕竟你是他的生母。苏南回过头去做了思思的思想工作。萍觉得思思不再拒绝与她聊天,萍很高兴。一次萍讲思思小时候的事情,思思貌似在听,萍问了一声:“思思,你还记得吗?”思思睁着茫然的大眼睛问:“记得什么?”马上又说:“妈妈,不好意思,刚才我在想一道数奥题。。”萍生气地说:“你去想你的题吧”走进了自己的卧室,趴在床上哭了起来。思思知道自己错了,伤害了母亲。她走到萍的卧室对萍说:“妈妈,是我不好,让你生气了,别哭了,我知道我的血管里流着你的血,亲情是断不了的,你放心吧。”还没等萍反应过来,思思毅然地走出了卧室。</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思思读高中了,萍还窝在上海,她怕回湖州,怕见到陈辉。一天,萍走到楼上,苏南的卧室开了一道缝,里面传出思思的声音,话里经常夹着妈妈这个称呼,苏南也女儿女儿的叫着她。萍惊呆了,她的猜想成了现实, 苏南把自己的女儿夺走了。萍流着泪想悄悄离开,但腿软得迈不动步子,深呼吸,告诉自己别哭,明天就回湖州,萍轻轻地迈步,向楼下走去。苏南问:“谁啊?”萍没有声息,思思跑出来一看就说:“是我妈妈。”苏南连忙出来说:“萍妹, 来坐会儿。”硬把萍拉进了她的房间,对思思说:“我们有话说,你去做作业吧。”等思思出去后,苏南关上了门。“你听到思思喊我妈妈了是吗?看你,又流泪了,你误解了,我们之间这样称呼是闹着玩的,有时对外人我们也是这样称呼,免得引起别人的质疑,再加上他们的想象力,变成一篇言情小说。人言可畏, 为了虚撑门面,我们只能这样做。人活在世上,难免做戏。思思聪明,配合得很好,请你别误会思思和我,你的精神总处于一种紧张中,这样对健康不利。你不要为难自己,快活地生活吧。”萍说:“也许你们真的在演戏,但我不想看这场戏,所以我想回湖州。” 苏南说:“你自己要想清楚,如果执意要回去就让少卿送你。”萍说:“我在上海已经住三个月了吧,也该回家了,我明天就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秦驾着汽车在黄叶灿烂的梧桐大道上行驶,萍没有跟思思告别。她带着悲伤、愤怒和无奈踏上了归程。情悠悠,思悠悠,都将离恨别愁,收拾上心头。最苦是残夜如年,漏滴小楼。</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