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给妈妈

洪洋

<p class="ql-block">2025年4月17日</p><p class="ql-block"> 今天是4月17日,农历的3月20。今天妈妈去世整整一个月。</p><p class="ql-block"> 早上收拾东西,看到柜子里妈妈的照片,瞬间泪流满面,不能自止。父母真的会走的,一去不复返的走,你再也见不到人,听不到他们的声音,拉不到他们的手。</p><p class="ql-block"> 我的妈妈就是这样走了,再也看不见了,除了照片,再也看不见了·……脑子里像过电影一样,回忆妈妈的点点滴滴。一遍又一遍,试图找到妈妈强势的处理过一件事的证据,以便让自己替妈妈平衡。可不管在家还是邻里之间,没有一次,也许别人所说的好人,正是因为妈妈的傻,妈妈的健忘,妈妈的忍让,尽管她 并不知道格局这个词,但这一切都和格局有关。</p><p class="ql-block"> 妈妈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她没有生病前的样子,总是那样傻傻的咧着嘴笑,见谁都笑,好想她有特异功能,把不好的事情屏蔽,“我没啥事,我可得劲”这是她挂在嘴边的话。</p><p class="ql-block"> 人们说亲人的离世,我们的难过不是在失去她一瞬间,而是日后我们每一个想起她的时候,眼泪会止不住潮湿我们的心,这是一生无法治愈的病,它将侵蚀我们心里的每一个角落,唤起我们对至亲的思念。</p><p class="ql-block"> 上午爱云婶打电话过来,我实在忍不住痛哭失声,我真的想我妈了。无数次的想象她临走前的心理活动,她一定在盼她的闺女咋不回来看她,望穿秋水的盼,她一定孱弱的连喊“我难受,我上不来气”的力气都没有。妈,那时候您为啥不说一句话呀,您的最后一句话是说给富安哥的“我咋不认识你呢,不是富安”这是你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句话。妈,你为啥不说一句我们有关的话呐?难道你真的像你说的,不挂念我们吗?</p><p class="ql-block"> 那天我和妹妹到家时,妈的魂魄一定还在家,您只是没有了呼吸而已,我们说话您一定听得到,可我们谁也没有给您说话。妈,我们听人说那一刻要让您安静的走,俺俩不敢哭,生怕打扰您,现在想起来,如果我和妹妹撕心裂肺的呼喊,也许会将您叫回来,至少睁开眼看看,可我们错过了呀!我慌着和您儿子一起为您看衣服,妹妹忙着为您烧上路的纸钱。妈妈您站在我们的头顶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也许您在怨我们为什么不喊醒您,您是那样的坚强,这样的小灾您能战胜,可我们错过了,错过了呀!想起来时一切都太晚了,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买呀!妈,您用您一如既往的宽容,原谅我们吧</p><p class="ql-block"> 中午我包的槐花饺子,二妞进家,我刚拿起碗,第一勺饺子还没盛出,楼下传来了响亮的叫卖声“卖鹅蛋,卖大鹅蛋”我又忍不住痛哭失声。我的妈妈有着相同的经历,越是饭点儿,越是走街串巷的奔波。现在有电车,那时候我的妈您是靠肩挑,脚量。那时没有手机,如果有,您每天一定是朋友圈里的运动冠军。别人吃饭的时候,你要为每个鸡蛋不足一分的利润奔走,不舍的买碗汤,吃碗面,累了困了,蜷缩在角落,啃一口剩干馍,喝一口自来水,妈、您辛苦了!我们都感谢您!</p><p class="ql-block"> 妈,您知道吗?您的经历,让我在以后的生活中,格外的怜惜为生计奔波的人,我想他们也许和您一样,有着一群要养的孩子和年迈的父母,买东西的时候我从不还价,从不挑剔,有时候明知道自己吃了小亏也不吱声,因为看到他们我就想到您。</p><p class="ql-block"> 一辈子节俭的妈妈几乎没有什么遗物,我留下了妈妈结婚时的嫁妆,一件自己亲手织布,裁剪,缝制的老粗布衬衣,也许是太珍贵了,您一次也没穿,连扣子都没有缀。前襟因为短布,是用碎布兑起来的,后片也不完整,用两片不对称的布缝制,可能是没有大块的布料。我还收藏了妈妈入殓时塞进棺材的一件衣服扣子,虽已阴阳两隔,但我和妈妈共有一件衣服。妈妈没有值钱的东西,一副耳环和戒指早早摘下,说自己走了不带走,谁买的归谁。妈,您什么都替我们想到了,自私一回行吗?您没有,尽管您很喜欢,但您还是留下了。最后您只带走了十年前我给您的银手镯,和妹妹给您的小戒指。您赤条条的来,又清清静静地走,您除了在世上留下了四个子女,还留下了好名声,勤劳,贤惠、善良。今天东丽还说,可咱整个坟台街也找不出您这样贤惠的老太太了。妈,我问过您“这一生值得吗”您说“咋不值呢,我有你们四个,我还觉得过的可好,可幸福”。妈我不知道您对幸福的定义,也许在您心里,有活干,做饭有人吃,做衣有人穿就是幸福。我问您“您这辈子最大的愿望是什么?您有遗憾吗?”您说“没有,要说愿望就是希望你们一个一个都过的更好”。妈,我想您,以后这世上再也没有人像您这样真心实意地疼爱我们,在意我们过得好不好,开不开心,忍我们的坏脾气,包容我们的缺点!</p><p class="ql-block"> 妈,您的离开会成为我一辈子的痛,我现在觉得谁都可以对不起,唯独不能对不住自己的爹娘。可我恰恰相反,唯一对不住的却是父母。小时候的任性,长大后的自私,只知道自己的小家,忽略了您的感受,妈,我知道您一直在天上看着我们,您就再原谅我们一次吧!妈,您在那里好好的生活,不要太辛苦,不想做的事不做,做不了的事咱也不做,总有一天您会来接我们,我替您完成。但您一定要记得我们的缘还没尽,来世我们还做母女,只是您要做孩子,我来照顾您好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