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梭人家——彩云之南行（七）

韩庆梅

　　走访摩梭人家，亲自看看他们的生活，一来到云南，听导游介绍起这个少数民族，我们就非常好奇，想走进这个奇特的地方，目睹感受一下这个“东方女儿国”究竟是一种怎样的生活。

‌ 摩梭人家主要分布在云南省丽江市宁蒗县和四川省盐源县，分别由云南省和四川省共同管辖‌。他们有自己的本民族语言，但没有文字。摩梭族文化自成一体，又与周围民族相互影响，信奉藏传佛教。摩梭人被认为是中国唯一仍存在的母系氏族社会，实行“男不娶，女不嫁”的“走婚”制度‌。一个家庭就是一个大家族，最多的有六七十口人，少的也有二三十口，由老祖母当家，舅舅是一个家庭的主要承担者。

这次旅行，一路上听导游多次介绍过这种生活，然而，百闻不如一见，我们还是迫切期待走进摩梭人家亲闻目睹。

　　一清早，我们便从泸沽湖畔出发了。大巴车沿着蜿蜒崎岖的山路前行，此刻已是在四川盐源县境内，身边除了山还是山，绕来绕去，抵达了一处草海，原来这湿地还是在泸沽湖边，这里有摩梭人有名的走婚桥。于是我们下车小驻游览，感受他们的走婚形式。

　　走婚桥，其实就是一座横跨草海两岸的木质栈道，最早建于土司时代，不仅方便了两岸通行，同时在过去战争中，为土司集中兵力起了重要作用。摩梭人奉行的是“男不婚，女不嫁”的婚姻形式，男子称女情人为阿夏，女子称男情人为阿都，走婚桥是阿夏初次羞涩约会时的浪漫步道，也是阿都走婚的重要形式，走婚时，阿都要背着阿夏走过这座桥，被誉为“天下第一爱情鹊桥”。

草海岸边有许多卖特产的摩梭人，但是许多人不会讲普通话，也不识字，特别是那些老头老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兜售着自己的产品，却无法与游客交流售出。看到这一情形，心里很不是滋味。

　　几个小时后，我们抵达了要拜访的摩梭村寨。摩梭人都信奉佛教，我们一下车，身穿民族服装的漂亮女导游便双手合十，微笑着用“扎西德勒”跟我们热情地打招呼，我们也都双手合十，说一声“扎西德勒”。

　　走进村子，发现这里的房子全是用木头相互别着搭建而成，没有什么卯榫钉子，并且许多户人家的大门非常气派，装饰华丽，雕刻许多吉祥的藏文图案等，门前挂着五彩斑斓的经幡，在微风中轻轻飘动，为这片宁静的土地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我们站在门前，感受着这里浓厚的文化氛围，心中充满了敬畏与感慨。

　　村子里有不少玛尼堆，是摩梭人敬拜祭祀的地方。

　　导游带领我们一边往前走，参观村寨，一边不住地为我们介绍。原来这是一位大学生，为了村寨的发展，在政府引领下回乡做了导游。导游告诉大家，我们摩梭人都信仰藏传佛教，很虔诚，非常讲究，不能随便走进别人家里参观，这次就带领大家到我家里去看看。

我们边听边走边看，来到这里才发现，其实，并不像先前自己想象的那样原始落后，特别是来到这位导游家中，从一进门到走进院里，到来到屋内，一看，完全颠覆了我们的想象！

　　村寨里这位漂亮的摩梭人导游告诉我们，我的家也只能在院子里从外面看看，请大家到这座会客室坐坐，我们每个人居住的卧室，特别是闺房，是任何人不能随便进入的，即使是家中的老祖母，也不能随便进入孩子的房间。在会客室，也不允许任何人拍照，只能听我讲讲我们摩梭人家的文化和生活。

　　会客室的门很矮，进入的人大都弯腰低头，不能踩门槛。进门迎面就是一个神龛，上面供着祭祀物品。原来这门的设计就是让人弯腰敬拜神灵的。室内燃着炉火，据说这炉火永不熄灭，象征着他们生生不息，坐具都很低矮。女子为我们倒上茶水，便打开了话匣。

原来，这女儿国的人从不过生日的，也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因此外人也不能随便问别人的生日。这种原始的走婚形式就是男女两情相悦，在篝火晚会上唱歌跳舞认识，若相互倾心爱慕，抠三下对方的手心，如果女子也喜欢便回抠三下，这时便可以领着约会走婚，同居在一起。开始，男子到女子家中去，因女子家中有狗，男子要提着两块肉在深夜翻墙而入，进入闺房，这样可以考察男子的身体健康状况。男子进入闺房前，脱鞋置放门外，这样外面的人就不会随便而入，也不会有男子再求婚了。女子枕边放着角梳，若是不再喜欢该男子，便把梳子放在门口，男子看到后便不再回来，再去寻找爱情走婚。白天，男女两人各在自家生活，夜晚，男女两人同居一起，相互交流。女子所生孩子，都有女子家中的男人——也就是舅舅抚养，家中最有权威的当属老祖母，其实也就是姥姥，家中所有人挣的钱必须给老祖母，由老祖母统一支配，如果祖母有姊妹几个，老祖母就得家庭选举。

摩梭人都有自己的传统医疗方式，女人生孩子大都在家里，由长辈用土法帮助接生。女人生孩子后，几天就要下地干活，不像我们这里产妇要坐月子，所以很多女人是有生命危险的。这里盛产银，所以家家户户都有许多银制品，银在每个家庭中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男子给所爱女子的信物，最重要的就是银镯，让其戴在手上，实际上也考察女子的健康状况，如果戴一段时间后银镯发黑，就证明女子健康有问题，男子如果不愿意，就可以再走婚。这里的男子在家庭中地位非常高，家中的重活脏活都有女人干，男人在家中就是琴棋书画诗酒茶，杀猪宰羊都要女子上。

摩梭人虽然从不过生日，但他们却举行隆重的成人礼，要比我们这里的婚礼还隆重，邀请亲朋好友和家族成员共同为孩子举行成人礼，要给孩子礼物。女导游展示了自己腰中的金银腰带给我们看，讲了这个腰带对身体健康和生活的重要作用。我一看，开了眼，可真是腰缠万贯。

摩梭人都讲究现世报，人死后都是天葬，让鸟类吞食，实行火化后，也从不埋葬，也没有墓地，他们认为人是自然的一部分，死后就应该再回归自然，所以把骨灰直接撒向大自然。因此只要人活着的时候孝敬报答就行，去世后不再搞上坟祭拜等形式。

整整一个上午，女子滔滔不绝地为我们介绍着摩梭人的生活和文化，我们深深感受到女子的睿智和非凡，其实，这东方女儿国，凡是通过刻苦读书走出来的都生活的很好，从这里走出了许多全国的优秀人才。回想走婚桥那里看到的无法跟外人交流语言的老人，更加深深体会到读书的重要性。

此时，方才明白，我们走访的摩梭人家之所以颠覆了自己的想象，是因为文化知识让落后走向新生……

献上深深的祝福，我们恋恋不舍地离开这神奇的地方。

作者简介：韩庆梅，小学教师，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山东大学作家研究生班结业。在国内各种报刊网络媒体等发表作品一百多万字，出版湘西支教日记《石榴花开红胜火》，散文集《绣江情未了》《小树林的月光》（合集），教育专著《且学且思且行》，编剧并导演过校园科普剧《乐乐和小白帽》，参与编写济南章丘多部文史书籍。2014年9月荣获山东省委宣传部和山东作协组织的“中国梦”主题文学奖。2021年12月支教日记《石榴花开红胜火》荣获共青团中央、中国作家协会颁发的“志愿文学奖”。